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昏黑,璇玑在前,他离得远远的,跟在身后,就径直去了雅嫔的锦瑟殿。 璇玑进去,两个小丫头听到脚步声立即出来:“姑姑怎么回来了?” “一会儿泠妃娘娘就要回乾清值夜,咱们主子就快回来了,我先行回来打点,主子回来都是现成的,也好伺候。你们两个人先行去把寝殿里炭盆拨旺,热汤准备好,还有,主子还没有用膳,你们一个人去御膳房里看看,按照主子口味吩咐御膳房里准备着。喔对了,就候在那里一并端过来就好,免得来回折腾。” 两个小丫头诺诺应声。一人去了御膳房,另一人进了寝殿收拾打点。 璇玑指点好了一堆活计,叮嘱她忙完之后留心院子里,自己先行去歇息片刻。小丫头一口应承下来。 璇玑冲着远处的周远招招手,周远左右扫望无人,便鬼鬼祟祟地闪身进来,溜着墙去了偏殿。 院子里静悄无声,两人偷偷摸摸地进了偏殿,璇玑背身闭门,周远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起她,丢在了上。 “看把你急的。”璇玑低了声音“咯咯”娇笑。 周远的手兴奋地直抖:“是你太勾人,我自然有求必‘硬’。” 璇玑笑得花枝颤:“氓,也不知道是谁勾引谁?” 周远咽下一口唾沫,直了眼。 这次璇玑也不矫情,也不挣扎,格外主动,任由周远将她三下五除二,就剥了一个干干净净。罗裙散落一地。 玉、体横陈,白生生,颤盈盈,还娇哼婉啼,更是拨得周远热血沸腾,三魂七魄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璇玑一抬手,勾起手指,便将周远的带扯落下来。 周远赤红着眼,扒下身上衣袍,赤着身子,一个饿虎扑食,便扑了上去,一番厮磨,马上就要提上阵。 璇玑娇一声:“轻些!” 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阵冷风立即随之灌了进来。 身下的璇玑轻呼一声,两人身子一紧,全都扭头看过去。 雅婕妤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口,望着上正渐入佳境的两个人,丝毫也不掩饰眸中的冷意。 周远就觉得好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浇了一个透心凉,刹那间就软了下来。 璇玑一把推开他,扯过一旁的被子裹着身子,嘤嘤而泣,抖若筛糠。 周远有片刻间的不知所措,呆愣在那里。 雅婕妤迈步进来,反手关了身后的门。 “光天化,私相授受,**廷,竟然还跑到本的偏殿里来,你们两个人都活腻味了吗?” 周远此时方才明白,自己招惹了**烦,只要雅婕妤一叫嚷,自己怕是就有灭顶之灾。 他手忙脚地从地上捡起衣服披在身上,遮挡了不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小人该死,一时动情,还请娘娘恕罪。” 上瑟瑟发抖的璇玑此时也镇定下来,跪在上:“娘娘,此事不关周太医的事情,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应该勾引周太医。” 雅婕妤一声冷笑:“你对他倒是情深意重呢。竟然这样痴情。你可知道,这世间痴情女子负心汉,你这样草率地就跟了他,迟早要吃亏。” 周远没有想到璇玑竟然将所有过错全都承担下来,动得无以复加:“娘娘饶命,是小人一时荒唐,恳请娘娘恕罪,周远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不!”璇玑从上爬下来,赤足跪在地上:“娘娘,要杀就杀璇玑一人吧,周太医是无罪的。” 雅婕妤恨恨地一巴掌打下去:“糊涂,男人有哪个靠得住,你竟然为了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枉费本对你这样好,一心一意地栽培你到今天的位子。你只要告诉本,是他周远意图非礼你,自然有本为你做主,保住你一条命。” 璇玑一边啜泣,一边哀声央求:“奴婢辜负娘娘一片恩德,奴婢羞愧。只是,奴婢如今已经是周太医的人了,奴婢心里也只有他一人,生生世世都要跟着他的。奴婢愿意为了他去死。” “值得吗?!”雅婕妤气急败坏。 璇玑转首望一眼周远,斩钉截铁地点头:“值得。” 周远一直沉默不语。 雅婕妤扭头看着周远:“你可全都听清楚了?” 周远战战兢兢地点头:“听清楚了。” 雅婕妤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可恨璇玑这丫头一腔痴情,本又念及往情分,此事暂时就不张扬出去了。