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的消息让娘十分担忧。 宗忌虽说灵璧暂时无虞,但是就连娘也听了出来,灵璧如今的安全,其实已经岌岌可危。 女君方才读信之时,反应如此之大,想必也是因了担忧灵璧的战局。 娘猜测,比彘写给君侯的书信,内容应是求助。 大乔给女君的信,内容应当也是如此。 此刻回来,见她坐那里神僵硬,娘更是担心,上前开解劝道:“女君勿忧。前次薛泰攻兖州,男君便出手相帮,化解了为难。如今灵壁有危,女君好好和男君说,男君应当也会帮忙化解……“ “娘,把贾偲给我叫来!”小乔忽然道。 娘话被打断,看了小乔一眼。 她的脸比起方才,似乎已经镇定了不少。 略略迟疑了下,应了一声,忙出去传话。 娘出去后,小乔闭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 贾偲忽听女君传唤,不敢怠慢,急忙赶了过来。在女君居所的内门外阶之下等着。 他等了许久,心里开始到忐忑之时,忽听到轻微的窸窸窣窣脚步之声。 抬眼,看到一道悉的亭亭身影从甬道的另头现身而来,心微微一跳,不敢再细看了,忙低头。 小乔停于门阶之上。等贾偲向她见过了礼,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一语不发。 贾偲被她看的心砰砰的跳,又心虚,加上天热,额头汗都冒了出来。 半晌,终于听到女君的声音在他头顶传了过来:“贾将军,前次我托你发往灵壁的信,迟迟没有回音。许是路上丢失也未必。因事关重大,我想了下,还是另写了一封。烦请贾将军再帮我递送出去。” 贾偲先是松了一口气。 心里接着又泛出了一丝愧疚。 迟疑着,看到女君已朝自己递过来信筒了,忙上前双手接过。 “多谢贾将军了。” 小乔朝他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贾偲目送女君背影渐渐远去,手里紧紧捏着那个仿佛有点烫手的信筒,想起她方才的那一笑,心情忽然变得无比低落,在阶下立了良久,方转身慢慢地离去。 …… 傍晚,魏劭归,下马入内,贾偲了上去。 贾偲之父,从前是魏经帐下的将军,后战死。贾偲十六岁入虎贲。魏劭两年前起,委他虎贲校尉官职,可见信任。见他来,一边入内,随口问:“今可有事?” “禀君侯,今无事……” 魏劭点了点头,阔步往前。 贾偲注视君侯背影,心内天人战。忽想起十年前初入虎贲所发的忠誓,手心涔涔,终是追了几步,上去道:“只有一件。女君嘱我,再往灵壁发信。” 双手终于呈上信筒。 魏劭停步,视线落到信筒上停了片刻,接过来,入居,径直去了书房。 上次那封被他截下的信,他自然看过了。 他的在信里,主要是问绿眼民首和杨信薛庵的战情况,再问他夫妇常和那个小娃娃的近况,这些都被魏劭自动忽略掉了,引了他注意力的,是她在信里写的一段关于她自己的常,提到了他。 她说,“……信都是我与夫君初见、大婚之地,今故地重游,慨之余,亦颇多欣。我与夫君曾夜登檀台之顶,星汉灿烂,映照穹顶,彼时情景,历久难忘……” 就是这寥寥的几句,魏劭背着人,反复地看了好几遍。 他命贾偲拦截子信件,本意自是不让她知晓自己正背着她对她那个民首姐夫做的事。 干脆掐了她和那边的通信往来,她就不可能知道详情了,如此可免后患。 却没想到,意外看到了这么一段信上内容。 当时他有一种偷窥到了子内心隐秘般的兴奋刺之。 这些她都从来不会和他讲的。 他原本打算烧了她的信的。留着后万一被她看到了麻烦。 但因为信上写的这段话,他就舍不得烧了,藏在了书房里。 今天又拦下了一封她的信。 魏劭此刻的心情,又是好奇,又隐隐带了点期待。 不知道她这回发出去的信里,会说什么? …… 魏劭取小刀撬开信筒,里面抖出一方雪白的帛缣,整整齐齐地被卷了起来,以一绿丝带缚。 魏劭解着丝带。一时解不开打的结,急一把扯断了,迫不及待地展开。 他的视线落到帛缣之上,目光顿时定住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