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只需要一个拥抱,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然后面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新意。久别重逢,久旱逢甘,皇帝要做什么,大家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来。 卫衍偶尔会想起来,他今天是来谢恩的,不是来和皇帝大白天胡闹的,但是他每次想开口说话,皇帝就会凑过来亲他,亲着亲着,他也很快忘记了他想要说什么。 “瘦了一点。”景骊将耷拉着眼皮昏昏睡的人往怀里带了带,终于说了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刚才将卫衍吃了个彻头彻尾,自然也将他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了瘦了一点外,没有发现什么表面的损伤,他就计划着明天让田太医来把把脉,给卫衍开上几个方子好好调理一番。 “嗯。”卫衍不觉得自己哪里瘦了,不过他现在没有力气反驳皇帝的话,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嗯”了一声,表明自己在听他说话。 “不要硬撑了,好好陪朕睡一觉。”景骊现在心情好到连石头也能当作一朵鲜花,稻草也是稀世珍宝,自然不会在乎卫衍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他说话,只是将掌心贴在他的上,安抚着拥他入眠。 几年分离几年相思几年困苦,终于能让怀中之人安然回到他的身边,而且重逢以后彼此间并无隔阂陌生的觉,反而情更进一步,如此幸运,还有什么可以抱怨? 到了晚膳时,卫衍还不肯醒来,景骊也没强要拖他起来,只是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喂他吃了点东西,任由他继续呼呼大睡。 这一夜,景骊自己也睡得很沉,再也不会睡到半夜突然醒来,然后望着空的另一边无言到天明。此时此刻,他的怀中的,心里暖暖的,只觉得很足很足,只要能如此相拥到永远,此生再无憾事。 第二,正好轮到旬休,景骊不需要早早起来去上朝会,两个人都睡到了自然醒,在榻上用过了早膳,他终于想起要问问分别时的境况。 其实那些事情,赵石的密报上早有过汇报,但是景骊还是想听卫衍自己说说。然后他就听到卫衍兴高采烈地说着外面那个有声有的世界,冀州的风景,幽州的物产,江南的小吃,越听景骊越汗颜,不由得怀疑卫衍到底是放还是去旅行,怎么一路上注意到的都是别人不会去注意的东西。 “有想朕吗?”听着听着,景骊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想。”卫衍答得很顺口,等这话出了口,他才意识到皇帝刚才问了什么,而他又回答了什么,然后他看着皇帝已经凑上来的坏坏的笑脸,没地方躲,也就不去躲了,他上去抱住了皇帝,重复了一声,“想。” 可以欺骗别人,但是不能欺骗自己,他的确想过皇帝,在放的路上,在生死关头,在后来很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思念过他。 卫衍这样的姿势,简直在对皇帝说“臣准备好了,陛下可以用膳了”没有什么两样,再次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就一点不奇怪了。 如此这般胡闹厮混了一个白天,田太医被召进来把脉的时候,卫衍只能可怜兮兮地瘫在榻上。 虽然田太医的出现,代表着无数的汤汤水水,以及这样那样可怕的膳食疗法,但是卫衍自觉自己早就有了长进,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不懂知福惜福的纨绔公子哥儿,所以他对于田太医的出现非常镇定,并且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意。 不过,对于田太医开出来的方子,这一次,竟然是皇帝陛下表示了大大的不意。 “你刚才说什么?”景骊坐在外殿,听完田太医的禀报后,冷声问了一遍。 他在卫衍看不到的地方,一改和卫衍在一起时温和的模样,完全是一副不怒而威的帝王架势,很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不过,田太医不知道是对他的那副威严模样已经免疫了,还是很清楚里面那位的身体,比皇帝一时的愉更重要,他口齿清晰地把他刚才说的忌重复了一遍。 “臣刚才说,臣诊断下来,发现侯爷手脚无力、气血不足、脾肾虚弱,开了这个调养的方子。为了确保疗效,在疗程之内,请陛下房事。” 景骊不说话,只是瞪着田太医,等他改口。但是田太医巍然不动,对皇帝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目光和表情,全部视而不见。 “难道偶尔一次也不行?”眼看着田太医真的是威武不能屈,没办法之下,景骊只能和他打商量。他好不容易才盼到卫衍回到他的身边,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回来,要他这么久不去碰卫衍,未免太考验他的忍耐能力了。 “如果陛下不在意侯爷的身体,尽管随意。”田太医绝对是不卑不亢,直接把选择权给了皇帝。 “一个疗程是多久?”景骊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认了。 “臣初步定下来是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以后如果有起,可以适当放宽一下,不过还是要适度。如果没有起的话,请陛下继续配合治疗。”田太医无视皇帝眼角动的青筋,继续板着脸禀告。 实际上卫衍的身体并没有他说得这么虚弱,但是田太医对于皇帝不肯好好惜,直接将人做到躺在榻上的做法很有意见,难免夸大了一点严重的程度。 巧合天助之下,卫衍躲过了要在榻上直接躺上一个半月,足皇帝望的悲惨命运,而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终于遭了天遣,陷入了夜夜只能看,不能吃,连摸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悲惨境地,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擦走火,坏了田太医的疗效。 当然,大家都知道,皇帝求不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可怜的朝臣们恐怕又要被他折磨了。说句实在话,不管起因为何,皇帝如此勤政,于国于民来说,都是幸事。至于朝臣们幸不幸,相信他们早就习惯了。 第八十二章隔阂 袁师傅准备在京里开一家石刻店,再收几个徒弟传授手艺,因为他在幽州收的那两个徒弟,很明显是不可能将他的手艺发扬光大了。 此事,卫衍全程陪同,从选址到整修到置东西招人进货,他样样都来帮忙。他天天按时来报到,跟着他的赵石自然也是天天一起来,在他俩的努力下,这个石刻店很快就办了起来。 “侯爷,出了什么事?”这些年一起在外头,赵石与他的关系,早就不是普通的上下级这么简单了,此时见他竟然天天有空来帮忙,不由得有些奇怪。 皇帝与他久别重逢,按理来说应该天天腻在一起,谁也拉不开才符合常理,他怎么会有空天天到处晃,而皇帝竟然会由着他晃。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