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皮笑不笑的盯得晓是皮厚的梁子俊也招架不住,讪讪说道“要不……你去住耳房?要是被爹娘知道我把媳妇气的去住柴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陈青哼笑一声,不再理会梁子俊的惺惺作态,拿起放置在暖榻上的绣筐,转身脚步不稳的跨出正房。这屋子里本就没有多少属于他的东西,除了这绣筐,其余都是梁子俊后置办的。既然舍弃媳妇身份,那这些物件自然也不是一个长工该拥有的,他陈青即不稀罕也不屑要。 梁子俊暗恼的猛锤柜子一拳,该死!该死!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这般局面?眼见那决绝的背影越来越远,梁子俊恨不能立刻上前将他圈在怀中,不许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此时的陈青再不是那个好拿捏又任他摆布的长工,也不再是那个随口哄哄,调笑几句就会面红耳赤的害羞夫郎……此时的陈青更像是那个初进门时倔强又好逞强的爷们,抛去硬套在他身上的媳妇光环,梁子俊竟是不知该用何种方法才能挽回、留住陈青…… “唔……梁子俊你这个白痴!”梁三爷懊恼的猛然挥手给了自己一嘴巴,擦掉嘴角因大力扇出的血迹,认命去收拾“前媳妇”吐在地上的一滩秽物。 “恶~呕……”梁子俊被刺鼻气味熏的干呕几声,却又不得不强忍着恶心亲力亲为。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以后再没人会替他干这些他不想干的活,即使陈青肯,梁子俊也没脸再去指使他。 原想将脏污的外衫直接扔了,但想想这是阿青亲手绣的,整不好以后都不会再给自己绣,又舍不得的拎去澡堂,泡了一整盆水蹲在地上天人战。 牙咬了又咬,梁三爷忍着甩袖离开的望,认命蹲下身子将修长手指伸进水中,闭着眼随意巴两下才猛的捞出,团成一团丢在空盆里,哀怨的倒掉腥臭脏水,又换了一盆清水撒上皂角慢慢着。 有史以来梁三爷第一次动手洗衣,不免有点憋屈,但想想沦落至此的原因又砸着嘴嘟囔“陈青啊陈青,爷真是为了你啥都能忍,你可得快点原谅爷才成……” 洁净的梁子俊整整过了三遍水,才敢将衣服凑到鼻前轻嗅,闻着没有异味只余皂香才略有成就的奋力攥成一团挤水,当真是用挤的…… 淅淅沥沥控干水,梁子俊抖开一瞧,怎么都跟阿青洗过的衣服不一样,不说仍然哒哒的,还像梅菜干一般皱巴的不成样子。 “也许晾干就好了呢?”梁子俊自我安完,快步走出澡堂,奋力一甩,水珠扬了自个一脸,抹干水珠,才将衣服挂在晾衣杆上。 梁子俊展臂低头,瞧了瞧自己现在的糗样,袖子到手肘不说,连夹袍下摆都了好大一截,合着地上的泥,脏兮兮的活像个泥猴子。 外衫脏了好洗,夹袍却不易清洗,为洗外衫脏夹袍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唉声叹气又委屈扒拉的偷瞄柴房一眼,才垂头丧气的进屋更衣。瞪着下来的衣物,梁三爷惆怅了,没等陈青消气,自己这子就要先过不下去了…… 烦恼的梁三爷在屋里转了几圈,一拍手,咱没经验,廖凡志那货却是过来人,取经当然得找有经验的人问,于是乎,梁三爷急匆匆跑出家门寻求小伙伴的帮助。 陈青等梁子俊出门后,才冷着脸盯着晾衣杆上的衣服皱眉,眼神闪了又闪,实在受不了那碍眼的存在,忍着胃疼,出来快速的摘下重洗…… 怎么说都是自己亲手绣的,被糟蹋成这样他哪舍得?