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要远行,我带来些东西给你,我还有几句体己话作为送别赠言。”傅书言捏了捏修宁长公主的手指,朝两旁女太监暗示。 修宁长公主聪慧,明白了她的用意,朝左右道;“你们下去吧!” 修宁长公主要远嫁,里不时有人来,后尔虞我诈,但看她这样悲凉的结果,对弱者同情,暂时唤起人们一丝怜悯心肠,因此这几,后嫔妃已出嫁的公主们,纷纷来探望她。 傅书言抓紧时间,不能耽搁,怕有人来,简短地道;“公主可曾记得师傅讲的,解忧公主和细君公主。”修宁公主瞅着她,琢磨她的话,傅书言从袖子里摸出两个纸包,“公主远行,水土不服,这是两包药。” 她把一个草黄纸包放在她手里,小声道;“这包药,我服过,浑身起红疹。” 又把一个莹白的纸包放到她手里,“这包是解药,可解草黄纸药包里的毒。” 修宁公主木愣愣地接过,只刹那眼睛一亮,把两个纸包抓在手里,动得浑身颤抖,“书言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傅书言从修宁公主的寝出来,风轻了,天气暖和了。 三后,皇里成一团,修宁长公主突然发病,起病很急,浑身遍布红疹,皇后急召太医院御医前往探视,太医没诊断出病因,只说天万物复苏,易发病,公主身体虚,远嫁心里郁闷,得此大病。 皇帝高辰着急,和亲一事,已答应大月宛派一名公主赴他国,跟可汗成亲,初,已行下行程,准备上路,公主突然病了,这如何跟大月宛国说,两国好,要讲诚信,且关系到国家大计,我朝跟大月宛国已定下攻守同盟,共同对付北夷,消灭北夷指可待,我朝先破坏结盟,万一大月宛投靠北夷,北部就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如虎翼,上次两国兵,北夷和我朝都有损伤,北夷已恢复元气,势均力敌,大月宛国的立场很重要。 皇帝高辰在御书房,来回打转转,一会太监来回,“回皇上,太医院的人都去了,说修宁公主的病由于气候突变所致,用药不奏效。” 皇帝高辰一筹莫展,眼看和亲上路期已到,公主重病,看样不能如期抵达,两国邦,前功尽弃。 皇帝身边当红的太监吕公公,垂眸瞄着皇帝两只靴子频繁在眼皮地下走动,尖细的公鸭嗓,“启禀皇上,修宁长公主病重,不能和亲大月宛国,大月宛国大汗求娶一个公主,并未指名为哪位公主,我朝乃泱泱大国,皇族公主众多,皇上可挑一位公主代修宁公主远嫁。” 皇帝高辰站住,想想,“嗯,朕现在只有一个御妹未出阁。” “皇上,皇族里不是还有其她未出阁的郡主,皇上可册封为公主,代嫁。” 皇帝高辰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的亲生女儿有几个,嫔妃所生,年纪尚小,原太子叛国投敌,这一支生下皇太孙高昀,发配北地,尚未娶亲,理亲王被封西南,有适龄郡主,理亲王要严加防范,理亲王之女送去和亲,到头来说不定多出大月宛国一个劲敌,八皇子礼亲王高佑已死,没有成年女儿,九皇子庄亲王高昊的女儿尚小,十二皇子英亲王高恪王妃刚生下世子,唯一剩下荣亲王之女容华郡主,正直许嫁年龄,皇帝犹豫不决,荣亲王高睿能答应女儿嫁到荒蛮之地。 皇帝高辰把皇族中人家有适龄女儿的又都想了一遍,只有容华郡主最为合适,远支倒是有皇室女,都没有容华郡主高的身份有说服力,到大月宛受到重视,影响大月宛国的立场。 皇帝高辰委决不下,朝中文武群臣得知,纷纷上本,荣亲王之女容华郡主代长公主和亲。 大月宛国使者,来中拜谒皇帝,禀告十五后上路归国,皇帝高辰下了决心,对吕公公道;“传旨,荣亲王入,朕赐宴。” 