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永宁侯的马受伤了,陛下才会带永宁侯一程。你看,今永宁侯换了一匹马。”另一位说道。 这个理由很牵强,就算永宁侯的马真的受伤了,皇帝身边这么多人,随便谁都可以带永宁侯一程,没必要皇帝亲自带,显然还是有很多疑点。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明显比言在传的皇帝和永宁侯有私情高多了。 宋御史看了看,他发现永宁侯还真的换了匹马。昨,永宁侯骑的是匹黑马,今换成了白马。不过他看了看永宁侯的衣服,大概明白永宁侯为什么要换马了,白马分明更衬他今天的行猎服。 然后,他的视线又转到了皇帝的身上,皇帝今也换了一匹马,昨皇帝骑的,好像也是匹黑马,然后他又看了眼皇帝的衣服,好吧,皇帝换白马他也能够理解,因为白马玄衣,让皇帝更加玉树临风,天威煌煌,让人不敢直视,只敢偷觑了。 他小心地偷偷瞧了瞧皇帝,终于承认,皇帝也许大概可能不至于这么眼瘸,这个言的真实的确太小了。 而且永宁侯对皇帝的态度,始终恭敬守礼,看着也不像是有私情的样子。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宋御史终于乖乖闭上了嘴,不打算去进谏了。 所以,就算昨夜皇帝行为失态,导致营地中有了些言,但是相信言的人,其实并不多。 若永宁侯有倾国之貌,或者口齿伶俐,或者格有趣,相信这个言的人,恐怕就会多上不少,但是众人印象中的永宁侯,容貌不过尔尔,行事板正守礼,格沉默寡言,这样的人,就算他真的想惑主,他也没这个资本。 许多想得多的人,对于这事,心中甚至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想法。 这次永宁侯归京,皇帝又时常将他留在里伴驾,卫家这是要起来了?朝堂中的位置,就这么多,有人起,就会有人落。当年卫家落下去,不少人捡到了便宜,现在卫家又要起来了,有人就要受损。 卫家的恩宠,实际上系于永宁侯一人,因为他才是与皇帝共过难,是皇帝真正信任不疑的人,其他的人,多是皇帝的屋及乌。 那么想要打击卫家,对永宁侯出手才能最快达到目的。当年,太后与皇后两族联起手来,将永宁侯陷入了私纵幽王余孽案,最后得皇帝自断一臂,忍痛将永宁侯放,夺了忠义侯的爵位,其他的卫氏子弟也相继离开了朝堂,自此后,卫家一蹶不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今,营地中突然冒出了这个言,这是有人又要对永宁侯出手了吗? 竟然会谣传皇帝与永宁侯有私情,若被皇帝知道了这事,心中定然不悦,不管皇帝是因为心中不喜,还是为了避嫌,他知晓了这事以后,恐怕就不会时时刻刻将永宁侯留在身边侍奉了。一旦永宁侯失了圣宠,卫家想要重振家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狐狸尾巴 不明真相的大臣们,此时想得有些多,知道内情的那些重臣们,比如沈莫等人,却在头痛,该怎么把事态平息下去了。 他们稍微了解了一下言,就知道,这事要是假的,按照现在营中众人的想法,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过段时间就会淡下去了,毕竟永宁侯怎么看,都不像是狐媚惑主美误国的人。 偏偏这事是真的,偏偏皇帝在这事上,并没有继续掩饰下去的意思,其他人就算想要下去,也觉得有心无力了。 “陛下,今营中的众人,对昨夜的事有些议论,不过以臣看来,只要不再有这么失礼的事发生,过上几,这些闲言碎语也就散去了。”这狩猎完毕,沈莫就来请见,和皇帝说起了这事。 沈莫就算再不愿多管闲事,但是这事是在秋狩时发生的,也就是说是在他值守时发生的,出了什么事都是他的责任,他就算不想管也不行了。 他这话很隐晦,实际上他就是在恳求皇帝以后不要再这么胡闹,免得言越来越多。 “大统领,你觉得这是很失礼的事?”景骊并不觉得,他当众亲近一下卫衍,就是失礼了,也不打算,继续把卫衍偷偷摸摸藏在身后了,所以他不能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陛下,您做事之前,问过永宁侯的意思吗?”沈莫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君臣二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谁都不愿率先移开目光,因为谁先移开,谁就认输了。 沈莫自皇帝幼时就教导皇帝习武,君臣相处二十多载,他了解皇帝的子,也明白皇帝话中的意思,同样的,皇帝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昨夜的事,皇帝是情难自,并非故意,永宁侯应该能够理解,但是往后皇帝故意做这种事,将永宁侯陷入言之中,皇帝真的觉得永宁侯会愿意吗? 过了半晌,景骊率先移开了目光,他笑了一下,说道:“好吧,大统领这话也对,朕该问过卫衍的意思,再做决定。” 有些事,景骊原本打算做了再说,不过经过沈莫的提醒,他终于决定先和卫衍商量好了再做,免得到时候卫衍又要跪着劝谏,又要啰里啰嗦,让他耳不得清净。 至于卫衍会不会不愿意?卫衍一开始难道是愿意的?现在还不是愿意了!只要他费点心思,费点力,肯定可以说服卫衍的。 景骊非常笃定自己能够达成所愿,没有太过担心这些事。 沈莫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松了一口气。 以沈莫想来,他没本事制止皇帝胡闹,但是卫衍只要没疯,肯定不会任由皇帝胡闹,只要皇帝愿意事前和卫衍商量一二,事态应该不至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莫告退后,景骊在外面独自坐了一会儿,才入内。 他进去时,卫衍已经躺在榻上了,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