傅书言敢断言,现在就有人在太子妃和太孙妃跟前密告。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妃文氏跟前有个贴身太监正跟太子妃说这个事,太子妃文氏脸越来越不好看,隐有一丝怒意,“傅家姑娘敢在我太子东动手脚,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太监道:“傅家姑娘收买了不少里人,还有皇太孙妃的人,老奴打听到连皇太孙身边的人和太子身边的人都贿赂了。” 太子妃文氏蹙眉,“她怎么说也是出自庆国公府的姑娘,庆国公夫人温婉贤淑,怎么教养出这样一个庶女?看来傅家七姑娘也参与了。” “回太子妃,奴才打听傅家七姑娘下晌没在东,去惠妃里找修宁公主玩去了,奴才的银子是傅家六姑娘一个人的。” 太子妃文氏道:“傅家七姑娘和六姑娘是姊妹,姐姐这样,就怕妹妹也一样,昀儿着我把他和傅七姑娘的婚事定下来,我看还是不要之过急,等等看看。” 那厢,傅书言姊妹关起门说话,傅书言问:“六姐姐,这么说,你连皇太孙和太子身边心腹都了银子?” 傅书湄眼珠转,“当然,不能落下,妹妹你想,选不选得上,太子和皇太孙很关键,皇太孙若是不愿意,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我还多给了些银两。” 傅书言道;“六姐姐,你的银子不是父亲和母亲给的吧?” 傅书言不信她父亲官场行走这么多年,能干出这等糊涂事,她母亲懦弱,断然不敢出此下策,估计这个主意是冯姨娘出的,以为在傅府弹丸之地,吃得开。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和姨娘的私房钱。” “六姐姐,你现在兜里还有钱吗?” 傅书湄把带来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炫耀道;“妹妹,我来时怕不够,特意把两支金簪押在当铺,这点小钱不算什么,等这事成了,我手头有钱,再去赎回来。” 里的女人,各个不是白给的,傻的,站不住脚,早被人踩下去了。她六姐姐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太子妃文氏机,东太子之位又是多少人惦记,能不严加防范,能让人钻了空子? 六姐姐头一进,便坏了事,耍小聪明,傅书言恼恨自己下午不该出去,如果自己不出去,就能拦住她六姐姐,东是未来的帝位承袭,留下恶劣印象,傅家前景堪忧。 傅书湄还在沾沾自喜,傅书言道;“六姐,你想过没有,你收买的是都是太子、太子妃,皇太孙,太孙妃的心腹,如果她们那么容易被你收买,你觉得东还能立得住吗?” 傅书湄眨眨眼,想想,突然有点心虚,“妹妹,你是说这样做不妥?” 傅书言有点动,“六姐,当然不妥,安亲王从众多皇子中颖而出,内宅的女人有辅助之功,头脑能是你能算计了的,太子东若是这么容易能被人收买,岂不是很危险?六姐,你以为太子太子妃的心腹,什么没见过,能被你那点银两就收买了,六姐,你太天真了,你就是给好处,拉拢人,不是这个拉拢法,你要了解东,了解东里的人,了解人的个,先行试探,确保万无一失,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贸然行事,且要做的自然,不牵强,让人抓不到把柄。” 傅书湄听着,整个人傻了,她从来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道道,傅书言缓和语气,“六姐,你想你只给一两个人银子还说得过去,你给阖里的七七八八的人都银子,没有不透风的墙,焉知没有向上巴结收了你的钱,背后出卖你的?皇太孙选侧妃,那也是多少人盯着的,内宅女眷倒还罢了,六姐姐怎能去买通太子身边的人,若被捅出去,不说六姐姐怎么样,傅家能吃罪得起吗?父亲在朝为官,受我们连累,传到皇帝耳朵里,父亲为官谨慎,岂不是毁于一旦。” 