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立马气势一软,柔声细语的贴过来商量“娃娃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再说你瞧轩儿格孤傲,也没个玩伴……” “错就是错……”中年书生摇头叹息。 “我没错,是他先骂我矮冬瓜的……”贺凌轩急切辩白。 良缘立即指着脸上血痕证明,是这家伙先动手的…… 妇人左瞧又瞧,乐了,他儿子啥时候有这血了? 中年书生连忙制止媳妇,儿子习文不习武,那是岳丈定下来的规矩,可不敢随着子胡来。 眼见俩娃又掐在一起,贺娇娘拍手叫好“打的好,不愧是我儿子!” 中年书生摇头叹,岳丈在天有灵,千万别怪小婿疏于教导…… 贺家传到这代只剩一独苗,大哥年少出镖不幸身故,老爹危卧病榻,为女招婿,言明后解散镖局,子孙弃武习文。 书生慕娇娘美貌,不惜入赘以成佳话。两年后,生下一子,从小悉心培养,寄望有朝一功成名就,以岳丈的在天之灵。 可奈这小子个顽固,虽肯循规蹈矩,骨子里却仍藏着贺家人的强势。若非幼时身骨娇弱,娇娘非得把儿子教成武夫不可。 知子莫若父,眼见事不可为,也就不再锢小儿天,许他随施为。 待得儿子打赢,怯生生望过来时,才告诫一句“谨记不可随意诉之武力” 贺凌轩眼眸一亮,咧开一口白牙,拎起比他还高的良缘问道“服了没?” 良缘拍开那只细皮的拳头,不服气的嚷嚷“不以“一败”论英雄,且等我明再战!” 呦,还有点文采!书生赞赏的夸了几句,令刚还窃喜的贺凌轩立马绷紧小脸,牙齿咯嘣作响的约战“好!不来的是孬种!” “哼!”良缘伸手握拳,见他不懂,拉起小手同自己碰拳“这就么定了,等你放学,咱们再打” 说罢,战败的小公灰溜溜跑回家哭诉。 陈青伸腿就给儿子一脚“哭个,打输了还有脸回来?” 别看每次惹事,爹爹都当着外人的面揍他,可若打输了,绝对会揍的更狠。为了打赢矮冬瓜,豁出去挨顿削,也得求爹爹传授几招。 陈青提起不争气的东西训道“习武并非一促而就,需得长年累月勤学苦练……” 良缘认真听了半晌,气嘟囔“我还是找阿爹教我吧……” “滚回来!”陈青扶额,让梁子俊教,非得净学些下三滥招数。 梁子俊那点本事他还不知道?未免儿子没轻没重的出手伤人,陈青掂量许久,才传授几招既能快速制敌,又能令对手无力反抗的擒拿手法。 良缘学了一会儿,便拉着二弟陪练,两个小家伙互相拆招,半天功夫就练了。 良辰兴致大起,央着爹爹继续传授,连小鱼儿也不背书了,跑出来跟哥哥对练。 梁子俊到家时,就见儿在院子里摆开架势,正经八百的蹲起了马步。 “呦~咋想起教儿子拳脚了?”梁子俊走过去,摆正么子不太正确的姿势。 “与其打一气,还不如教些防身本事,也省的出去给老子丢人”陈青咬牙低喝“哈~” 三小稚的随着爹爹大喝一声,出拳,踢腿。 梁子俊大爷样背手巡视,忽听媳妇告状“你儿子又打输了” 梁三爷怒眉倒立,上去就是一脚“没用的玩意!过来,阿爹教你几招……” “我说怎么无师自通呢!”陈青捏着拳头,皮笑不笑的贴近。 梁子俊一高窜起,绕着院子开跑“哎呀~媳妇饶命……” “给我老实站那!”陈青边追边揍,打死你个王八蛋,让你成天不教好! “爹爹加油!” “阿爹快跑!” “呃……都加油~” 三小瞪大眼睛看爹爹揍人,顺带给自己最的亲人鼓气。 陈青停下脚步,口气指着良缘训话“看好了!” 良缘连忙认真观摩,不知爹爹耍出来,是何等威风……呃,阿爹也太逊了。 梁子俊被媳妇当成活教材,摔来打去的苦不堪言,一等教学完毕,当先捉着长子一顿捶“死小子!敢告密是吧?” “哎呦~没有,爹爹自个瞧出来的,我没说是你教的……”良缘扑腾着手脚朝阿爹求救。 双胞胎冷眼旁观,被爹爹牵走还不忘对大哥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救命啊~”良缘被阿爹夹进书房好一顿捏,哭嚎着大骂双胞胎不仗义。 呜呜……都怪那个矮冬瓜,看我明天不打的爹娘都认不出你! 第216章 十里送行 “律回岁晚冰霜少, 到人间草木知……”伴着朗朗诵读声,清脆童声响彻半空。 待到午休,贺凌轩当先收拾笔墨冲出书院。 良缘等在一旁, 见他出来喊了一声, 勾着手指就退进巷口。 丁点大的小娃拉开架势, 一开始还略有目的的拳打脚踢,片刻功夫又打一气, 滚做一团抓挠撕咬。 别看贺凌轩比良缘矮了一丢丢, 但毕竟大上一岁,骑着胖小子专挑多的地方掐。 