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君攥了拳头,“都记下了,既然他们不愿意与我们来往,我们也不热脸贴冷股!” “是,老太君。” 贺老太君又想了想,吩咐道:“你命人把退回的年礼都抬到我这儿来,我亲自瞧瞧。” 木香领命后出去办事了。 不稍两刻钟,木香就领着外院的管事带着小厮将年礼抬到了庆暿堂的花厅内。 管事恭敬的给老太君行礼,“老太君,送去各家被退回的年礼都在这儿了。” 贺老太君拄着拐杖走到年礼旁边,指着这些被摆放在地毯上的箱笼道:“都打开,老身亲自瞧瞧。” 那些大大小小的红漆雕花木盒被小厮们小心地打开,当贺老太君瞧见里头放的东西时,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随即怒不可遏道:“你们便是安排这些东西送给人家的?一个个都是混账!” 外院的几个管事吓的急忙跪地不起,“还请老太君恕罪,这些年礼都是大吩咐小的们置办的,小的们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不好违背大的吩咐。” 贺老太君气的哆嗦,恨不得举起拐杖亲自教训这些人,可到底是忍住了。 刘嬷嬷赶忙搀扶着老太君,怕她一时真的被气到。 “老太君,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算是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何老太君长叹了口气,颓然道,“叫他们下去吧。” 刘嬷嬷朝着跪在地上的几个管事挥手,管事们连忙提起袍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刘嬷嬷扶着老太君到了暖坑上歇下。 “这个邹氏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去派人把她叫来。”老太君的怒火本就没熄灭,只是暂时被她强了下去,一旦邹氏这个导火索出现,恐怕会如暴雨雷电般倾洒。 瞧瞧那些给各个世家的年礼,原本的极品山参被换成了次品,玉佛陀用的是有瑕疵的玉,上品的煎茶饼也变成了次等的散茶…… 邹氏好歹也当了五六年的家了,怎的还能这样糊涂! 不一会儿,邹氏就带着身边亲信的嬷嬷和丫鬟赶到了庆暿堂。 “孙媳给祖母请安。”邹氏礼节标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就连那表情也是端庄大气,看不到一点忐忑和焦躁的情绪。 站在老太君身边的刘嬷嬷瞧了这样的邹氏皱起了眉头。 老太君哼了一声,“不必给我请安了,你去瞧瞧你身后那些礼盒吧!” 闻言,邹氏对着老太君福了福,转身去看那些打开的锦盒。 看完后,她奇怪的转头问老太君,“祖母,这是我让管家送到各世家的年礼,怎么到了您这里?” 老太君一时倒是要被邹氏给气笑了,“邹氏,如何在我这里,难道你还不知吗?” 直到现在邹氏才出脸惊讶的表情,不敢置信道:“祖母,难道这些年礼是被退回来的?” 贺老太君瞧着这大孙媳做戏,脸沉。 邹氏碎步走到了老太君的身旁,低垂着头,好似委屈万分的道:“祖母,并非是孙媳敷衍各家的年礼,实在是公中的银子摆在那里,只能置办这些,孙媳也是没有办法。” 老太君眉心一蹙,“我不是才把归林居的盈利划到了公中?” 邹氏一愣,忙解释,“祖母,归林居月中已经歇业了,只一个月盈利又如何能支撑年节的花销。” 歇业? 老太君沉思了片刻。 虽知晓了原因,但是贺老太君还是不能原谅邹氏在当家上的敷衍。 她抑着怒气,沉声道:“不管如何,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有你的责任,我看这家你也不用当了,暂且老身代劳吧,你回你的院子好好反省!” 邹氏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君会在这个时候剥夺她的管家权。 原来装出来的那些惊恐和震惊一下子成真,一时她瞪大眼睛,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片刻之后好似才反应过来,她一点也顾不了原来的那些矜持和端庄,一把跪在贺老太君的面前,抱着老太君的大腿哀求。 “祖母,您不能这样,这次都是孙媳不好,孙媳不应该不顾及家族颜面,用了那些次等的年礼,孙媳这就补救,用孙媳的私房贴,您给孙媳一次机会可好!” 贺老太君脸上一片冷漠,她上邹氏狈的容颜,冷声道:“邹氏,早知今何必当初,来人,送大回自家院子。” 老太君命令一下,邹氏就被几个壮的婆子拖了出去。 邹氏的声音彻底在庆暿堂消失后,贺老太君按着额头,好一会儿才吩咐,“去把各院的管家和管事娘子们都叫来,老身有事情吩咐,另外将帐房的人也叫来。” 庆暿堂这一天进进出出的下人不断,阖府上下都知道大房的世子夫人这次是真的失宠了。 邹氏回到自己房间后,几乎将入眼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最后乔嬷嬷用力抱住她这才将她拦阻下来。 “大,您别这样,您还有两个小小姐要照顾呢!” 安姐儿和琳姐儿早就被这边吵闹的声音引了过来,身边丫鬟嬷嬷们也拦不住两个小小姐,就让两个孩子瞧见了邹氏发狂的一幕,安姐儿琳姐儿望着平里温婉贤淑的母亲变成这样一副狰狞的样子,都被吓住了。 两张小脸是仓皇,愣在一边都不敢出声,这时候邹氏向着两个女儿望去。 她定定看着,突然表情扭曲的嗤笑了一声,“哈!你们两个怎么没有一个是男孩,要是你们两个有一个是男孩,我何至于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两个赔钱货,都给我滚!” 