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短短的眉上刘海好像就没有刚才乍一看那么令人不习惯,反而分外契合,衬托出了一种古灵怪的觉。 “我说的吧,您眼睛大鼻子小,只要化个妆,驾驭这种发型完全不用怕的嘛。”造型师会心一笑,用海绵整理完她脸上的细节,“这回不哭了?快去换衣服吧。” 易寻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再抬头看到的,就是换好了礼服站在面前的周可可。 袁给她带来了好几套礼服,她挑了最保守的那件直筒小黑裙,这剪裁和颜本来容易显得沉闷,穿在她的身上,出白皙的手臂与修长的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纤,意外有种少女般的灵动气质。 再加上这张妆容清透的脸,那一度让她哭无泪的头发被烫成微微的内卷,此刻倒更像是锦上花。 有种在看法国电影里的鬼马少女的觉。 “易寻?”迟迟不得男人的反应,周可可心中不有了一丝忐忑。 他“嗯”了一声,好像才回过神来,不知道刚才在发什么呆。 再开口说话,也只是平淡地笑了笑:“可以走了吗?” 她虽然在心里藏了一点点失望,但一被他牵住了手,很快就沉浸到别的少女心事中去了。 车出发开往酒店,时间稍稍嫌晚。 司机绕开拥堵的路段,抄了近道,到达了酒店门口,那里已是人攒动。 易寻带着周可可走了专用通道。 他在公司中向来举足轻重,在这种场合并不需要刻意应酬,仅仅是带她到董事长面前走了一趟 周可可面对长辈从来是嘴甜笑更甜,大高总又向来看重易寻,见面自然是十分融洽的。 只是他身边的儿子小高总频频向她挤眉眼,这个人看起来很眼,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最后也只能莫名其妙地回瞪了他一下。 仅仅是刚个脸的功夫,周可可并不知道,银盛的几大员工匿名群已经炸开了惊天大水花。 “易总身边的那个女孩!” “我领导说听到大高总叫她易太太,啊?这是已经结婚了?” “什么?之前不还一直都是单身吗?连个女朋友都没见过,怎么突然一下子过渡到结婚了?” “这事是真的,因为我就是易总的老婆,请你们不要再议论我了:)嘻嘻~” “楼上的易太太,请问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双手剥虾一边打字的?” 周可可在剥甜虾。 也不是喜吃,就是出于习惯,她在这种宴席上第一口会尝尝桌上的刺生,好通过食材的新鲜度来判断这家酒店后厨的水准如何。 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那只虾,一只剥好的虾仁落入了面前的碗中。 “嗯?”她转过头。 “我柠檬了……”各大匿名员工群内的第二轮水花炸起。 “心痛,英年早婚!” “心痛,英年早婚!” “心痛,英年早婚!” 一群复读机们拉起了长长的队列。 手里的那只虾被易寻要了过去,眨眼的时间,又剥出一个完整的虾仁来。 周可可良心不安地制止了他还要继续的动作:“嗯,两只就够了。” 虽然被他照顾,她很开心。 但在这种场合下,这么多的员工都在大厅里坐着,让他们的副总公然给自己剥虾,她觉自己是要折寿的。 第14章 coco choo 刺生吃起来不错,如果不是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扰,就更好了。 易寻也许是不用应酬,有的是人来应酬他。 周可可几次跃跃试要站起来帮他跟那些人喝酒,都被他按了回去,她只能埋头戳碗里的贻贝。 同时也暗中观察了一下来敬酒的高管们,她才发现,易寻是他们当中年纪最轻的一个——不算上小高总那个关系户的话。 “在这里等我。”似乎是有事来找,易寻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声,起身随人去了别处。 周可可没受影响地照样吃吃喝喝,从前她也参加过周光耀公司的年会,比这个规模小点儿,不过形式都是大差不差。 易寻不在,没有了那些觥筹错,她反而更落得清净,自得其乐地一会儿尝尝波龙,一会儿又从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下一盅佛跳墙,再定睛一看,发现那边还有甜点自助。 周可可站起来拉了拉裙子,朝着甜点台就走了过去。 一路上,不可避免地与各种不认识的集团员工擦肩而过,沾了易寻的光,周可可被打了一路的招呼。 这样的阵仗不免让人有些飘飘然,可能是高跟鞋好久没穿,周可可脚步都不太知道怎么迈了,路走得七扭八歪的。 好不容易走到餐台前,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来,拦住了她的脚步。 “嘿。” 离甜点只有一步之遥,被拦住的周可可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在一阵“易太太”的热情问候中,她觉这声尾音拖得懒洋洋的“嘿”,显得格外刺耳。 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小高总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不记得我了吗?” 