良缘吃痛, 死命忍住没哭。连滚带爬的困,才想起爹爹教给他的招式。 一记小擒拿抓住手腕反手一拧,顺势趴在地, 揪着人胳膊声尖叫“服不服?” 贺凌轩沟翻船, 死咬下不肯认输。自己都入学了, 肯定比他年纪大,如今被个小弟弟制住,心里怎么甘心?“不算,你放开我咱们再来!” 良缘应声撒手,不屑趁人之危。 过手后,两战皆败,贺凌轩输的心服口服“等我三,咱们再打!” 良缘小鼻子一哼,表示随时恭候。 轩儿回家跪求阿娘教导,贺娇娘自是求之不得,拿出藤条将看家本事教给儿子,还大言不惭的跟夫君保证,定会把儿子教成文武双全的奇才。 书生摇头叹息,眼不见为净的躲书房看书。 就这样,俩娃隔三差五约上一架,输赢不定。败了就回家讨教,待得习会,再行见招拆招。 两方长辈于暗中切磋,借此倒也成了莫逆之。街上遇到,梁老爷还颇有兴致的拉书生品茶聊天,不一时便引为至好友。 大暑过后,陈碧再嫁。 因着双方都是再婚,是以便没大大办,约上几位故友,摆了几桌喜宴,拜过天地,仪式就算告成。 众人吵着要闹房,博林人单势薄,自然无从抵挡。 陈青这个当哥的率先起哄,非新人当众喝杯酒。 喝过喜酒,众人转战大堂。不一会儿,百姓纷纷送来贺礼,恭贺县太爷新婚大喜。 赫连山代为收下,着二当家分发喜糖。 李舒和端出水酒,邀百姓共饮,前来贺喜的百姓饮下一杯便匆匆告辞……的,早知州官要来,就改明贺喜了! 梁子俊余威尚存,哪个胆敢留下来吃喜?赫连山横眉厉眼的撵人“娘家哥夫跑来作甚?亲也送了,赶紧回你的府衙去!” 陈青接茬“有何不可?咱乡下人讲那么多规矩作甚!” 喜宴热热闹闹吃了一天,隔,梁三爷才带着夫人赶车回城。 这次给置办的嫁妆着实不菲,不光珠宝首饰样样齐全,还附赠丰县酒庄一座,省城宅院一处。 酿酒老汉举家搬至丰县定居,不但带来了酿造工艺,还拐来十名老伙计。 官坊由府衙打理,为了还能喝到美酒,自然就想把产业给妹子,也权当是为二人置办家产。 梁子俊听罢,只笑骂他是败家媳妇,倒也不曾阻拦。左右入冬回乡,便宜外人还不如赠给妹婿,届时也好蹭口酒喝。 新酒庄早在年初便张罗兴建,这会儿完工,自是引来数人围观。各家少年纷纷央着做工,为了抢占名额,还闹出不少趣事。 陈青这两年没少挣,刨除盖新酒庄的钱,还能剩下十万两银子。 有如此雄厚的娘家做靠山,博林的小子瞬时滋润起来,笑说自个虽贵为知县,却要靠媳妇养家,真真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李舒和打趣“谁让咱们俸禄少呢!吃软饭总比喝西北风强,没听百姓都夸你是两袖清风?没娘家贴补,你连身喜服都拿不出手” 博林喟叹,清官难为,救苦救难的好官更难当,他那点家底全用来接济百姓,若非哥夫办,还真拿不出银子下聘。 陈碧贤惠的递出钱匣“若是不够,尽管从这里拿。夫君只管做大事,家里的事让阿碧心就行” 李舒和竖起拇指。 赫连山不好意思承认,博林之所以穷,都是因为他们。 乡亲下山不愿回家,都聚在矿场安家落户,为了给大伙盖房置地,这才耗空大半家产。 “说这些作甚?都是自家兄弟,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况且你那便宜爷爷也有份,不算老爷我一个人的功劳”博林摇头失笑。 “你真打算在丰县做一辈子县官?”赫连山不放心追问。 博林再三肯定,定会穷尽一生将丰县治理的歌舞升平。 只要他不升迁,此地就能长治久安,赫连裂开一口白牙,连声保证定会协助老爷治理丰县。 转眼秋收在即,梁子俊将手中案宗整理成册,又将未完成的政令誊写下来,只待新官上任,就可按照部署开展政务。 想要治理好一州,岂是三年就能卓见成效? 陈粮出售,新税入库……秋收过后,梁子俊忙了一个月才将手头事务整理完毕,待得主簿核对无误,稍口气又唤来下属百官。 百名下官聚在一起畅所言,将一年来的功绩悉数上报。梁子俊一一加以褒奖,又就时下政令与百官细说一番。 梁子俊上任三载,手下十二名县令、三十二名主簿,其余学政、同知、提辖、从事、通判、捕快、狱头等等加起来不下百十来号属官。 每逢秋末聚在一起议事,回顾往昔,再就明年政令统一部署。 三后,梁子俊身心俱疲,这帮人可不好对付,不拿出舌战群雄的本事,还真震不住这帮老滑头。 陈青给人灌下一碗参汤,跪在身侧捏松骨。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