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孩子能救回来?”靖安伯夫人喃喃问道。 不等缪神医点头,钱大夫就动的反驳道:“你这个糟老头子,说什么鬼话,我亲自给妙真姑娘诊脉,她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对!怎么可能,妙真她了那么多血!”邹氏也忍不住了,她心惊胆战,如果妙真的孩子能救回来,她做的这一切不就是白费了? 她边这么说着边不断的给钱大夫使眼。 缪神医将这一花厅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眼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 “先前你们不要老夫看,瞧,如今你们都认定孩子胎死腹中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是保不住孩子,让我看看又有何妨呢?左右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缪神医这话实在是光,但是说的很对啊! 最坏的结果他们都已经接受了,万一他能保住孩子不是意外之喜? 贺常齐等人都不傻,他立即道:“带缪神医进去。” 旁边立即有婆子领着缪神医去了里间。 楚琏未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缪神医会留了这一手。 随着缪神医进了里间,邹氏和钱大夫的神就开始不对劲。 众人也没了心思兴师问罪,邹氏现在自己都心虚了,哪里还管得了楚琏,贺莹一个人,更是不好在这个时候与楚琏杠上,纵使有心也无力了。 楚琏被喜雁扶到花厅一旁坐位坐好,贺常棣坐到了她身边,夫二人在旁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 贺常棣眼神深浓,他心里的情按捺不住,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席卷,他伸手就要拽住楚琏搭在小几上的小手。 楚琏事先发现他的动作,迅速的将手走了。 她对着他轻轻摇摇头。 既然她做到这个地步了,那就不能功亏一篑,有些人还没跳出来呢! 她也想让贺常棣明白,就算没有他,她一样能毫发无伤的将事情解决,她不是凡事只能靠着男人的女人。 同样,她对自己男人的要求也很高! 他们是夫,不是依附,而是平等的存在! 贺常棣心里有点失落,空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刻,他就是觉得,如果他不好好把握与楚琏之间的情,她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将生活过的很好。 这么一想,他心就好像被千万钢刺扎了一样,他收回了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怎么可能,只要是他认定的,就算是捆也要将她捆在身边,他不会给她逃走的任何机会! 一花厅的人心思各异,一半人都心不在焉的等着里间的消息。 半刻钟过后,不再传来妙真凄厉的哀嚎,里面渐渐安静下来。 又等了半刻钟,大家都变得焦躁起来。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冷静,贺常齐越发冷静。 他是家中长子,又心思细腻,想了想,打破平静出声道:“看来缪神医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出结果,天晚了,祖母、母亲、三弟、三弟妹,你们都先去休息罢,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靖安伯夫人也觉得大儿子说的在理,瞧老太君脸疲惫的模样,确实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 也出声规劝。 最后大家到底是都回自己院子了。 楚琏和贺常棣离开的时候,仍然是一前一后,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这对小夫在闹矛盾。 扶着贺老太君离开时,木香怨毒的眼神落在楚琏身后,她那张抹了口脂的嘴微微张开就像是要吃人的怪兽。 庆暿堂,木香伺候了老太君梳洗歇下,来到小书房,招手就叫进来一个丫鬟,她俯首在丫鬟耳边说了几句话,那青衣的小丫鬟点点头,转身就出了庆暿堂,消失在黑黢黢的夜里。 ☆、第二百四十二章:告密 第二百四十二章:告密 松涛苑的角门,灯光昏暗,冷风中一道身影焦急地走来走去。 终于,角门被人在外面轻声又有节奏地叩了几下,那道身影一僵,随后迅速的上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身影递过了一封信打了两个手势就飞快离开了。 昏黄的灯光落在福雁侧脸上,让她的表情变得模糊扭曲。 她把信快速进怀里,再次检查了一遍角门,往周围张望了两下,确信她的动作没有任何人发现,这才速速离开。 楚琏和贺三郎回了松涛苑,桂嬷嬷瞧小夫两儿一前一后的进来,眸子一紧,心中就变得忐忑起来。 瞧楚琏直接进了卧房的净室,竟是一句话都未与三少爷知会,桂嬷嬷就知道不好了。 趁着贺常棣去旁边书房的工夫,喜雁被拉到身边问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早三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实际上喜雁也是一头雾水,“嬷嬷,我也不是太清楚,似乎是在路上的时候,三和三少爷就闹的不愉快,还有,咱们路上碰到老爷了。” 