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校尉一确定实事,气的直拍腿,整个人一瞬间就蔫了,垂头丧气的。 楚琏奇怪,不明白郭校尉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也放在手中的碗,“郭大哥,你放心,这些虽然是羊下水熬的汤,但是那些下水我都让问青问蓝处理干净了,吃了不会生病。” 大武朝人不敢吃下水,就是因为有人吃了得病的先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谁也不敢吃了。 确实吃动物内脏处理不好容易染细菌真菌之类的疾病,但是只要是细心清洗处理,都不会有问题。 贺常棣喝了一口羊杂汤,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肚子饿的难受,可是瞧见视他不见的楚琏,他就是没什么胃口。 张迈摇摇头,还是他最了解郭校尉,“乡君,不是您想的这样,郭校尉现在可是后悔浪费了那些下水!” 先前边军里宰杀牦牛羊只储过冬,那些下水直接就扔掉淹埋了。 如果早知道下水菜还能做成这样的美味,恐怕一牛肠他们都不会浪费,这要是留下那些下水,也够大军多撑个几! 几人只不过来蹭个饭,谁成想气氛变成了这样。 郭校尉、张迈、肖红玉都沉默下来,贺常棣本来就是一张冷脸,至于司马卉也陷入了沉思。 楚琏实在是没想到一碗羊杂汤会让他们想这么多,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现在后悔有什么用,那些下水早就被淹埋了,到现在肯定都被微生物分解殆尽,再后悔那些东西还能挖出来吃了? 知道了这法以后注意了不就好了。 楚琏在这淡定的不行,并不代表其他人就有她这份心。 在一旁的问青问蓝就紧张的不行,小小营帐里的气愤一时抑,她们姐妹两人烤的动作都小心翼翼起来。 问蓝一个手抖,搭在铁丝上的护心镜就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随后一倾斜,从铁丝上掉了下来……发出一声特别清脆的“哐当”声。 所有人都被惊醒,朝着发声的方向看去。 问青问蓝脸一白,恨不得变成鹌鹑缩起来。 当六双眼睛一齐盯向地上还在摇晃的东西时,顿时一股悉之扑面而来。 嘶……这圆圆的盘子看着不像是锅啊?虽然中间被火烧的黑了好大一块,还沾着亮晶晶的油渍,但是旁边没被烧到的地方还泛着金属的光泽。 他们都是军中将官,只要是将军以下级别将士,盔甲的制式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司马卉的盔甲,前也是有两块护心铁片的,只不过与男子的稍有不同罢了。 忽然一瞬间,大家都抬头向着旁边木架上的盔甲砍去,这一看,所有人都黑了脸。 楚琏当然也反应过来他们都知道那块铁板就是盔甲上的护心镜,用都用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大伙儿都吃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楚琏脸皮厚的很,全当没事人儿一样。 旁边的贺常棣却是一瞬发了怒,他冷冷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护心镜,薄一抿,咬牙切齿道:“楚琏!这就是你干出来的好事!” 被贺三郎这么一吼,楚琏倒是立即有些心虚,她朝着他讨好的笑了笑。 一群人瞧小两口之间气氛诡异,立马走了个干净。 司马卉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贺三郎也会有这样发怒的时候,都惊呆了。 肖红玉苦着脸战在营帐外吹冷风,“郭大哥,张大哥,你们今晚收留我吧,贺大哥刚才真是太恐怖了。” 两人丝毫不顾肖红玉的请求,跑的飞快。 司马卉站在账外,笑了笑,她实在没想到贺常棣夫平里是这样相处的。 平常那个冷静睿智总是寒着一张冷脸的贺三郎在锦宜乡君面前好像一瞬间被拉下神坛,变成了一个真正有血有有喜有怒的人,而不是一台冷酷无情的机器。 他们夫情这么好,岂是别人能的进去的,小燕想的真是太天真了。 这么一想,司马卉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她留下小橘,代了两句,就带人先回了自己营帐。 营帐里又只剩下他们小夫两人,问青问蓝早逃出去了。 要是平时,楚琏肯定硬气的很,可今天硬不起来啊,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盔甲口空了的一块,真为了自个儿汗颜。 先前因为喝了羊杂汤,浑身还暖和着呢!被这个蛇病夫君一冻,她浑身又凉了。 她见贺三郎笔直地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像一样,楚琏就浑身不自在。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贺常棣说话,楚琏自己先憋不住了。 “今天是我不对,你那个盔甲,我会赔给你一副的。” 贺常棣这次光明正大的看向身边微微垂着头的女人,刚刚的火气在营帐里人哗啦啦消失的时候,仿佛也跟着消散了。 见她缩在旁边跟一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到嘴边的斥责再也说不出口。 想到她今一大早来军营给他送“陆舟”,贺常棣没来由的心一软。 这个女人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就将珍贵的图纸给了他,没有睡比他更明白那艘陆舟的意义。 她与前世的那个毒妇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里,贺三郎原本坚冰一样的心软成了一滩水,那件盔甲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见到旁边缩着脖子的楚琏,更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幸亏贺常棣是个闷的子,防备心很强,什么事情都喜放在心里自己琢磨,而不是直接问出口,不然的话,楚琏大大咧咧将真正的理由说出来,还不把他气的吐血。 