傅书言去上院给罗氏请安,罗氏母女正相对抹泪,容华郡主高看见她,往的嚣张气焰全无。 傅书言上前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免了。”罗氏一颗心都系在女儿身上。 高对着罗氏撒娇,“母亲,女儿不去荒蛮之地,嫁给野蛮人。” 罗氏愁叹,“皇帝的意思,你父亲也没办法,不去,抗旨不尊。” “父亲为保住他王爵,不顾女儿死活了吗?父亲坚决不答应,难道还能把父亲贬为庶民?杀了他不成?”高哭着道。 “我求你父亲,跟皇帝说你已许了婆家,你父亲不答应,你父亲说别说你还没定亲,就是定亲也得退掉亲事,为黎民百姓一方平安,说你牺牲也值得。” “我才不管什么黎民百姓,我宁死不去。” 傅书言看母女闹心,悄悄退出去。 掌灯时分,高璟回来,傅书言服侍他宽衣,高璟低头扫了她一眼,“妹妹和亲的事你知道了?” 傅书言低头给他解鹤敞,“听说了。” 高璟没再说什么,丫鬟摆上晚膳,夫对坐用饭,傅书言低头吃饭,偶一抬头,看高璟盯着她,若有所思。 晚间安置,夫二人平躺着,高璟没像往跟她亲热,帐里静静地,能听到彼此的轻微的呼声,良久,高璟沉沉的声,“修宁长公主突发病,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你不觉得她的病很怪异?” 傅书言犹豫一下,翻身趴在他前,“不奇怪,因为我知道。” 傅书言思忖,她所作所为是瞒不过高璟的,她的医术高璟最清楚,且她跟修宁公主的私深厚,夫间有直觉,以高璟的机,不可能猜不到,修宁公主突然得此怪病,高璟已对她起了疑心。 高璟听了她的话,没反应,似乎等她解释,傅书言轻声道;“我发现妹妹跟出门的小厮跟卫廷瑾的小厮私下里接触,我不想再一次涉险,我不可能次次有幸运,躲过一次二次,说不定就躲不过三次四次。” 高璟身躯一震,傅书言的头软软地在他项下蹭了蹭,柔声道;“璟,你如果觉得我狠毒,你随便处置我好了。”傅书言赌高璟在她跟高之间选择她,不然她也不敢出此狠招。 高璟突然翻身,把她在身下,黑暗的帐里,傅书言看不清他的表情,对上一双雪亮深邃的眼睛,距离极近盯着她,傅书言紧张地动了动身子,高璟伸出双手,抚上她鬓发,声音低柔悦耳,“别怕,我只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以后不许有事瞒着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是你妹妹,你一点都不怪我?” “我不能冒哪怕一点失去你的风险,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傅书言刚要说话,高璟把她的话堵在嘴里。 荣亲王不顾女苦求,铁了心,荣亲王高睿其实心里还有另一重打算,这个打算,他跟女不会说。 高远嫁子临近,这对母女不作不闹了,异常的消停,似乎很反常。 ☆、第143章 远处的天际,刚出一点亮,荣亲王府的人都沉浸睡梦中,突然,傅书言睡梦中被惊醒,王府里一阵动,杂的脚步声,奔跑声,高璟翻身跃起,出头的宝剑,傅书言本能摸出褥子底下的短刀,一骨碌爬起,跳下地。 高璟提剑往外走,回头对傅书言道:“你留在屋里,别出去。” 傅书言听见高璟喊:“来人,叫侍卫进来,保护世子妃。” 傅书言在屋里不能出去,担心高璟,趴在窗户上朝外望,如缡盯着窗外院门口,她跟傅书言一样紧张,两个女人同样担心一个男人。 天已蒙蒙亮,王府嘈杂的人声渐渐归于平静。 傅书言看见高璟提着剑走进院子,才放下心,出去,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高璟不答,面沉重,两人进屋,傅书言示意屋里人出去,如缡深深地看了高璟一眼,退了出去。 