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人家不开心……因为:“他想回来了。” 豁!团子惊讶地小小往后跳了一步:“好厉害!”在团子五年的人生当中,还没有见过敢这么对他母亲说话的人。他却不知道,他母亲的脾气,倒有一半是跟这位勇士学来的。 庚心道,别装了,你们都是……一脉相承! 团子低下头,也学庚的样子,给妹妹整整衣领,声气地、正经八百地道:“走,哥哥带你去见爹娘。”小团子跌跌撞撞:“哦!” 到得正殿,父母都在,苍老慈祥的容濯也在,三人正在争执,容濯以为:“会盟在即,王如何可以轻动?派出仪仗,信使,前往接,王于城前出即可。” 两个团子骨碌了进来,用充稚气的声音向长辈问好,容濯撑不住了,口气也缓了一些:“王,终年忙碌,终于得闲,还要再抛下稚子远行吗?”两只团子也十分配合,一齐望向父母。数年间,二人替出行,一家团聚的时间少得可怜。 姜先冲儿女招手,张开双臂,等两只团子再骨碌到自己怀里,语重心长地说:“若没有太子嘉将前路趟平,我们还要再花更多的时间哩。何况,谁说我们出行不带他俩的?” 容濯迟疑地问道:“这?” 卫希夷揪过女儿来:“我六岁就随我父亲巡雪山了,还嫌出门太迟,嫌城池太小,不够我跑的。”两个团子也配合地点头。 容濯心道,国君之子,马上就是王子了,能与您小时候……卫士之女……相比吗?当然要仔细一些了。 仿佛知道他想的什么,卫希夷话锋一转:“何况,天下这么大,他们总要看一看,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与夫君,也当巡视天下,不是吗?这么些年过去了,天下大势也在变,在决定国策之前,需要了解天下。” 姜先续道:“王将远行,我是晚辈,当为长辈打点好一切。” 依照与申王的约定,只要他们能将洪水治好,申王便依旧制“禅让”,这“禅让”二字,也是大有文章的。申王并不甘心,然而只要洪水被姜先治好了,姜先势申王,不甘心也得执行。说是申王让步,其实不过是夫妇二人自己争来的。 太子嘉已被放逐,而申王于禅让礼后,也将“出巡隐居”,其实形同放。但是,申国会被保留,不会被过份削弱。 容濯被说服了,强调:“须带足护卫仪仗。” 团子听明白了:“咱们是不是能出去玩了?!”头上被温暖的手掌覆上,团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开心得拱进父亲怀里打了个滚儿。 ————————————————————————————————风昊很生气! 他在越国等了七年了! 居然没有让他回来!反而说要凿河相! md!老子不等了! 一路上,风昊的袖子卷起来就没有放下过,他决定打人! 岂料,行至中途,却被告知,他那个不着调的学生,放下了王城中的一切事务,拖家带口出巡,接他来了! 风昊:……这要怎么打?! 憋了一肚子气,风昊愤怒地抢过了团子,戳戳团子的脸,再戳戳,就是不理团子的娘。卫希夷静看儿子被戳得忍不了,开始反抗,而后,一老一小,打成一团,悄悄地对姜先道:“好了,他气消了一半了,可以跟他说话了。” 姜先也悄悄地问:“这么把儿子扔出去,是不是不厚道?” “那你去抢回来呀?” “这个……还是……就这样吧。” 那一厢,两人互挠完毕,小的也没有了“少年老成”的样子,老的也没有用下巴看人的样子。果如卫希夷所料,能够,呃,气咻咻地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风昊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打完了?”说话间,眼风还扫了一下姜节。 姜节苦哈哈地道:“没打……” “切~”风昊不给面子地嘲他,“没少打吧?” 姜节赶紧将话题转了过来:“您一路舟车劳顿……” 连团子都要鄙视他了,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风昊却体贴他故国衰落,不再多言,只说:“接下来,你好好过活吧。” 风昊再掀掀眼皮,哼了一声:“你们两个!将老子气了回来!有什么目的?!” 姜先戳戳卫希夷:“你说。” 卫希夷戳戳姜先:“你说。” “装!接着装!” 卫希夷道:“边走边说?” 风昊道:“走就走,怕你?” 将团子放到身前,马蹄嘀哒,二人此时才恢复了正形,换着情报。风昊忽然叹道:“做你老师的时候,想过你会有一番成就,却不曾想到,你能走得这么远。” 卫希夷轻声道:“不走,怎么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呢?还好,我走了。” 风昊摇头笑笑,一勒缰绳,低头问一点也不怕生的团子:“咱们跑快点?” “好!”团子果断忘了旧仇,有点喜这个母亲的老师了。 风昊纵马扬声:“看谁先到!” “赌什么?!”卫希夷大声追问。 “为你作祷词!” “拼了!” 风昊一笑,手上松了一松,不再用力催马,喃喃地道:“不就祷词么?嗯,我又不是写不出来!不能让孩子摔着了,对吧?” 团子给了他一个……风昊式白眼,鄙视的味道扑面而来,味道是那么的悉:“你故意输的!” 风昊回他一个正宗的白眼:“对呀。” 团子无语,毕竟太。 风昊虽然拿白眼当招牌,说话还是算数的。果然如约作出一篇祭天的祷文来,亲自书写,投入祭火。高台下,烈火熊熊,高台上,两人并肩。 风昊低叹:“新的时代,开始了。与有荣焉。” 本书由(胭脂有毒)为您整理制作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