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她因为提前知道了蒋鹤洲会来隔壁住,早早定了闹钟醒了,借口下楼去地下室找东西,走出了自己的门,却没有真的往地下室去,而是敲开了蒋鹤洲家的门。 她敲开门,只是想去确认一下蒋鹤洲是不是真的来了。 那时候蒋鹤洲顶着一头糟糟地如同窝一般的黑发,给她开了门,不修边幅的样子潦倒无比,朦胧着睡眼,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那双总敛着许多她瞧不懂的心思的黑眸子,倒是难得地多了点憨气。 只是她没想到,他开了门看见她下一秒就睁大了眼睛,目光仍然不甚清明,再下一步的动作,却是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这是楼道,离着她家就隔了一扇门,她心里有些慌,挣扎着想去推开蒋鹤洲,他倒好,胳膊往下一捞,搭在了她的膝盖窝里,就把她的腿捞了起来,直接挂在了他的上。 她从没有一刻像是这样慌过,脚离开了地面,心里又担心着,自家的那扇门会突然打开。 高考之后,她有意无意就在自己爸爸跟前说蒋鹤洲的好话,可他对她答不理,好像对蒋鹤洲本没有改观,蒋鹤洲要是这样,被她爸看见,是要被打断腿的。 她使尽了全身力气,想推开蒋鹤洲,却因为太过着急,手指住了他黑睡衣的一角。 他的睡衣是缎面的,格外光滑,在她的手指上,一下子被拉高了。 凉凉的空气钻进了她的指里,她怕蒋鹤洲受凉,连忙放下了他的衣角,放下的时候,手指指腹划过了蒋鹤洲腹上的紧实肌肤。 她曾经猜过他身上那些硬邦邦的肌块儿摸上去该是怎样的一种手,却没想过,手当真很好。谷宁宁整天吆喝着她大学里要找各路小哥哥摸摸肌揩把油,不是没道理的…… 可还没等她回味过来,蒋鹤洲身上的某一个开关像是突然间被打开了…… 他睡衣上带着的沐浴的味道瞬间欺近了,她被到了他家的门上,而他……他在咬她的嘴/。 她曾经以为亲/吻就如同在海南的那次,和海南的风一样干净清新,风声很轻,不住她越发急促的心跳声。 可彼时如海边的风,这次就如同岩浆上炎炎爆炸的火花,热得要把整个她都噬。 .间是凉的,她那两条可怜的小细腿儿渐渐失了力气,挂也挂不住,.股往下滑,睡衣上衣被拽了上去,际/在空气里,他却死死抱着她,无论她怎么折.腾,都不肯撒手。 在她以为自己要憋死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停住,目光一点点清明了起来,声线沙哑着道歉:“晚晚,我以为,是梦。” 她的下又烫又疼,心里明明不怎气的,却觉得眼角了,死死瞪他都不过瘾。 他却笑着揽住她的,再度下脑袋,又吻了上来。 她在他的动作前,听清了他的央求:“晚晚,你就让我,多梦一会儿。” 多梦一会儿……九条腿都不够他断的! 所幸,这次他很快就停了,没听到周遭门开的声音,这让姜听晚一边着气,一边有些安心。 没息多久,她的后脑勺被重重一按,被按进了他的怀里。 他睡衣上衣的前,原本是光滑的缎面,这会儿却有些皱了,她的脑袋靠上去,能听到他一声声的心跳声。 急促,不规律,但却格外有力。 她从未体会过现在的这种觉,一举一动都被掌控在他的手里,她只消得做一只提线木偶。 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提线木偶,向来是不喜做的,可方才,她却偏偏是心甘情愿的,甘愿往后微微仰着颈子,承受着他下来的一个个吻。 她有些恼,想亮出爪子,抓他膛一把,叫他知道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可才伸出去手,就听见蒋鹤洲笑得身子都颤抖了,揽着她的,笑意地叫了一声“妈。” 她转身一看,看见了一年没见的蒋妈妈,吓了一跳,直接伸出去的手,揽到了蒋鹤洲的脖子上。 揽上去之后,立刻与他的膛靠得更近,肌肤相贴,她方意识到,这下,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一脸懊恼,蒋妈妈却是惊讶到手中提着的蔬菜和早餐,都掉落在了地上,圆滚滚的包子滚到了地上,看得她心痛不已。 *** 姜听晚一点在饭桌上和人聊天吃饭的心思都没有,她只想知道,蒋妈妈现在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是不是觉得她太随便,是不是觉得她不够端庄?是不是讨厌她了?不再觉得她是个好孩子了? 这些念头,一个个在她的心头,沉得她不动气来,让她丁点儿的食都没有。 原本谁的想法都不在乎的,可现在她却像是作茧自缚的蚕,吐着丝把自己蛹住了。 这次同学聚会,蒋鹤洲没来,老乔谁都邀请了,却漏了他。 不过也对,在老乔心里,蒋鹤洲已经转学离开了,在很远的外地,老乔认定了他不在阮县,也就没有约他过来。 可姜听晚心里却稍微有些失落,她本来早早就和蒋鹤洲说好了想让他陪她一起过来,可是蒋鹤洲却显得兴趣淡淡。 蒋鹤洲曾经问过她,要把他带去,是以家属身份跟着,还是曾经在六八零班上过课的学生的身份跟着,她当然会说后者,他便冷冷哼笑,哼笑着让她想起了当初张校长连累他转学的事情,心里就起了愧疚,不再提了。 这会儿,她倒是觉得,宁肯选前者,也想让蒋鹤洲跟着。 坐在她右手边的女生一直想试图和她搭话,想知道她最后报了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可现在录取结果还没下来,虽然别人都觉得她肯定报哪个上哪个,但是她自己却不敢保证。 曾经不觉得录取结果有多重要,现在却不由自主地,重视得要命,她还是想和蒋鹤洲到一个城市去读书。 