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付孟言无奈至极,干脆一面发动车子,一面对她说道,“你继续在这里纠结,我先回去了。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可能会遇到从度假村回市区的车。如果运气不好也不用担心,天亮前你肯定能走回市……” 他鲜有的啰嗦还没说完,叶彩已经以飞快的速度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付孟言斜睨她一眼:“上一秒那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即使在酒作用下,叶彩仍能准的听出他话语间的调侃意味:“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说着,偏过头去躲过他的视线,“你要小心看路,不要看我。” 知道她无疑在说醉话,可付孟言心中仍是一滞,沉默半晌,才此地无银般嗤笑了一声:“我看你干什么?你脸上有导航么?” 叶彩不置可否,蜷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抬手轻轻着有些晕的额头。 付孟言下颔依旧紧绷,他一言不发的踩下油门,车几乎匀速朝山下开去。他自然知道轻重,也能察觉到叶彩的不安,于是一路上将车开得极稳。 想到刚刚自己极为艰难的劝说过程,付孟言心中鼓动着,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局面:“如果是沈锐的话,刚才那种时候,是不是他哪怕只是勾勾手指,你就乖乖上车了?” “说得我好像小狗一样。”叶彩抬眸看向前方,不的嘟囔了一句,喃喃的细语几不可闻,“可沈锐才不会对我勾手指,他现在只会一巴掌推开我,躲得我远远的。” 她的回答并不符合付孟言的预期,可他又对此并不意外。他把她的颓丧悲伤听在耳中,没有再说一句话。 彼时两人的车已经行至山脚,面驶来的车叶彩似乎觉得有些眼,但她原先喝下的红酒后劲十足,此时酒意发散,眩晕也越发厉害起来。于是她收回视线,再次闭上了眼睛。 直至两个人回到市区,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付孟言看向身边的人,发现她面沉静呼均匀,早已进入了睡梦之中。 付孟言的车在叶彩家小区外面停下来,他下了车,在外面完两支烟,回到车前看向副驾驶上的人,叶彩依旧没有醒过来。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叶彩恬静的睡颜就在眼前,付孟言心中有什么声音在叫嚣鼓动着,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她的脸,触柔温热,却像要灼伤他的手。 像是蓦然间醉了,付孟言看着叶彩,心如擂鼓。 他微微倾身,还未落下,身后已经响起尖锐的鸣笛声。 不知何时停在他不远处的路虎远光灯亮起,刺得他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抬手挡去。 逆光走过来的人高大英身形修长,付孟言放下手,站直身子,笑意微冷。 沈锐在山脚下和他们的车擦肩而过之后,随即调头,原本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见付孟言的车开到此处,心内微哂,正打算驱车离开,就看到付孟言一个人走下车来。 几乎将付孟言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沈锐坐在车里了支烟,终是在对方靠近叶彩的那一瞬间,按下了车笛。 付孟言看着走到近前的沈锐,微眯了眼睛:“沈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趁人之危可不是什么绅士作风。”沈锐目光落在他身上,笑意疏淡。 又是被居高临下着俯视的觉,付孟言暗暗攥紧拳头,嗤笑一声:“我要亲自己喜的女人,算什么趁人之危,要什么绅士作风?” “只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么?”沈锐笑意微敛,目光却只落在叶彩身上。 付孟言的怒意几乎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举起拳头:“你他——” “沈锐……” 座位上的叶彩不甚安稳的动了动身子,无意识的呢喃出声,付孟言的动作僵在原地,下一秒,叶彩已经睁开了眼睛。 叶彩睡眼惺忪,面上并没什么表情,眸光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 她仍未从醉酒中清醒,看着面前的沈锐,意识依旧混沌不清。 “你怎么才来?”叶彩口齿不清的开口,“我等了你这么久……” 叶彩语焉不详,柔肠百转,声音更像是喟叹,带着一丝哭腔,又不自觉的含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沈锐走到她面前,神淡然,几乎窥不出任何情绪:“我送你回家。” 他将叶彩从车里抱出来,叶彩温软的身子自动自发的偎进他怀里。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下次不要让我等这么久好不好……” 沈锐眸底的光芒明明灭灭,终是没有任何回答,而他怀里的人,已经再次沉沉睡去。 看着沈锐抱着叶彩走远,付孟言依旧僵立在原地,许久,边才扯出一个近乎于悲伤的笑意。 总是这样。 无论上一秒他和叶彩之间是何种状态,只要沈锐出现,下一秒,他就立即变成了可有无可的背景。 他就像一个来到了并不属于自己舞台的小丑,看着沈锐和叶彩之间上演只属于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亦锦衣华服,他亦浓墨重彩,可最终却发现,自己连登场的资格都没有。 付孟言死死攥着拳头,冷笑出声。 * 安明雅打开门,看见沈锐抱着自家女儿站在外面,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该作何表情。 “伯母。” 沈锐打过招呼,抱着叶彩走进来。听到动静的叶思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亦是一愣:“彩彩喝酒了?” 沈锐微微颔首,在安明雅的引领下抱着叶彩进了她的卧室。 将叶彩放到上之后,沈锐跟在叶思齐身后走出房间,安明雅随后跟出来,有些迟疑的出声:“沈锐,你们……” 沈锐并未对今晚的情况多做解释:“您放心,我们之间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她大概不会记得我送她回来,所以伯父伯母也没有必要提起这件事。” 安明雅一时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锐如今面平和语意如常,安明雅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和彩彩并非只是单纯的不合适,也许他内心深处也将一个小姑娘诚挚热切的心意视作负担,可是此刻没有来由的,她原本坚信自己是为女儿好的做法,如今却也并不是百分百的肯定起来。 * 第二天一早,叶彩发丝凌的坐在餐桌前,宿醉让她头痛裂,胃也极不舒服,整个人没打采,脸上几乎全无血。她看着安明雅在厨房忙碌,目光里偶尔有一丝光芒掠过,但又极快的回归沉寂。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