你以后可要一心一意地对她,千万不能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周远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快就有了转机,终于逃过一劫,不胜欣喜,连连叩头谢恩:“谢娘娘成全,谢娘娘成全。” 雅婕妤重新沉了脸:“可是我底下的人可不是这样任由别人欺负的。你若是诚心对她,本改寻个机会,向皇上求情,将她就赏了你。你若是背地里背着她做出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周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你的命,那是易如反掌。” 周远一身冷汗涔涔而下,哪里敢嘴硬一句?诚惶诚恐地一口应下:“周远瑾记娘娘教诲,一定好生对待璇玑姑娘。” 雅婕妤这才开恩:“都起来把衣服穿上吧,若是进来人看到你们这幅样子,就算是本想要遮掩也是不能了。” 两人慌忙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背身穿戴齐整,重新跪在雅婕妤跟前请罪。 雅婕妤这才悠悠开口道:“你以后应该如何行事,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吧?” 周远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小人以后定然唯娘娘马首是瞻,不敢有违。” 雅婕妤得意地娇笑一声:“果真是个聪明人,也难怪皇后那般赏识你。” “只要娘娘不弃,愿为婕妤娘娘效犬马之劳。” 雅婕妤意地点点头,她在乾清侍疾,有些疲累,逡巡一周,见屋子里有一把椅子,只是不知道是否干净,片刻犹豫。 璇玑立即会意,上前拿帕子铺在上面:“娘娘今天劳累了一天,暂且委屈,坐下歇会儿。” 她勉强屈就坐下,看跪在地上点头哈的周远就有些居高临下。 “听璇玑这丫头说,你前几去给皇后诊脉去了?” 周远点头。 “听说皇后所用的绣线里有猫腻,可是真的?” 周远悄悄瞥了侍立在她身旁的璇玑一眼,心里叫苦不迭。自己终打鸟,这次却是被鹰啄瞎了眼。自以为是万花丛中过,采得美人香,如今看来,分明就是被璇玑这丫头给勾搭了。 这显而易见就是雅婕妤与她合起来,设的一个圈套。自己一头钻进来了不说,还主动讨好她,这样机密的事情也胡说八道,如今给自己招惹了祸灾。 雅婕妤拿捏了自己的把柄,以后就必须言听计从,不敢有片刻违逆。 那里妃子间的争斗水深火热,自己一头栽进来,不是找死吗?更何况,皇后与雅婕妤相比,究竟孰胜孰劣,纵然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来。 他的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丝毫不敢。 只能据实相告:“是的,娘娘,那些绣线里被人下了鹤顶红。” 雅婕妤印证了此事,继续开口道:“如今可查到是谁所为?” 周远摇摇头:“没有,听说那负责采买的小太监已然出去了。” “那皇上前两穿了一件皇后亲手绣成的寝衣,说就是用新进的绣线所绣,你怎么看?” 周远字斟句酌,方才开口道:“帝后情深,皇后娘娘应该不会用那些有毒的绣线给皇上绣制衣服。小人大胆猜想,这可能就是皇上与皇后定下的一出引蛇出的计谋。” 雅婕妤笑笑:“你的想法倒是跟本不谋而合。” 周远方才长舒一口气。 “可是呢,皇上近突然卧病在,烧热数仍旧不见好转。周太医,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寝衣上有毒,致使皇上毒气入侵,然后发作的症状呢?” 周远摇摇头:“不会的,娘娘,虽然有些症状的确是与鹤顶红慢中毒极像,但是有本区别。” 雅婕妤面一沉:“若是本非要说是呢?” 周远心里一惊:“娘娘想趁机陷害皇后?” 雅婕妤一声冷哼:“本还不至于那样蠢笨,若是投毒栽赃,皇上那里也不会信。” 周远暗自舒了一口气,若是雅婕妤真有此意,必然假借自己之手,莫说锦绣前程,自己定然那是小命不保。 “那娘娘的意思是?”他抬起眼皮,小心翼翼。 雅婕妤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手腕上带着的一副鎏金麻花嵌玉镯子,一字一句道:“很简单,本就是想让你把这件事情透漏给泠妃知道。” “泠妃?” 周远的脑子一时之间仍旧转不过弯,半晌方才醒悟过来:“娘娘是想让泠妃揭发皇后娘娘?” “猜得对!”雅婕妤笑得意味深长:“既然皇上是在配合皇后演戏,想要引蛇出,怎么忍心让皇上空着鱼竿,钓不上大鱼呢?只要那泠妃揭发了皇后,那么,毒害皇后和腹中龙胎的罪名就是铁板钉钉。”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