拧干后抻平挂好,又进澡堂收拾仿若被洪水肆过的澡堂。 第111章 恢复小哥身份 梁子俊匆匆赶到县城,在万乐斋好容易等来廖凡志,却落得被骂个狗血头的下场。 廖凡志骂够了,才唏嘘的大叹“我说什么来着?我这前车之鉴明晃晃摆这,你是瞎啊还是傻啊?落到今个这步田地均是你咎由自取。别问我,我也没辙,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 梁子俊被好友连讽带骂一通,心里反倒舒坦不少,期期艾艾求了半晌,才得廖凡志不情不愿的指点津。 都说“身在局中不知局,只因心中利害。收心望眼左右看,回身纵览对局现。”,果不其然,经廖凡志一点拨,梁子俊杂无章的头绪得以理清,平静下来后又恢复成往镇定从容破解难局的梁三爷。 拱手谢过好友,梁子俊起身匆匆离席,廖凡志捉着酒杯暗笑一声,嘀咕着“好在明悟的尚且不晚,不然就算跪破膝盖怕也无甚作用……” 转头望向窗外,就着渐渐浓郁的夜仰头喝干杯中酒,宁愿在此饮酒也好过归家独睡冷冰冰的被窝。廖凡志苦笑一声,若是自己也能尽早明悟,家里此刻是否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初冬骑马刮起的寒风直钻衣领,却抵挡不住梁子俊渐渐火热起来的心。赶着夜匆匆返家,临进门前反而忐忑不已,深口气,无论接下来陈青给多少冷脸都必须正面面对。 临阵退缩不是他梁某人的情,逃避也只会将那人越推越远,舍了脸皮总好过像廖凡志一般郁郁寡,只要陈青肯原谅他,即便下跪认错他也认了。 推开大门,院里静悄悄的令梁子俊刚刚安定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除了自己出的动静,院子再无其他声响,那总是在他一开门就响起的低沉嗓音不在耳旁回时,嘴边那句“我回来了”便也无处应答。 往无论多晚归家,卧房都有一盏油灯闪着昏暗亮光等他,此刻被夜笼罩的小院,黑漆漆的让梁子俊恍惚以为走错家门,慌中冲进堂屋,拍开卧室房门,即便被门槛绊了一跤也顾不得疼,焦急的喊了一声“陈青!” 月光透过绢丝窗纱照进卧室,只余一屋子冷清独不见心心念念的人儿,梁子俊惊慌失措的搜寻一遍,才猛然想起媳妇搬去柴房住了,忙不迭的爬起来冲向柴房,到了跟前,举起的手掌却怎么也拍不响那单薄的门板。 喉咙如同卡刺一般梗的他叫不出声,他好怕一开口,极力想挽回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陈青在梁子俊进院那一刻就醒了,浑浑噩噩的躺在炕上似睡非睡,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才猛然坐起,心脏微微缩了一下,好半响才明白声音里为何会夹杂恐惧、惊慌,抬手举起油灯底座砸向门板,淡淡的骂了一句“滚!” 梁子俊提起的心猛然间落肚,失笑的握紧手掌,只要人还在就好,还在就好…… 被骂还能笑出来的梁某人,轻手轻脚挪回堂屋,安心过后才觉出饥饿,着直泛酸水的胃袋,想起自己从中午就不曾进食,便又偷摸溜去灶房。 瞪着空无一物的灶台,心下惆怅的想,他还不如廖凡志呢,好歹人家还有残羹冷汤可以凑合,他竟是连剩菜剩饭都没的吃。将碗柜翻找一遍,好容易找到个馒头,还是又干又冷的难以下咽。 初冬虽未下雪,屋内却早已寒凉。四处摸寻,入手皆凉,若想烧炭还得去柴房招惹陈青,梁子俊想罢只得裹紧外衫,配着凉茶一点点啃着干冷馒头。 缩在冰冷的被窝里,梁子俊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原本存有的侥幸心里此刻皆被现实冲垮,细细琢磨着该为陈青做些什么才能弥补犯下的累累罪行。 