傅书言接过他手里的剑,归鞘,高璟坐在炕沿边,表情严肃,声音很低,“高逃走了。” 傅书言‘哦’了声,高璟看着她,问;“你不觉得意外?” “老老实实等着和亲,不是妹妹的个,王妃也舍不得女儿远嫁番邦。” “此事公公如何处置了?”傅书言跟荣亲王高睿见面的机会极少,荣亲王高睿似乎让人看不透。 “父亲亲自带人追去了。” 罗氏母女的自私在这件事上完全表现出来,高跑了,荣亲王陷入抗旨不尊的罪名,皇帝震怒,荣亲王府跟着遭殃。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高璟和傅书言过上院,给罗氏请安,高衍和高琮都在罗氏屋里,罗氏明显心神不宁。 高琮埋怨道;“母亲怎么能帮妹妹逃走,圣旨已下,妹妹一跑,王府拿什么差?” 高洐道:“母亲,大月宛国特使后启程回国,妹妹逃走,朝廷现换人都来不及,这不是令皇帝做蜡。” “我求你父亲拒婚,你父亲不答应,如果当时就拒婚,换别的人去还来得及。”罗氏强辩道。 “朝廷的事,是你说换就换的?你个不知轻重的大胆的女人。”荣亲王高睿黑着脸走了进来。 罗氏看丈夫脸,吓得不敢出声,荣亲王高睿拧着眉头,对罗氏道:“说,儿去了哪里?” 罗氏看眼丈夫,胆怯地蚊细声道;“妾身不知道。” 罗氏跟女儿高头几计划好,在上路的前二,荣亲王疏于防范逃走,昨晚没关城门前,高乔装带着贴身丫鬟和小厮逃出城,房中的人今早才报,罗氏估计女儿高已逃远,果然,早起开城门,荣亲王高睿带人追没追上。 荣亲王高睿近罗氏,蛰地盯着罗氏,“说,儿藏身何处?不想说是吗?” 荣亲王高睿对身旁的丫鬟道:“拿纸笔来,休书一封,你立刻离开王府。” 罗氏如五雷轰顶,‘咕咚’跪在荣亲王脚下,扯着荣亲王的袍角,哭泣哀求,“王爷不能休了妾身,求王爷念在夫情分,念在妾身为王爷生下洐儿和琮儿的份上,………” 荣亲王厉声打断她,“今你若不说出儿的藏身之处,洐儿和琮儿跟你一起离开王府。” 罗氏顿时脸煞白,瘫倒在地。 傅书言看向高珩和高琮,不管荣亲王高睿说出此话是否出自真心,然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说出驱逐生母,且连带驱赶两个亲生儿子的话,荣亲王的狠绝不是一般,荣亲王连两个亲生儿子的受都不顾及,心里到底能在乎两个儿子多少。 高洐面冷淡,看不出表情变化,高棕眼底一闪而过冷,傅书言终于知道荣亲王高睿对罗氏,对罗氏生的两个儿子的态度,傅书言想高珩和高琮心里一定也清楚这一点,高睿只对嫡生的嫡长子高璟倚重,傅书言明白了罗氏不敢动高璟的原因,她甚至猜想,荣亲王高睿寡情,当年可曾真过高璟的生母。 荣亲王没有任何情的声音传来,“我再问你一次,儿藏在哪里?” 罗氏绝望地说出高藏身的地点,她女儿,可不能因为保全女儿,牺牲两个儿子,荣亲王抓住她致命的弱点,着她牺牲女儿高,这对罗氏来说,这种选择是必然的。 高一个闺阁小姐,罗氏不敢让她一个人孤身在外,安排高投奔其舅父,也就是罗氏的兄长,参将罗勇,驻守京西魏池。 荣亲王丢下罗氏,亲自去抓高。 高璟和傅书言从罗氏上房出来,傅书言默默无语,高璟伸过手,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傅书言的小手冰冷,高璟的心往下沉了沉,“怎么了?” 傅书言仰脸看着他,高璟刚毅的面部线条,像极了荣亲王高睿,高璟跟父亲荣亲王高睿神似,高珩和高琮更像罗氏一些,跟父亲荣亲王像的地方少。高璟的个应该比他两个弟弟更像父亲荣亲王。 “你不会像公公吧?”傅书言说出的话,听上去那么没有底气。 