傅书言缓了一口气,小声道;“朝廷的局势六姐姐知道吗?太子东防范甚严,怕连只苍蝇都钻不进来。” 傅书湄整个人傻了,她想得简单,就想竞选上皇太孙侧妃位置,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多关碍。 傅书湄一下了气,害怕了,人也蔫了,不似来时踌躇志,低声道;“妹妹早没说,如今怎么办?” 傅书言好笑,六姐姐这回老实了,祸事惹了。 傅书言方才说的是实话,也含有吓唬她的成分,六姐姐真进,这样行事,用不了多久,非吃亏不可,六姐姐走到哪里都是傅家出去的姑娘,她若败了,傅家能全身而退吗? 傅书言看她还能听进去劝,道;“现在太子妃肯定是知道了,定然生气,我陪六姐姐去太子妃里请罪,六姐姐愿意吗?” 六姑娘傅书湄可不是脸皮薄的,顾着脸面,强撑着不肯认错,一听妹妹说有法子补救,赶紧答应,“我跟七妹妹去,我给太子妃叩头请罪,只愿别连累傅家。” 傅书言倒还意,六姐姐能听进去劝,且能屈能伸,拉着她道:“走,六姐姐,我陪你去,没事的。” 姊妹在房间里说话,这功夫,太子东门前,一个贵妇下了软轿,太子妃正跟人说话,这一会,便有几个人来太子妃跟前密告傅家姑娘。 殿门外太监公鸭嗓高喊:“忠顺伯夫人求见太子妃。” 太子妃文氏和忠顺伯夫人娘家都姓文,都是文姓家族出来的姑娘,血缘关系不近,但同姓文,还是比旁人亲近。 太子妃忙命,“快请。” 忠顺伯夫人上殿,行礼,告座。 太子妃问;“夫人怎么看上去气不好,有阵子没见,是生病了吗?” 忠顺伯夫人走了一段路,有些气,提上一口气,无打采地道;“我病了好些子,这刚好些,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就到太子妃里来了。” 文氏纳闷,“夫人去岁刚娶了媳妇,大喜刚过,有什么烦心事?” 不提媳妇还好,一提起,忠顺伯夫人气的浑身抖颤,“不瞒太子妃,我这病就是因儿媳而起,这个媳妇没有一丁点妇德,开始我就不同意娶个庶女做正,太子妃知道,我那逆子不干,非要娶她,我没法子答应了,本来想庶女就庶女,只要人好就行,谁成想,太子妃您都猜不到……..” 忠顺伯夫人有些虚弱,息一会,接着道:“这儿媳把娘家带来的一个有几分姿的丫鬟指使去勾引伯爷,太子妃您说,有儿媳教唆丫鬟勾搭公爹的吗?家丑,我说不出去,心里堵得慌,我叫儿子休了这个忤逆的媳妇,儿子不愿意不说,伯爷竟替她说话,口口声声说她贤惠,这父子俩把我气得大病一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媳妇可好,每到前说好听是侍候我这个婆婆,成心气我,那个小蹄子,来叩头,跪在我房门前请罪,说有身孕了,求我把她收房,活活气死我。” 太子妃越听眉头蹙起,忠顺伯夫人叹气,“家门不幸,娶了个这样败家的媳妇,我已经告诉那父子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豁出去了,拼着一条命不要,也不能跟这个媳妇住在一个屋檐下。” 忠顺伯夫人气的直哆嗦,脸苍白,病体刚愈,人发虚,身体快支撑不下去,太子妃见状,忙命人,“快拿热水,给伯夫人喝下去。” 人一阵忙,伯夫人喝了几口热水,气缓过来一些,太子妃文氏安道;“夫人不用生气,怎么说你也是婆婆,她是媳妇,没的婆婆让媳妇给治了,你媳妇不是傅家的姑娘吗?你媳妇娘家不知道姑娘在婆家这样胡闹,都不教导她吗?” 忠顺伯夫人叹口气,“谁说不是,我当初看傅家是个世家,姑娘的教养想必都是好的,也怪当初我瞎了眼,让这么个祸害进门,我本来想娶的是傅家嫡出的女儿,我那小子看上这个了,非跟我闹着要娶进门,我舍着脸去傅家求亲,把说好的定亲的傅家嫡出的二姑娘,换成三姑娘,如今我还哪有脸跟亲家提,傅家当时嫁这个庶女过来,也是不愿意的,嫁妆薄,娘家房中长辈都不走动,为这事我跟傅家闹生分了。” 太子妃对方才告密的心腹太监道;“看见没?