陈青睁眼瞪着昏暗屋顶,好半晌才翻身下地烧火取暖,下午胃里难受,也不曾起火做饭,就这么躺在冷冰冰的炕上睡了过去。想必梁子俊此刻也跟他一样挨饿受冻,犹豫半晌,还是一翻身上炕睡觉,他才不管梁子俊是饿了还是冷了,他不好受凭啥还得惦记那个混蛋好不好过? 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思索起被搁置脑后的离计划,既然眼下已经过不下去,那就得好好筹划未来的出路,坐以待毙肯定不行。 他还有1350两外债没还,离梁家后也得给自己找个营生过活,指着绣活虽不至于饿死,但想衣食无忧攒钱养老却是难上加难。再说若是接活免不了还得跟梁记牵扯,改投别家怕也会因他是梁子俊的媳妇处处受人指点,想来也是不可取…… 想了一整夜,待天明时,陈青已经规划好未来的赚钱计划,爬起来穿好衣裳,才思及里外都是梁子俊给置办的衣裳。撇撇嘴,全部下,一把拽下松散的飘带,将木箱中自己没舍得扔掉的麻衣旧袄换上,这才去澡堂打水洗脸。 在灶房蒸了一锅窝头,熬上半锅稀饭后,陈青拨着木盆里刚发芽的小苗咧嘴一笑,天无绝人之路,他就不信凭自己现代人的认知还折腾不出一番家业。 草草吃过早饭,余下的也没收,就搁在锅里等某个家伙起身。自己此刻只是长工,吃食方面自然不能再挑好的做,梁东家吃便吃,不吃就自己想辙,他是长工又不是厨娘,没理由还得顾着东家的伙食。 收拾整齐后,陈青没带飘带就出了门,恢复小哥身份后,再不必顾忌身份带那碍眼的东西,一身布麻衣干净利索的背着竹筐去了县城。 梁子俊早早就被冻醒,待人出门后,才眼神忧郁的瞪着院门发呆,陈青是真不打算给他当媳妇了,没瞧见又换回那身破衣烂衫了吗?咬咬牙,梁东家不等励志首先被咕咕叫的肚皮打败,洗漱都顾不上就冲进灶房掀锅吃饭。 嚼着窝头配上一口热乎乎的苞米面粥,即便是食,饿狠了也能觉出香来,“臭小子,算你还识相,知道给爷留口吃的……” 梁子俊一边碎碎念,一边着有些扎嗓子的窝头,他现在可没挑三拣四的本事,不想爹娘和二嫂知道自己又闯了祸,就只得跟着陈青有啥吃啥,卧薪尝胆般填肚子,梁三爷又是一条好汉,摸摸肚皮暗自发誓定要尽早挽回媳妇的心。 一炷香后…… “他娘的,这子是没法过了……”梁子俊烧水沏茶燎焦头发后,抹了一脸黑灰气的骂道。 这好汉还没等装上一刻,梁三爷便从好汉变成了熊包蛋,委屈扒拉的举着剪刀将那捋烧焦的发丝剪断,心疼的仿若割下一块心头般。 陈青徒步走进县城,见到目瞪口呆的一众伙计,还能笑着打个招呼,柳衡山惊疑过后忙拉陈青进柜里叙话“这是咋了?做啥穿的这般破烂?” 陈青翻了个白眼,勉力扯起嘴角说道“啥破烂?以前我不也穿这身衣裳?现下只不过回到从前而已,以前穿得现在依然能穿” “你和东家吵架了?”柳衡山皱眉半晌也只能往这方面想,可夫再怎么吵,也不至于让陈青穿这么身衣裳出门,除非是东家将陈青赶出来了…… “嗯,以后我就只是梁家长工,柳伯就别打听了,只要记得我仍是原来的陈青就好,若是柳伯觉得尴尬,陈青自懂避嫌”陈青坦说完,略低下头等着柳伯斥责,可惜等了半晌,最终却是等来悠悠一声叹息。 “傻娃子,咱爷们的情谊哪会因身份穿着就有所嫌弃?你从陈家沟出来时也只是个穷小子,咱啥时候瞧低过你?莫要再说这些违心话,你与东家的事我不打听便是,你自小就是个主意正的,用不着我费心提点,只遇上啥困难和委屈记得还有你柳伯和婶娘给你撑着”柳衡山语重心长说完,用力拍了拍陈青肩膀。 这娃倔着呢,想必是受了委屈才会如此行径,大户人家沟沟道道是非甚多,小哥没娃傍身终归站不住脚。