高璟狠狠地攥了下她柔软的小手,“我跟你成婚这么久,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有心吗? 说句实话,就恼了,傅书言卖力地讨好,“其实公公也很好,对晚辈慈祥,从我进门起公公对我护有加,夫君你对言儿是嘴硬心软,夫君即便是对别人狠绝,对言儿狠不下心。”人家爹你不能当人家面说不好,这厮其实好哄的,几句好话,气就消了。 果然,高璟攥着她的手温柔许多,看一眼朝他媚笑,刻意谄媚的嘴脸,奇怪自己对她气不起来。 傅书言瞧着他的脸不像生气的样子,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她心里最暗的都瞒不过他。 次正午,高就被荣亲王带了回来,荣亲王命人看住她,罗氏只能眼看着,不敢出头管了。 高璟被父亲荣亲王叫去,傅书言这两没去药铺,高璟一时半时不回房,遂带着知儿和喜出府,去南塘街的百草堂。 傅书言每次过来,从不招摇进药铺里,都坐在药铺对面茶楼上,观察白草堂的情况。 傅书言要了一壶明前龙井,慢慢品尝,往楼下望,药铺生意兴隆,往来买药的人络绎不绝。 突然,她眼睛定住,又看见那个悉的身影,那个外藩的男人穿着奇怪的服饰,朝楼上她坐的方向匆匆看了一眼,傅书言的心咯噔一下,是高昀,那人虽然遮住了脸出一双眼睛,傅书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站起身,起裙子,疾走下楼,看高昀拐过了街角,傅书言疾走跟过去,高昀一转弯,等傅书言来到巷口,这条巷子四通八达,已不见了高昀身影。 傅书言默默地站了好一会,才转身慢慢往回走,高昀是朝廷钦犯,戴罪之身,迁徙北地,官府监管,不得擅自离开,高昀是如何离开北地?混进大月宛国使者队伍里的,傅书言替他捏着一把汗,京城天子脚下,万一被官府认出,罪加一等,高昀好不容易留下一条命,他回京城干什么? 傅书言低头往回走,听见有人喊了声,“七姐姐。” 傅书言抬头看是八姑娘傅书锦,“八妹妹,你怎么来了?” 傅书锦走了过来,“听说七姐开了间药铺,我过来看看,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七姐姐。”药铺人来人往,两人进去,伙计还要分心招呼,傅书言对八姑娘道:“我们去茶楼上说话。” 知儿看主子突然走了,招呼没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算了茶水钱,看见姊妹俩上楼,笑着道:“奴婢当少夫人有什么事,原来是看见八姑娘在楼下,忙忙下楼会八姑娘。 傅书锦疑惑地看了傅书言一眼,刚才七姐站在那里发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这位姑娘头一次来本茶楼,在下沏上一壶上好的花茶,给夫人和姑娘喝。”掌柜的见傅书言隔两便来茶楼品茶,特别殷勤。 傅书言和八姑娘傅书锦坐下,傅书言着急问:“家里有什么好消息?快说。” 傅书锦喜笑颜开,“是二姐姐的喜事,大理寺卿方慵请媒人来我国公府提亲,老太太和大伯父,都答应了。” “太好了,真替二姐高兴,二姐终于遇到良配。”傅书言真心为二姐傅书毓高兴,傅书毓年过双十了,傅书言十四岁就嫁人了,古代过了双十年纪,嫁人基本给死了媳妇的鳏夫做填房,当继母,二姐傅书毓能嫁给方慵,真是再好不过的,傅书言曾想过两人配对,不知方慵可有此意,毕竟方慵是在那样尴尬的情况下二人相遇,足以说明,方慵是个心宽阔的好人,对二姐是真心的。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