楚琏正低着头等着蛇病夫君的训斥呢,谁知道她脖子都低的酸了,也没听到贺常棣一句狠话。 她奇怪地抬头朝着贺常棣飞快的瞥了一眼。 就发现他正用一双深眸看着自己,那目光实在是太奇怪了,楚琏浑身一个哆嗦,竟然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把她吃掉…… 被楚琏发现后,贺常棣就收回目光,他略微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随即在楚琏惊恐的目光下起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护心镜擦干净重新摆放在炭盆上。 他把旁边还没烤的牛片儿端到楚琏面前,“烤。” 楚琏以为自己幻听,“啊?”了一声。 贺常棣努力调整面部表情,好叫自己脸不能黑的那么快。 “方才我没吃,现在还饿着。” 楚琏狐疑地觊了他一眼,她刚刚没注意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贺常棣是真的没吃? 当贺常棣眼神再一次扫过来的时候,楚琏终于乖乖认命去帮他烤了…… 楚琏娴地翻着铁板上的牛片,牛片在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拿起旁边的调料碟,楚琏顺口就问:“吃辣吗?” 贺常棣瞧着楚琏白腻的小手,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竟然一时间没听到楚琏问的话。 楚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这蛇病夫君是怎么回事,把人轰出去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她亲手做吃的,结果她问他吃什么味道的,他还心不在焉。 楚琏在心里吐槽着,故意多抖了两下,加了平时两倍的辣椒粉。 呵呵……要你不说,辣死你算了! 牛片很快就烤好,整齐地摆放在碟子里,又好看又人。 楚琏亲手将小碟放在贺三郎面前。 贺三郎盯着眼前烤牛片,终于圆了。 他媳妇,就应该只关心他一个人,只给他一个人做吃的。 贺常棣虽然心里隐隐高兴,但是脸上却没多少表情变化,楚琏就坐在他身边,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木筷,夹了一块片放进嘴里。 一时间,贺常棣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恢复了自然。 贺三郎吃饭的姿势很优雅,即使他的动作很快,仍然赏心悦目。 楚琏看他一块接着一块把碟中的片全部吃完,惊地都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贺常棣上辈子是四川的?这么能吃辣? 是她烤的,辣椒粉也是她从盛京城带过来的,有多辣她是最清楚的。 楚琏已经算是能吃辣的妹子了,这种辣椒粉放上一指甲盖儿大小,就已经辣的了,刚刚她给贺常棣烤的时候,可是放了两三倍的量! 这个家伙居然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跟没事儿人一样。 如果不是大武朝以前本就没有过辣椒这种作料,楚琏几乎都要以为贺常棣是那种无辣不的口味。 不过,很快,楚琏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难出口的道歉 第一百七十七章:难出口的道歉 楚琏愕然看着贺三郎,“不辣吗?” 贺常棣薄微微红肿,他轻舔了一下,故作淡定,“还好。” 楚琏视线落在他脸上,澄澈的杏眸似乎在分辨着他话中的真假。 不经意间,她目光就扫到了他的脖颈,贺常棣皮肤白皙,身上的便服又是深,这就衬的脖颈间皮肤的颜更加明显。 只见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已经是通红一片,上面还泛着细汗,显然真正的事实并不是贺常棣说的那样。 楚琏一怔,视线刚要从他的脖颈上移开,就看到了脖颈下那不甚明显的墨绿衣襟。 因为是放在里面穿的中衣,只出了一层窄窄的边,可是只是这一层窄窄的边,也让楚琏一眼就认出了这件衣裳。 这件墨绿中衣就是问青无意中收拾错了的李月练手绣的那件…… 墨绿原本应该是低调的颜,又是穿在里面,应该并不明显才对。 可是李月第一次做绣活儿,选的配线颜拙劣,明明是深的衣裳,又是纳边儿花纹,应该选颜接近的才好看。李月选的却是秋叶的亮丝线,结果导致领口处的拙劣回字纹格外明显。 简直都要扎人眼球了。 楚琏因为出神,视线一时间停留过长,都让贺三郎发现了端倪,他微微垂眸,看向自己衣襟处,当发现自己还穿着那件中衣时,顺时,他耳尖就红透了。 顷刻间,小小营帐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的微妙起来。 楚琏回神后,一张小脸皱了起来,面古怪极了,她知道,贺常棣恐怕是把那件拙劣绣技的中衣当成是她的手艺了。 她真是好纠结,她现在要不要提醒他? 一想到贺常棣时不时的疯,为了她自己的安全着想,她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如果哪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来质问她,她也理直气壮,她可没有亲口说过那件中衣是出自她手。 不过楚琏到底还是有些愧疚的心思,她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善解人意的道:“烤牛片儿的味道有些重口,还是先喝一杯温水过一过嘴里的味道吧。”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