他虽不能站出来替陈青做主,但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陈青眼圈一红,鼻子,洒的说道“晓得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柳伯且放心,只要柳伯不嫌弃,陈青就仍是原来的陈青” “好娃子!咱爷们就该如此豁达”柳衡山欣一笑,也许在外人眼中,陈青此刻必是落难无处栖身,但在亲近人眼里,离梁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依陈青的本事,不难打下一片家业,但作为妇人,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得世人认可。 再瞧陈青此刻光秃秃的发髻,标版溜直的身板,这人合该做一个爷们受人礼遇,做一介妇人确实委屈了。 陈青没等来预想的劝解与斥责,一身轻松的仿若卸下了在心头许久的重担,早知恢复身份是这么轻省的一件事,何苦为难自己屈居在梁子俊之下?想起梁子俊,心里不免又闷痛一番,摇摇头,利的问道“大掌柜可在二楼?” 柳伯点点头“即与大掌柜有事商谈,我就不碍着你了,且记得有事知会一声” “晓得了”陈青扯起嘴角郑重点头,迈开沉稳步伐在一众猜疑中缓步上楼。 万大掌柜心思剔透,自是不会多嘴过问东家家事,听闻陈青来意,斟酌着回到“虽是这般说,我也得请示过东家才可应允,不过若想恢复绣工身份倒是不难,只要按照以往契约定时完活就成,接活活自去寻柳掌柜即可” 陈青点点头,郑重的一拘礼“有劳大掌柜的了,陈青自知眼下身份,万望大掌柜不计前嫌” “岂敢,哎~旁的话我也不多说,我也确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记恨我便成,只……”万掌柜先是抱拳还礼,才犹豫着开口劝说。 陈青只是摇头,再开口时已经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有劳大掌柜转达” 万大掌柜送走陈青,心下不免叹息一声,东家真是闹过了头,这枕边人如何能算计得?眼下这般局面真真是难办了,不由一拂衣袖亲自动身赶往梁家村请人。 第112章 讨要工钱 陈青从梁记出来,找了个天茶棚坐下来慢慢合计。 柜上绢丝油布100两一匹,长35米,宽1.8米,想要盖个大棚,至少需要5匹油布。耗资500两也不过能圈个200多平米,若再加上青砖费用就得高达550两纹银。 如此斥资远比现代建造塑料大棚投入的费用要大,但是眼下进入冬季,想要快速挣钱,又不离梁家的情况下,也只有在自己那三亩旱田上做文章。冬季青菜匮乏,种植大棚蔬菜便成了首选,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法子。 陈青手里只有几两散银,之所以敢设想这么大笔投入也是有原因的。虽说他帮梁记度过危机顺便挣了2万多两银子,但那是基于梁记原本的产业上,自己只贡献了一点计谋,要不得分成。而之前帮梁记调教绣娘,又将手艺倾囊相授则是陈青此刻赖以凭仗的资本。 绣工可凭所会针法同布坊易,即签死契将手艺卖与布坊。陈青自己琢磨的针法均以无偿贡献,以前他是梁子俊媳妇,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此刻离桎梏,再无需顾忌情面,该要的他一文都不会少要。 而难就难在陈青不想同梁记签死契一辈子束缚在布坊,就只得低价码同梁记商谈。