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道:“走罢,去参加中秋家宴。” 霍宁珩虽然晋为太傅,但这本就是个十分灵活的位置,可以是完全不沾政务的虚衔,必要时也可代君主掌管国朝。 霍宁珩当然是将自己定位为领的虚衔,依旧是打算做闲云野鹤,只打算等皇子出生后,再视情形而定。 只不过,霍宁珩是如此作想,朝中许多人却是有些看不懂局势,见霍宁珘没有回京,以为霍宁珩这是要取代弟弟执宰中枢,见到霍宁珩都是比原本的尊重更甚一层。 离的时候,萧慕微回公主府的路上,正好看到霍宁珩,便派墨鹊去问了问,请对方帮忙让她重新去重观的事。 墨鹊回来道:“公主,四爷说,中秋正是团圆的时候,不好提公主要去重观修行的事。他便没有向太后提出。” 萧慕微想想也是,便没有多想,反倒远远朝霍宁珩出一笑。 霍宁珩已上了马车,透过车窗看了看萧慕微,将她的笑容看在眼里,却是神不明。片刻后对车夫道:“走罢。” *** 霍宁珘将陆莳兰在怀中拥了一阵,用手指轻抚她额头这颗令他最为喜的小红痣,道:“这美人痣太明显了,一看就知是陆御史的象徵。” 他便从那先前那装裙子的箱箧里找出一个胭脂盒,执起笔,用细细的笔尖沾了胭脂,在她眉心画花钿,将她那颗惹人怜的小红痣给藏起来。 陆莳兰微屏住呼,从来不知,这位善于上战场行军布阵的首辅,还有这等意趣。 他画的是一片兰花瓣,红袅袅,配上陆莳兰两弯秀眉,潋滟的双眼,雪白柔腻的肌肤,叫霍宁珘看得恍惚片刻。 陆莳兰留意着霍宁珘的目光,越看越是心惊,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的确有些后悔答应扮成女装了。 她觉首辅像是找到喜的物事,品鉴把玩一般,对她的女儿态兴致颇浓。 之前的动,也变为担心自己,看来首辅是真的很想将她变成女子的身份。可她实在不想在后宅里待着,还要跟一群女子争夺夫君的宠。 陆莳兰更担心的是,以首辅的行事作风,不会在没有成婚的情况下,便与她行那种事吧? 她又想起来,有一次,她听季嬷嬷与另个婆子不知因何议起,越是强健的男人,越容易让女子有孕。陆莳兰看了看霍宁珘这身形,又想起那天在渔村看到的怀孕少女,沉默了一会儿。道:“首辅?” “嗯?”他低低问。 “我想歇下了。”她道。主要是不想这样被他一直抱着。 霍宁珘松开少女柔若无骨的身子,道:“好。我也困了,你便服侍夫君更衣,沐浴,就寝。” “……”陆莳兰疑惑地看了看首辅。她以为的假扮夫,就是穿个女装,两个人出现在外人面前时,看起来是一男一女就行了。谁知还得服侍他更衣,沐浴,就寝? 霍宁珘看穿她的心思,笑了笑,道:“你不愿意服侍夫君也可以,那我服侍你?” 陆莳兰吓得忙说:“这怎敢麻烦首辅。首辅,这船舱里又无人看见,我们不用扮成夫罢?” “这样怕?怕我假戏真做?”霍宁珘看着她,似乎是要让她宽心,道:“你放心……我雇了个大婶,已经将水烧好,用不着你服侍。那我先去洗,省得你这样担心。” 这船主舱的净室在门外面,的确有个四十来岁的大娘,往净室里搬好热水。 过了一阵,霍宁珘便回来了,他身穿素白薄绫中衣中,身影懒靠在榻旁,道:“你的水也放好了,那大娘已去外头,赶紧去洗。” 等陆莳兰入了净室后,霍宁珘来到外舱。蔺深便向他禀报:“七爷,暂且没有发现裴夙隐那边的异动。” 霍宁珘颔首,那裴夙隐要跟着陆莳兰,那便跟着好了。正巧,他打算向对方宣示一番占有权。最重要的是,他觉得陆莳兰的失踪有蹊跷,就这样巧,遇到了师兄被救下? 也有可能,是裴夙隐去过东津卫,强掳了陆莳兰,或是陆莳兰主动跟他走,被自己得到风声,追了过来。 