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他的语气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 * 池翮收起漉漉的大黑伞,把伞给了管家。 “回来了?” 他转头:“姐。” 池妙旌穿了件白短衫,搭一条孔雀蓝的长裙,她倚在一株青绿玉竹:“我妈正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伯娘有事?”池翮拨了拨半的头发。 池妙旌:“一会你就知道了。” 池翮进门,见到一个身穿橄榄绿大衣的女人:“大伯娘。” “池翮。”中年女人名叫吕薇,正是池妙旌的母亲,“没开车吗?被雨淋了?” 池翮笑:“散步过来的。” 吕薇:“周妈,拿巾过来,给少先生擦一擦。” 周妈立即过来。 池翮拿过巾,盖在头上:“谢谢周妈。” 周妈眉开眼笑:“池少先生,别着凉了。” 吕薇:“人可回来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去哪儿野了?” 池翮:“去二伯家蹭饭吃。” 吕薇:“胡扯,我问了你二伯娘。你二伯娘说,没见着你的人。” 池翮:“游广阔,琐事繁忙。” 吕薇:“贫嘴。对了,你大伯在书房等你。” * 池老太爷已经退隐江湖,池家的现任大当家是吕薇的丈夫——池巍。 或许是为了贴合大家长的身份,池巍的书房做了中式古典设计,眼都是稳重的大地,就连落地灯也是禅意悠长的中国风。 池翮敲敲门。 “进来。”池巍的声线比较沉,不怒自威。 “大伯。”池翮的轻快在这样严肃的空间里,有些违和。 池巍把侄子打量一遍:“吊儿郎当,站直了。” 池翮立正:“是。” 池巍:“倒也不用这样郑重。” 池翮耸肩:“是。” “坐吧。上个月你说的那个香水品牌,怎么样了?”凭池巍的级别,一个小小的展览无需报到他那里了。 池翮:“反响不错,有三款香气比较热门。其中一款售罄了,展览那边安排预定。” 池巍:“香水品牌在国内比较冷门,大家都信国外大牌。” 池翮:“彭寅不是为了赚钱,他有艺术追求。不过,我是商人,既然我入股了他的品牌,自然是奔着利润去的。” “你记得你是个商人就行,别做吃力不讨好的项目。”池巍说,“我跟你爷爷、还有二伯商量过,你先悉一下我们的生意,之后派你到总部上任。” 池翮:“哦。” 池巍:“另外,你爷爷记挂你,这几天别跑了,在家陪陪他。” “是,我知道了。” 池翮从书房出来。 池妙旌已经换上了茶的针织套装,宽松休闲,她朝弟弟笑了笑:“干嘛苦着脸?” “姐,我游手好闲的子一去不复返了。” “我爸终于把你抓去公司了?”池妙旌幸灾乐祸似的,“你说你,天天在外闲着没事儿干。我爸一拍大腿,你不就是一个顶好的继承人吗?” “我有大姐,我还有二姐,公司的重担为什么就落到我的肩上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对商界风云没兴趣。”池妙旌拍了下弟弟的肩,“池翮,姐未来的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 这边聊完公事,吕薇又登场了:“对了,池翮。” 池翮见到她的笑,预接下来的话大概不是什么正事。 果然,吕薇说:“你的人生大事,是时候提上程了。” 他歪了歪笑:“伯娘,你常说,我还是个孩子,我还小。” “你在我跟前,永远是个孩子。但你人是俊俏的青年模样了。”吕薇笑着说,“我有几个朋友的女儿,跟你差不多年纪,个顶个的漂亮。而且学历高,有见识。怎么样,约出来见一见吧?” 池翮:“伯娘,我这样俊俏,不至于沦落到相亲这一步吧?”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家长们聚在一起商量,对小两口来说,事半功倍。”吕薇和池巍的婚姻就是如此,门当户对,谁也不能欺负谁。 池翮敷衍一句:“再说吧,现在忙。” * 池翮几天没回来。 姜临晴用金钱惑。 他也不回来。 她觉得安静。这和池翮“闭嘴”的安静不一样。她一个人在这里,哪里都空的。 星期六的晚上,向蓓过来了。 姜临晴匆忙撤走了池翮的上用品。 向蓓一进门就说:“我彻底放弃那两个男人了。我要找一个新的主唱,和我组乐队。” 她之前找了一个人,为了拉好关系,她请对方吃了一顿饭。 也就吃了一顿饭。 饭后,对方把她拉黑了。 “从前觉得民间有大把的好歌喉,现在身边一个都没有了。”向蓓一坐沙发,又站起来,“怎么换沙发了?还是折叠沙发,不会为了给我借宿,特地换的吧?我不好意思啊。” 姜临晴只能说:“上一张坏掉了。” 向蓓:“好可惜,我舍不得它。” 姜临晴不知道向蓓是不是要借宿,就跟池翮说:「今晚我有客人,你如果回来,等我消息再来。」 池翮:「我不回去。」 姜临晴:「哦。」 姜临晴烧了水,放了一大包火锅底料。 向蓓把买来的大鱼大丢进锅里,还没吃上一口,就先尝辣椒酱了。 席间,向蓓又说了主唱的事。 姜临晴问:“什么时候比赛?” 向蓓:“还有两个多月,但如果我和新主唱搭档,需要慢慢磨合啊。其实时间真的很赶。” 向蓓这晚没有借宿,她房子的漏水问题已解决,吃喝足就走了。 姜临晴庆幸,向蓓不是细心的人,否则就会注意到,这里多了许多不是她的东西。 池翮又不回来。 姜临晴不想,到底谁是金主?这大爷的脾气比她大多了。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池翮:「暂时不回。」 池翮正和池妙旌坐在咖啡室,他正在煮咖啡。 池妙旌倚在吧台:“我那个‘有光’展览怎么样了?” “展期一个月,月底结束,到时候你继续经营咖啡馆就行了。” “哦。”池妙旌又问:“你跟那个展览负责人怎样了?” “不怎样。” “我以为,今天我妈谈到人生大事时,你会推一个人来做挡箭牌。” “以前觉得她有趣,现在又不好玩了。”池翮正在咖啡拉花,图案是加菲猫的大脸。 “哦?上次说‘耐人寻味’。” 他轻笑:“我不沾染‘别人’的东西。” “莫非她有意中人?” 池翮把咖啡推到池妙旌面前,弯着人的笑脸:“你请。” 那天他看得分明。 姜临晴望向灰格子伞男人的眼神,粘着不可言说的东西。 她可不就是“别人”的么。 真没意思。 第23章 违约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