原本以为蒋鹤洲家不知道是哪个山旮旯的,他却告诉她,他却是个土包子没错,但是户口却在香港那边。 姜听晚想想有时候蒋鹤洲身上会不自觉地透出来的几分富贵公子气,再想想他一开口常说着的那些糙理儿和不知道哪边的方言,倒是遥遥和他说的呼应了起来。 身边的女生又歪头看向了她,姜听晚站了起来,想到外面走走,去透透气。 立刻有男生拦住了她,姜听晚一愣,看着面前多的一罐啤酒:“你们……” “小状元喝一杯呗。”最开始起哄拆啤酒的走到姜听晚面前。 “我不喝酒。” 那人却早有准备,立刻从身后端出一杯果汁:“喝酒不行,果汁总行吧?来一杯,就当让那些去复读的兄弟沾沾吉利?” 果汁……倒是也能接受,姜听晚刚想接过来,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接过了那杯,一饮而尽。 周围立刻起了几声短促的口哨声和“呦呦呦”的起哄声。 有人在笑:“这学习好的和学习好的果然得是一块儿的,在一块儿啊!” 少了校服的拘束,少了那道校门拦着,有些玩笑,就放得更开了。 迟施亦喝掉的那杯是果汁,他的脸上却渐渐浮起了红,少年白面,颊皆红,神情里少了一年前那段灰暗子里的鸷偏执,小心翼翼,又郑重庄重,他喃喃着姜听晚的名字:“听晚,我……” 迟施亦高考的时候,是全县的文科第一,渐渐围绕在他身上的嘲笑声复又变作了追捧,彼时风光,又尽数回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上。 起哄声渐渐消散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在了站着的三个人身上。 来敬酒的男生机灵,立马蹲了下去,还不忘嘟哝了一句电影里的台词“泰戈尔说过……” 姜听晚垂眸扫视了他一眼。 男生一直仰着头,八卦地看着姜听晚和迟施亦,被她冷冷扫了一眼,猛然间觉得她这张软萌的脸蛋儿上,带着冰冷冷的怒意。 男生立刻噤了声。 姜听晚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这会儿,角落里却传来了怪气的一声:“连声谢谢都不说吗?” 姜听晚一挑眉,看了眼齐娇。 齐娇高考发挥不算稳定,考得比平时低了许多,因为有自主招生的降分政策,最后能去一个三线城市的211。 迟施亦仍是看着姜听晚。 姜听晚在所有人的注视里,忽然笑了笑,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她谁都不敬,拿着酒朝向了自己的班主任:“乔老师,这酒我就敬您一位,谢谢您这三年一直照顾我,往后回来时间方便,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老乔听多了学生要来看她的话,可送走一届又一届,能记得回来看看他的,能有几个? 不过单是听姜听晚这样说,他的心里就有些欣。 这些孩子,张口闭口,这个去了这所高校,那个去了那所,他三年早起晚归的跟着的辛苦,却没一个人提起,他不怨他们,只是能听到一两声道谢的话,心里还是会有动。 他笑着:“听晚不用真喝啊,女孩子怎么能喝酒?” 姜听晚却早就仰头喝完了一杯啤酒。 她第一次喝啤酒,啤酒不呛人,就是难喝,忍着苦意,面不变,又看了眼迟施亦,看了眼齐娇:“谢谢。” 她没一次要迟施亦帮她,他却自作主张,想让她欠他人情,却要问问她愿意不愿意。 她又道:“我这次真的要出去透透气了。” 走出包间,在大堂的椅子上坐下,姜听晚立刻拿出了手机,给蒋鹤洲打了电话。 她的话就两句:“我喝酒了,一杯,聚会在锦绣酒楼。” 挂断了电话,姜听晚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大,也不知道啤酒能不能喝醉人。 很快,身侧笼过来了一个悉的怀抱,她立刻笑了,笑声轻盈:“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很快就会过来。” 会在饭桌上义无反顾地喝下从来没喝过的啤酒,还不是因为知道他肯定能在第一时间过来找她的。 蒋鹤洲却伸手去拿过来她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是放心又是无奈地笑。 她一下子,给他,给谷宁宁,给她妈妈都发了消息,就算他不过来,她也还有办法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只不过,他不是她唯一的后路,却是她最先想到的人。 往前低了低头,薄凑近了面前小姑娘的额头,姜听晚立刻打了个寒颤,推开了蒋鹤洲。 她很纠结:“周阿姨她……” 蒋鹤洲笑而不语。 她一向聪明,没什么能让她纠结太久的题,拧着眉努力思索的样子,鲜少能见到,他想多看一会儿。 包间外的走廊上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两人,立刻一顿,脚步一拐,就进了酒店的卫生间。 灰的烟从男士的卫生间那边飘了起来,有人骂骂咧咧了两句,烟还是没被掐断,渐渐地,男厕的人就都走了出来。 最后出来的,是迟施亦,他出来时,眼里带着倦惫,与几点被香.烟藉的足。 可一出来,就上了蒋鹤洲,他往后一退,又退了回去。 蒋鹤洲冷着嗓子:“来和你说些事。” “那出去说。” 蒋鹤洲笑笑:“不必,我一向是看着这人是什么样的人,就在什么样的地方说话,这里合适。” “姜听晚的事,我不谈。”迟施亦的目光里,闪动着最后的固执与骄傲。 蒋鹤洲耸耸肩,俊脸上神轻松:“不如说说你烟龄多久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