陆莳兰很有可能是主动跟着裴夙隐走的,因为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确与裴夙隐看着便知关系颇不一般。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令他起了杀心。 霍宁珘的神与面对陆莳兰时全然不同,冷声道:“加强戒备,监视好那裴夙隐,发现他身边的人有异常立即禀报于我。” “是,七爷。”蔺深回答道。 霍宁珘回到里舱,发现陆莳兰倒是洗好了,但还在最里面的小隔间。知道那姑娘还在里面磨蹭,约莫是想磨到他先入睡。便来到隔间外,道:“我先歇了。” 说完也不待陆莳兰回答,真的独自上了罗汉榻。 陆莳兰出来的时候,便见霍宁珘呼匀长,看着是已入睡。 这屋里有两张,一张就是霍宁珘此时躺的那张罗汉榻,另一张稍宽些许的却是留给陆莳兰的。 她挪动脚步,鬼使神差地来到霍宁珘榻边,看向男子的睡颜。她以前还没有见过首辅睡着时的样子,不由地就将目光凝注在他的脸上。 这样冷酷不羁,英姿伟逸的一个人,睡着以后,面容却似柔和下来,显得这样的无害。 陆莳兰再次觉得,首辅是长得真的极好看,一双眉英气人,长睫密而黑,垂下来覆在眼下,那管高的鼻梁尤其生得好,如镌刻般又棱又美,而嘴的形状,更是致。 她竟一时为这容所,看得有些怔,直到男子的眼睛睁开,与她四目相接。 陆莳兰立即转身离开,却突然到一阵眩晕,回过神时,她已仰面躺在充男子体温的褥间,被霍宁珘结结实实在身下。 第70章 陆莳兰愣了愣。他的身躯与她紧紧相贴, 没有一丝隙, 来自男的沉重坚实的迫,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尤其是,她身上只穿着丝薄轻透的中衣中,立即就挣扎起来。 “首辅放开我!”他与她悬殊的力量令她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被霍宁珘捉了两只细白腕子,固定在她头顶上方。 他的声音低沉,隐隐含着愉悦笑意:“我还以为是哪个女刺客?原来是陆御史。” 女刺客?陆莳兰一噎,她今才见到他与人恶斗的能耐, 她做女刺客来行刺他, 岂非是以卵击石, 自取灭亡。 霍宁珘又道:“这可不成,我对陆御史毫无防备,你若想对我出手,着实容易得逞。得先仔细搜搜你的身才是,看看陆御史身上可藏有行刺的武器,否则被你害了也不知晓。” 搜身?陆莳兰闻言心悬了起来, 忍不住瞪着他,竟难得的略带讽意:“首辅以往都是这样对待女刺客的, 亲自搜身?”而且是拖到上用这样的姿势搜? 霍宁珘为她挑着眉质问的神情又轻笑了笑, 慢慢答:“对待别的女刺客,自是捉了便丢进刑狱拷问。但若是陆御史……当然与旁人不同。必须要亲自审。” 陆莳兰皱眉道:“首辅明知我没有武艺, 如何行刺你?再说,我因何理由要行刺首辅?” “也是。”他赞同, 便反问道:“那你站在我前默不作声的,是想做什么?”他还故意审起来。 陆莳兰自然是回答不出,她原本纯粹只是想看看首辅睡着没有,谁知走近之后,一时失神,竟看了一小会儿。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叫她如何回答。 只道:“总之,我没有想过害首辅。” “不说实话?”他的手探到她间,在那细软的间停留片刻,缓缓朝上探索,仿佛真要开始搜身,道:“那我真的搜了?” 陆莳兰一怔,道:“我说,我就是关心首辅,怕您着凉了,想帮你盖盖被子。” 