乔嬷嬷骇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大会对两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大虽然平里也怨恨自己怀不上男嗣,但是对两个小小姐还是疼有加,每亲自照顾孩子们起居,谁想到她会突然将矛头对准无辜的孩子。 安姐儿和琳姐儿虽小,但是也是懂事了,被母亲突然这样嫌弃,两个小女娃不约而同哭泣起来,朝着邹氏跑去,她们想要确定母亲这样的话本就是玩笑。 乔嬷嬷哪里敢让这样的邹氏真的去碰孩子,连忙朝着身边的近水使眼,让她叫丫鬟们把两位小小姐带出去。 安姐儿和琳姐儿被带走,邹氏听到孩子们的哭声好似终于冷静下来,她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 这一次她是真的完了,如今丈夫厌恶,通房怀了孕,掌家权又被收回,她这个靖安伯府的世子夫人恐怕要成为盛京城的笑柄。 她突然想起来前收到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对,就是那信,是那封信撺掇她这么做的,用劣质的年礼送去各家,然后就与老太君说银子不够,到时候将归林居歇业的消息说了,老太君一怒之下会将归林居真的划归公中,到时候,那家全盛京城最能赚银子的酒楼就落到了她手里。 她明明按照信中所说一步步做的,可结果怎会这样! 邹氏像是突然抓到一救命稻草一样,疯狂摇着乔嬷嬷的手臂,“嬷嬷,那封信,那封信呢!快把那封信找出来,只要找出那封信祖母定然能将掌家权还到我手中的。” 乔嬷嬷一怔,也想起来了大说的是哪封信。 那,大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封信出来,自己一个人坐在玫瑰椅上看了,看完脸上就闪过一抹得意,随即手一扬就把那封信扔到了旁边的炭盆中。 信里的内容就算是她和近水都没瞧见一眼。 乔嬷嬷叹气,猜到大是被别人给利用了。 “大,那信已经被您烧了。” “什么?烧……烧了?” 尽管不想打击邹氏,但是乔嬷嬷还是不得不将事实告诉她。 邹氏愣了片刻,突然一阵大笑。 看来,她真是咎由自取啊! 贺老太君坐在书桌边翻着账目,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撑不住,没看一会儿,就酸背痛的。 刘嬷嬷在一旁看不过去,提议道:“老太君歇歇吧,不如让丫头们帮您瞧瞧,到时候一并汇报给您,也是一样的。” 老太君到底是真的撑不住,也只能点头,她指了指身后的木香,“木香,你来把我这账目瞧了,若是人手不够,你去选两个信得过的二等丫头来帮忙。” 木香忙低着头,应了一声,坐下忙活了。 老太君被刘嬷嬷扶到一边歇息。 “你去查查归林居是怎么回事,为何好好的歇业了。” 刘嬷嬷得了命令,即刻出去吩咐了。 楚琏带着问青进了堂屋里间的厢房,辅一进去就瞧见贺三郎那张冰块一样的俊脸。 贺常棣凉凉的视线扫过来,随即俊脸微微一转,身子微动,就用一张宽阔的背脊对着楚琏。 而后楚琏就听到他的说话声,“你怎么来了,不是不管我吗?” ☆、第二百零四章:讨厌的贺三郎 第二百零四章:讨厌的贺三郎 楚琏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见到贺三郎后,他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品 书 网 () 搞的好像他是她抛弃的大狗一般,当真是叫人无言。 楚琏嘴角了,带着问青走到了边。 她在边的绣墩上坐下,“来越既然出去了,一会儿我给你换药,今二十七了,你顺便沐浴,等沐浴后再上药。” 贺常棣微转过身,看了楚琏一眼,没说话。 楚琏淡定从容的很,“贺常棣,你不说话,那我当你默认了。” 话毕,楚琏转头吩咐身边的问青去让小丫鬟们准备沐浴要用的一应东西。 就在楚琏起身去寻放在一旁的那些绷带纱布时,贺常棣那冷冰冰的眼神朝着厢房内伺候的下人一扫,顿时,两个小丫鬟浑身一抖,就转身脚步轻轻退了出去。 见此,贺常棣脸上才显现出一丝意的神。 楚琏把绷带纱布与之前来越叫人给她的那些药品放在一起,一转身就觉得厢房里安静不已,扫了一眼,发现厢房里竟然只有她和贺常棣两个人了。 把药箱放在一边,楚琏奇怪的看向贺三郎,“人呢?” 贺常棣一脸淡定,“被我遣出去了。” 啊?楚琏不解,没事把人遣走干嘛? “有什么要事与我说?”楚琏自然而然坐到了贺三郎身边微微凑近了他。 两人之间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贺常棣已经能闻到楚琏身上清淡的香气,并不能分清是什么香味,贺三郎只觉得很好闻。 贺常棣眼里不知觉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微侧身子故意与楚琏靠的更近,呼几乎就要扑到了楚琏柔的脸颊。 “不是什么事,只是让你帮我看看伤口,今一早起来便有些痛。”贺三郎语调清冷,若是忽略他灼热的几乎要烧灼人心的呼,本就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怀好意”。 若是平里楚琏定然能分清他话语真假,只是事关他身体,楚琏一时就紧张起来,失了分寸。 她小脸脸震惊和埋怨,“只是今早痛的吗?前两呢?贺常棣,你是不是傻,自己伤口痛闷不吭声的忍着,不说一句!”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