这事万掌柜做不得主,此事必然要与梁子俊商议,这也正合了陈青的意,眼下他不想与梁子俊涉,请万掌柜从中周旋正好。虽是仍受制于人,价格有可能开的极低,但无所谓了,只要能划清界限就行,即便吃点亏也好过一辈子受他拿捏。 想来梁子俊即便再不要脸皮,也不好过分价,不然作为雇工,陈青有理由去衙门击鼓鸣冤。 绣工付手艺却得不到应有报酬,县老爷有权对雇主问责,并从中协调不合理的款项。 陈青之所以这么肯定,也是算准了梁子俊不会任由他闹上公堂,不然梁记声誉受损,再加上克扣绣工银钱,以后都难有手艺好的绣工主动上门做工。 午时一过,前去梁家村商议的万掌柜便返回了布坊,差人去老宅寻了陈青回话。一进二楼包厢,陈青就黑了脸,看见最不想见的人,胃里又隐隐泛起一股酸水…… 万掌柜先是抱歉笑笑,才正解释道“事关布坊运营,兹事体大,只得请东家出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东家商谈” 梁子俊略显忐忑的看着陈青,原想起身靠前一步,却最终在那厌恶的眼神里犹豫着落座,待万大掌柜退出包厢才委屈的唤了一声“阿青……” 陈青皱眉规规矩矩见完礼,方才起身正说道“既是东家出面商讨那再好不过,你我就将之前的工钱也一并结算” 梁子俊着额角,着实对此时的陈青无处下手,只得一伸手静听下文。 “据我所知,布坊与中等绣娘签死契是200两,上等则是400两。签过死契的绣娘不得改投别家,针法也不能授于旁人。我不想同梁记签死契,是以只得另外商讨价格。 陈青只卖之前教给贵坊的针法,以后琢磨出来的针法则与梁记无关,但请东家放心,这些针法陈青只会自用不会给其他布坊,还请东家给个合理价格。”陈青身子绷得笔直,语速沉稳的说完,一眼都未施舍给梁子俊。 梁子俊皱眉轻叹“你我当真要这么生分不可?” “东家说笑了,陈青是梁家长工,主仆有别何来生分一说?再说亲兄弟尚且还要明算账,东家莫要再说些陈青听不懂的话”陈青攥紧拳头,勉力下心头泛起的恶心。 梁子俊自嘲一笑,道“罢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咱们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免得你又当我强迫于你” 陈青用眼尾快速扫了梁子俊一眼,便又侧头深口气避过那略显幽怨的目光。 接下来的商谈很顺利,梁子俊并没有在价格上跟陈青扯皮,而是特大方的开出一半价格。至于教导绣娘的工钱则是比照大掌柜的月例发放。 “你在梁记也做了几年工,又帮衬布坊挽回过损失,工钱我一分不克扣你,多的就当是我这个东家赏的,400两你且拿好……”梁子俊自怀里拿出银票放在桌上,又亲手磨墨写了份字据。 陈青签字画押后,刚拿起银票就被斜向里伸出一只手掌盖住,死瞪着那只贼手,陈青恼火的一把甩开瞪向梁子俊。 “咳咳……”梁子俊尴尬的猛咳一声,才幽幽说道“……这不是正事说完了,咱还有点私事想跟你……” “我和你没私事可谈”陈青火大的吼完,才眼皮,缓下语气咬牙说“谁说没有正事的?现在有笔大买卖,梁东家可想做?” 梁子俊被吼的直扁嘴,谁叫他理亏呢,忙低头哈的赔笑“做做做,既是大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快请坐,请坐” 陈青顺势坐在一个离梁子俊最远的位置上,任由新上任的狗腿子端茶递水,只别过脸语气超快的道出“我买5匹绢丝油布,价格方面可能让利?” 梁子俊诧异的口问道“你买那么多油布做啥?”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