喜雁也是面愁绪,刚刚在靖安伯夫人院子里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呢! 桂嬷嬷脸上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她严肃道:“你与我细细说说。” 楚琏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今晚轮到喜雁和问蓝当值,不当值的大丫鬟这么晚已经可以回房休息了。 贺常棣坐在书桌前,静谧的夜,安静的出奇,书房里,只偶尔有灯花爆裂的声音。 乌黑的眼眸盯着前方的虚空,贺常棣一手支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只不过谁也不知道此时他心中全部都是楚琏的身影。 她在马车里与楚奇正的对话,在照壁后两人达成的协议,她对他的冷淡疏离,以及她对上姑母时说的那句她是锦宜乡君。 贺常棣突然到深深地危机,他有些不想和她将这个戏演下去了。 这分明对他就是折磨。 贺三郎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倏然攥地死紧,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他猛然站起身,想要离开书房,书房的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 贺常棣一顿,下一秒,黑眸眯起。 可能是没听到里面的回应,房门又被敲响了两声,紧接着一个柔细的女声传了进来。 “三少爷,是奴婢,来给您送茶水了。” 这是福雁的声音。 贺常棣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进来。”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一只纤细的手从外面推开。 这边花厅,楚琏正喝着银耳莲子羹,就听白茶进来禀报。 “三,奴婢亲眼看见的,是福雁。” 此时伺候在楚琏身边都是可以信任的心腹,不管是喜雁还是问蓝亦或是桂嬷嬷俱是脸震惊。 福雁,竟然是福雁! 白茶更是吓的脸惨白,她被提成松涛苑的二等丫鬟后,对主子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可都是敬重的很,没想到与主子最亲近的福雁居然埋着这样的异心。 楚琏脸上却很平静,仿佛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一般。 “三,老奴这就带人去抓了福雁那个蹄子。”桂嬷嬷咬牙道。 要说明雁和景雁叛主也就罢了,毕竟她们是楚琏成婚的时候二夫人随意着身边嬷嬷买来凑数的。但是福雁和喜雁一样,她们可是在英国公府的时候就跟在楚琏身边,与楚琏有着几年的主仆情谊。 楚琏却伸手阻止了桂嬷嬷的动作。 “三……”桂嬷嬷急道。 “不用去。”楚琏声音平静,如果她与贺常棣之间的情能被福雁三言两语挑拨了,那说明她看错了贺常棣这个人。 松涛苑这么多丫鬟,再加上整个靖安伯府的,她防夜防,要防到什么时候。 “可若是福雁挑拨您和三少爷的关系……” “嬷嬷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楚琏拍了拍桂嬷嬷的手。 桂嬷嬷没法子,楚琏吩咐都下来了,她又怎么好违背。 “嬷嬷早点回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歇下了,问蓝一个人跟进来伺候就行。” 楚琏回了卧房,由问蓝伺候着躺在温软的千工上。 问蓝放下帘的时候到底是不放心,问了一句,“三,不然奴婢差人盯着书房的动静。” “不必了,你以为你们三少爷真的是傻子?白茶来报信,他恐怕早就知道,不用做这些无用功,你先去休息,有事我再叫你。” 问蓝一阵惊愕,片刻后,点点头,放下帐帘,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楚琏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上带着淡淡沉水香味道,是她喜的香味,被窝里事先被问蓝她们用汤婆子熨过,所以很是暖和。 躺在这样温暖柔软的被褥中,楚琏却一反常态的竟然没有丝毫睡意。 她眨巴着一双清亮的双眼盯着海棠的帐顶,心里没来由的多了丝忐忑。 原文她虽然看过,但是她并没能看完,尤其是她来了大武朝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与原书中有很大的不同。 如今是二月份,她所知道的事情到五月份就要断了。 她现在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多看一些,至少应该先看看结局呀。 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是抓瞎。 翻来覆去烙煎饼,楚琏的困意反而越来越少。 到最后竟然越发的神起来,她脑中不时掠过今天与贺常棣相处时的情景。 在桂嬷嬷等人面前表现的那么淡定,实际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不自觉地猜测福雁去书房会与贺常棣说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楚琏仍是没有困意,只好起身开帐帘,取了放在一旁小几上的话本子翻开。 许是听到里间的声音,问蓝进来瞧了一眼,见楚琏竟然起来靠在边看起了书,忙过来帮她把灯芯剪了剪,挑的亮些,以防她伤了眼睛。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