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心里的愧疚,起来摸黑点了油灯,说道:“我拿衣服给你加盖,你先躺回去吧……” 大乔却不动,只是望着他。 比彘觉得她和平时有些不同,油灯昏暗无比,他却能看到她脸颊仿佛有点红,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仿佛觉到了什么。腔里的那颗心脏忽然加快了跳动。浑身血立刻热了起来。 “我想你抱一下我。这样应该会暖一些……” 她轻轻地说完,似乎因为害羞,探身过来噗的一声,吹灭了他手上的那盏油灯。 屋里立刻又暗了下去。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两人的呼声却越来越清晰。 比彘忽然丢掉了油灯,一把拉住她的手,牵她来到门外,带她一起站在了高悬于山巅的那轮明月之下。 “我真的可以吗?”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大乔觉到他手心里的滚烫,甚至听到了他心脏剧烈跳动地声音。 她含羞低声道:“王老爹他们不是都知道,我们就是夫吗?” 比彘不再犹豫了,拉着她一起跪在了地上,朝明月叩拜,站起来抱起了她,快步将她抱回了茅舍,轻轻放回在了那张上。 抑的,带了痛楚又似愉的细碎呻,声从茅舍里若有似无地传来出来,消融在了篱笆墙外溪水的涔涔动声里。比彘仿佛有着永远用不完的力量,滚烫的汗滴从他年轻而强壮的身体上滚落,熨着大乔柔软娇美的身子……最后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她仍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若珍宝。 她将面庞贴在他的膛上,默默地下了眼泪。 这是幸福,也是含了愧疚的眼泪。 “我有些想我的母亲,不知道她如何了……” “我也想我的蛮蛮阿妹。最近我才有些想明白了,当初她对我说她想嫁给魏侯,一定是她在骗我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了……” 比彘沉默着,将怀里的子抱的更紧了些。 第22章 无题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魏劭就起身走了。他去无终城,亲自接祖母徐夫人回渔。路上来回,大约需要三四天的功夫。 魏劭起身自然不要小乔伺候什么的。但小乔很快也随他便起了身。 实在是没法像之前在信都时那样,天王老子一个人独大,可以一觉睡到很晚才起。 晨昏定省,做儿子的可以因为各种忙碌而省略,做儿媳的,就没有什么借口可以避开了。哪怕明知道那个婆婆厌憎自己,也不得不走一下这个过场。 她梳妆完毕,准备去东屋,出房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眼昨晚魏劭问过自己的那个匣子,发现已经不见了。 小乔于卯时准,来到东屋的正房前,立于廊下等着朱夫人召的时候,其实整个魏家的下人圈里正在传昨晚发生的那事。 据说,仆人们传的有声有,夫人叫人去听男君和新妇的墙儿,结果被男君发现了,男君当场大发雷霆,拔剑砍断了门。 朱夫人平在府里的人缘儿不怎么样。闹出这么一桩奇事,下人在背地里,自然也就传的沸沸扬扬。 小乔和东屋那些在外伺候的仆妇们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好一会儿,昨天见过的一个服侍在朱夫人边上的姓姜的管事仆妇绷着脸出来,说可以进去了。 小乔便进了昨天去过的那间屋。朱夫人还是昨天的姿势,端坐在榻上。只是边上,不见了那位郑姝。 朱夫人脸很难看,小乔进去向她行礼问安,她微微撇过头,一语不发。 姜媪冷冷道:“身为魏家之妇,有些规矩还是要知道的。昨夫人没来得及教训,此刻由婢代为教训。女君听好了。” 小乔恭声道:“敬请训示,无敢不尊。” “身为魏家妇,须执妇礼,恪守妇道,孝奉舅姑,敦睦家族,德容言功,恭顺无违,莫干以私,不预外事。你可记住了?” 小乔重复一遍,应了声是。 “甚好。夫人早起还没用过早膳,女君可下庖厨,为夫人亲手做一碗羹汤?” 小乔微微抬眼,看向朱夫人。 她半睁半闭着眼。 哪里是什么没吃过早饭要自己给她做。是故意打发自己干活,然后再折腾吧。小乔敢断定,她要真的下厨去做了,等下端过来,朱夫人百般挑剔要她重做,如此无限循环还是轻的,要是吃坏了肚子闹个什么上吐下泻,甚至中毒卧不起的,自己可就真的倒霉了。 姜媪见小乔不动,脸上出冷笑:“怎么,女君不愿?” 小乔已经有了推辞。现成的,借来用就行。说道:“不敢。为婆母下厨作羹是我本分,岂会推?只是确实略有不便。祖母六十大寿将至。我知道后,当便在佛前发下心愿,要为祖母手抄无量寿经一卷祈福祝寿。经文繁浩,祖母寿诞又紧,每虽勤加抄写,进度依旧有限,早晚赶工,一刻也不敢懈怠。若祖母寿至,而我佛前所发心愿未能及时做到,恐怕有违初衷,是为不圆。” “另,还有一桩,”小乔顿了下,又道,“实在是我为表一片诚心,当时又发愿,经书未成,我便茹素,身也不沾荤腥。庖厨荤腥之地,我此刻出入,恐怕不洁。恳请婆母体谅。等我加紧抄完了经书,再来婆母跟前行侍奉之事。” 小乔说完,便低下了头。 她笃定,她搬出了徐夫人这尊大佛,朱夫人就没法再强迫自己了。 洛如今兴佛。据娘打听的消息,徐老夫人也拜佛。她为老夫人抄经书做寿贺,为她祈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果然,朱夫人脸更加难看了。 房里静默了下来。片刻后,小乔终于听到那个姜媪勉强地道:“既如此,你且去吧。” 小乔朝朱夫人再叩,起身告退。回到自己的屋,换了身宽松的家常衣裳,趴在榻上,想起刚才魏劭母亲的脸,有点想笑,又有点愁烦。 经书她倒不愁。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