本来想径自绕过去,听到他这么说,周可可才看着他认真地多想了一会儿。 “是你啊。” 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才有了印象,这个人就是那天她去找易寻的时候,在楼下遇到的那个轻浮的飞机头。 当时周可可的直觉果真没错,他确实是个超级富二代来着,吊儿郎当的那种。 小高总出了一口白牙:“我叫高瞻。” 周可可礼貌地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你爸爸刚才介绍过了。”她想起来,刚才在大高总身边,他还是规规矩矩说了一声“易太太好”的。 她不打算与这个人多聊,绕过了他,从餐台上端起一小碟重芝士。 “这个也很好吃,要不要试试?”高瞻却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不肯走。 她垂眸瞄了一眼他为她端起的甜点:“谢谢,我不喜草莓。” “你多大啦?”对方的热情丝毫没有因此冷却,他笑嘻嘻地问。 对于这个冒犯的问题,周可可修养很好地仅仅是装作没听见。 “有二十岁吗?”他不受影响地继续嬉皮笑脸,“你看起来实在太小啦,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周可可语了一下,刚想义正辞严地告诉他,她跟易寻是合法的,一回头就看到有个人直直地撞了过来,跟小高总正面碰了个怀。 “哗啦——”在周可可的震惊下,那个人杯子里的红酒也尽数泼在了高公子的高档衬衣上,迅速地浸透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始作俑者当即慌地道歉,周可可也在这时讶异地看清了她的脸。 还没叫出她的名字,那人就无意间转过头来,同样也看见了周可可。 “啊易太太,您这样真好看!”袁眼睛一亮,扔下小高总就上前一步,牵住了周可可的手。 “……”周可可被猝不及防的赞美砸得一愣,稍稍从刚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把一部分惊转为了喜,“诶,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袁动地回答,还拉着她快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圈,“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今晚就要这样被我搞砸了呢。” “我都说了没关系啦,就算我光头也会来的。”周可可心大地宽道,完全忘了自己在家奔溃暴走的样子。 两个活宝竟然就这样自顾自地寒暄了起来,完全忘了还有一个惨兮兮的人被晾在了一旁。 一身狈的高公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直到服务生过来递纸的递纸,拖地的拖地,袁好像才终于想起自己闯的祸。 “小高总,您还好吧?”她赶紧又回去问候了一句。 对方的脸比锅底还黑:“你是故意的吗?” “我得马上带您去换衣服,不然会着凉的呀。”袁无视了质问,微笑着扶住了他的胳膊,“您注意脚下,这边走。” 不得不说,袁能在易寻身边待上几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年轻的小高总完全不是对手。 即使积了一肚子火,但在场人群侧目纷纷,他只有暂且下了脾气,乖乖地跟着人走。 闹腾完这一通之后,人很快散了。 留下周可可捧着芝士蛋糕站在原地,微怔着看他们离去的背影。 易寻是隔了一会儿从身后出现的,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噢,没什么,来拿点蛋糕吃。”周可可回过神,对着他笑了笑,忽然间到脚背一阵凉飕飕、漉漉。 “怎么了?”易寻顺着她低头的动作一同看了过去。 是刚才的红酒,也溅了一点在她的鞋面上,羊皮的材质不防水,深红的酒渍已经将它染了。 “给我。”易寻要过了她手里的碟子,一手帮她拿着,一手牵起了她,“去换一双。” 周可可跟着易寻从闹哄哄的会场离开,乘着安静的电梯上楼,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备用的套房里。 在沙发上坐下后,她环视了四周,总觉得这样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点,只是鞋子脏了一块,又不是像小高总那么惨,应该不大会有人注意到吧。 不过,当她两下蹬掉高跟鞋,受到了紧随而来的舒畅,便立刻收起了刚才的念头。 穿这鞋真的好累,能找个地方暂时休息一下也好。 周可可低头观察着自己脚丫子上勒出的红印,易寻给司机打电话吩咐完毕,走了回来。 男人在身边坐下,她正要抬头的当儿,一样亮银的东西递到了眼前。 “诶?”她接过来发了个愣。 是把小勺子,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周可可端起那块她从楼下带上来的重芝士。 “你要先吃一口吗?”本着分享神,她扭头问他。 不过这也就是句客气话,为了规避浪费,自助餐中的甜点单块份量向来都是少得可怜,那块芝士蛋糕顶多三口的量。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