庶出的教养就是不行,我听说许国公夫人的世子娶的也是傅家的姑娘,口碑好,看样子这个傅家六姑娘做侧妃的事,还是作罢,太子东出了这样的一个侧妃,还不让捡了笑,将来子嗣随了母亲,可糟心了。” 那个心腹太监道;“这会儿虽说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傅家姑娘的行事,看着小家子气。” 忠顺伯夫人吃了亏,算是明白了,这会气过了,神恢复常态,接话茬道;“庶出的女儿也有好的,有的是清白官宦人家的姑娘,知书识字,家里遭了难,走投无路给人做妾,教养出的女儿差不了哪里去,就怕这种侍女抬了通房,一个大字不识,光有姿,又没什么见识的,教养出的女儿经不了大阵仗,外表看不出,拿出来一试就馅。” 傅书言拉着傅书湄一起到太子妃寝来给太子妃请罪,两人从后院穿堂过来,重重帷幔遮挡,二人走路又轻,里面说话之人,不知道还有四只耳朵听见太子妃和忠顺伯夫人对话。 傅书湄待听见两人对话,一时之间白了脸。 傅书言赶紧扯着她往回走,如果被人发现偷听壁脚,又多了一项罪名。 皇开晚膳,太子回后,并没有回东,而是陪皇帝用膳,太子妃命人把傅书言姊妹的饭菜端到侧殿,没叫姊妹二人陪她用膳,傅书言就知道太子妃已经厌烦姊妹俩个。 傅书湄蔫头耷拉脑,吃饭倒是没受影响,傅书言边往嘴里送饭,边想一会晚膳后,太子妃闲着,里的人都用膳,太子妃跟前没什么人。 傅书言对慢条斯理吃饭的傅书湄道;“六姐,我们快点吃完,等太子妃屋里膳食撤下,这个空挡,我们姐妹去。” 太子妃文氏用过晚膳,看着女们撤下桌子,漱口净手,端起一盅热茶,啜一口。 一个太监脚擦着地上,没有任何声响,走上前,道;“回太子妃,傅家的两位姑娘求见太子妃。” 太子妃文氏鼻子里哼了一声,“叫她们进来吧!”倒要看看这姊妹还要耍什么花招。买通自己身边人,还真以为得计,能左右自己。 傅书言余光瞥见太子妃文氏态度冷淡,不似姊妹俩刚进的时候,傅书言看太子妃跟前就一个心腹老太监。 遂拉着姐姐跪在寝殿上,太子妃文氏一愣,道;“这是干什么?好好有话起来说。” 傅书言道:“我姊妹来领罪,我姐姐头一次进,不懂里的规矩,以为像我们府里,年节寿,给家下人等包赏钱,我姐姐赏给人银子钱,意在联络情,我姐姐初来乍到,行事鲁莽,不和规制,是臣女没有告诉明白,求太子妃宽恕,臣女愿代姐姐请罪,请太子妃发落。” 说吧,叩头谢罪。 六姑娘傅书湄跟着叩头,不敢出声,怕出声那句话说错了,火上浇油。 太子妃文氏看着下面跪着的傅家七姑娘,心道,好一张巧嘴,你姐姐是年节赏赐下人?明明别有用心,让傅七姑娘一说,成了普通小事,好一个初来乍到,联络情。 明明是贿赂里人,在自己面前和皇太孙妃,以及太子和皇太孙,跟前进言,达到攀附太子东的目的,如此一说,听着倒像是没什么,不就赏赐下人点小钱,若认真追究,显得小题大做,自己若认真恼了,倒显得不够宽容。 太子妃想到这里,遂微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又叩头,又请罪,原是六姑娘平常养在深闺不常出门,到了东,没把这里当外人,赏赐我里的奴才,我太子东平白得了六姑娘的好处,倒该谢姑娘才是。” 傅书言听着太子妃话了的讽刺意味,不敢辩驳,叩头,“请太子妃恕罪。” 六姑娘傅书湄吓得不敢四处看,妹妹叩头请罪,她也跟着叩头请罪。 高昀打听得傅书言姊妹过太子妃寝殿,借个由头,来母亲里。 迈步上殿,正看见傅书言姊妹叩头请罪。 脸突变,疾走上前,问:“母亲,言妹妹犯了什么大错?母亲要罚她?” 太子妃文氏闻言,瞪了他一眼,“我何时说她犯错了,你进来不问青红皂白,问你母亲的不是,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高昀看母亲生气,自己方才一急之下,说话急了些,惹母亲生气,怕母亲迁怒傅书言,赶紧袍跪倒,“儿子有错,不该跟母亲这样说话,儿子方才急了,没分清轻重,求母亲放过言妹妹,母亲若生气,冲儿子来,责罚儿子便是。” 文氏听完,倒气乐了,心说,你跟谁一头的,我没说要罚傅家姑娘,犯得上急成这样,她若有错,你替她担着,把你母亲倒当成外人。 道:“我没说傅家姑娘有什么错,你急得什么劲?我要是把傅家姑娘怎么样,你今儿还不把我吃了。” “儿子不敢。” 文氏不再理会儿子,对傅书言道;“傅姑娘,些许小事,没那么严重,像是我这个太子妃不容人似的,你姊妹情深,你原也没什么错,这事就不用再提了。” 傅书言松了一口气,余光扫见跪在一旁的高昀,心里一热。 傅书言叩谢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文氏微笑道;“好了,都起来吧!什么大事,值得这样。” 姊妹二人才告退出去。 傅书湄出了一身冷汗,走出离太子妃寝远点,道:“妹妹,我以后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傅书言看看四周无人,小声道:“六姐,你现在老老实实,什么都别做了,一动不如一静。” 傅书湄得到教训,人也规矩了。 傅书言姊妹走后,高昀凑到太子妃身边,诞脸道:“母亲,那我的婚事你不会反悔吧!” 太子妃文氏道;“我尽快想办法让傅家同意把姑娘嫁给你。” 高昀喜出望外,“母亲,说的是真的?” 文氏道;“傅家的七姑娘我没看走眼,你知道她方才为何带着她姐姐来请罪吗?” 文氏就把六姑娘傅书湄用银子收买东人的事说了,然后道;“傅七姑娘机智,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贿赂说成赏赐,如果咱们往心里去,反倒成了咱们心眼小,好像她姐姐有多么单纯无辜,傅七姑娘我早看出不一般,嫁给你没委屈你,就这么说定了,婚事包你放心,傅七姑娘做我东的儿媳,不能便宜了卫家小子。” 高昀连连作揖,“谢母亲。” 文氏笑了,皇太孙侧妃好选,说好听是侧妃,不过是个妾,儿媳是正,不能随便,总要选个最好的,傅家七姑娘比六姑娘小两岁,比她姐姐强百倍。 傅书言跟修宁公主约好天黑去御花园赏月,姐姐傅书湄经过这次,倍加小心,不敢轻举妄动,傅书言代姐姐呆在里别走动,自己□□宁公主去御花园玩。 夜晚,傅书言和修宁公主来到皇御花园,一轮明月高悬,淡如薄纱的月光,透过树木斑驳地散在碎石子甬路,湖水撒上了一层碎银。 修宁公主望着湖岸边停着几只采莲船,手指着道:“傅书言,看湖中央的亭子,哪里赏月最好了,不如我们叫船娘把我们送到亭子里。” 修宁公主吩咐身边的女,“去找船娘来。” 女把船娘找来,傅书言和修宁公主带着两个女上船,船娘把几个人渡到亭子边,亭子比岸边高,两人倚在亭子边朱红栏杆上,看天空月牙投到水中倒影清晰明亮,水面习习凉风吹来,傅书言道:“今晚夜好,皇御花园夜晚的景真美。” 修宁公主道:“除了我们大概没人有这个雅兴夜晚来赏月。” 御花园里花木扶疏,二人坐在水中央的亭子里,都没有发现岸边一处空地上,有两个人,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皇孙,这大晚上的来御花园赏什么月?难道外跟里不是一个月亮?” 太监没说完,看皇孙抻着脖子往湖水中央亭子哪里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影影绰绰看见亭子边停着一只小船,有几个人影,看不请。 傅书言跟修宁公主赏了一回月,上船让船娘渡回岸上。 两人一上岸,修宁公主道:“我们去荷花池吧!荷花池有一种夜荷花,夜晚香气比白浓郁。” 傅书言觉得新奇,跟着修宁公主沿着甬道去荷花池,前面两个女提六角琉璃灯照路,走到一座湖石堆砌的假山前,夜晚看假山黑黝黝的,有点森恐怖。 傅书言后悔,刚想说回去,突然,寂静的夜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这恐怖的声音好像就在附近发出。 傅书言汗孔都张开,分辨不请,这嘶吼声是虎啸还是嚎,两个女吓得啪嗒一声,灯掉在地上,周围顿时一片黑暗。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