她用力扭动着身体躲避他的手,惟恐那略显砺的手指继续往上。 霍宁珘受着她扭动不停的身躯,神虽如常,声音却带上一丝喑哑:“陆御史别再挣了,否则后果自负。” 陆莳兰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男子低沉得可怕的声音,异常紧绷的身体,令她害怕地紧并双腿,果然不敢再动。 她对男女之间本就是一知半解,原本,公子哥们会有专习过这事的丫鬟以身引导,一般女子出嫁前,则有长辈做功课,给图进行教导。但她的身份一直很尴尬,自然没有人跟她说这个事。可她又看过两眼那种图,不算一无所知。 陆莳兰很清楚,霍宁珘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对他都没有太大区别。但她要改变的,却几乎是整个生活与习惯。 她想起许久以前,在西苑行问过首辅,问他喜什么样的姑娘,他说漂亮的。若是以后他见到更漂亮的女子,或是他对她热情减退,他随时可以去找别的姑娘,但她却永远回不到过去。 她知道霍宁珘现在的确喜她,但这份喜有多少,又能维持多久,她丝毫没有把握。 “首辅。”陆莳兰便去推他,道:“你还是早些歇下罢,万一今那刺客的同又回来了。” 她这件中衣本就是斜襟,仅在侧系了带子,这般挣动之下,带子又不知何时被他的手肘不小心到,此刻带子彻底松开来,衣襟几乎是敞着的。 晶莹酥雪高耸,红梅细娇。大半落入霍宁珘眼中,让他一怔,眼底随即染上沉如暗夜之。 她随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脸顿时绯红如滴血,又羞又怕。想要遮掩,这时却晚了,他已低下头,顺着自己的心意…… 陆莳兰不敢置信地张大眼,她的身子顿时轻轻朝上拱成一道绝美的弧,随即如水波似的软下来,却是紧紧抿着。浑身酥软战栗,意识却因害怕无比清醒。 等他终于离开她的时候,陆莳兰抬起手,朝他那张先前还惑得她失神的俊脸就是用力一扇。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夜里格外清晰,她错愕一下,没想到自己会打中。她知道他可以轻易地制下她。 她看了看霍宁珘,想起他今晚对敌时既快又狠的身手,在考虑他若是反手回来,她该怎么办。 霍宁珘慢慢放开陆莳兰,深沉的黑眸看着她。 少女若是喜一个人,看看他,亲亲他也就够了。男子的喜则带着**,但他还没有打算过在这样简陋的船上与她有第一次。因此,哪怕她不打他,其实他也不会真的占有她。 陆莳兰不再去看霍宁珘,微红着眼眶,抖着手给自己重新系好中衣。深了口气,道:“首辅,我们不能再这样。” 又道:“首辅若想要找人过夜,可以选择的姑娘实在太多。你不该找个不愿意的,而且心里没有你的女子。不止过夜,成亲也是一样,你该挑个一心一意侍奉你的女子,我并不适合。”她这回是真的怕了,将过去想说没有说的,全都说出来。 室内的靡绮气氛瞬间而空,一阵静默,霍宁珘冷哼道:“你心里没有我?那有别人吗?” 这个自然是没有。陆莳兰也不愿为了摆首辅就编个意中人出来,摇摇头。 “那就行了。”霍宁珘没什么表情道。 她打了他,又说出这样的话,陆莳兰以为霍宁珘会发怒,毕竟他从前曾对她那般喜怒无常过。但他却只轻描淡写说了这样一句。陆莳兰又看了看霍宁珘,发现男人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她想了想,又道:“回京接下来的路程,我想要去我师兄那边的船上,希望首辅可以同意。” 霍宁珘这回挑起角,冷笑片刻,道:“想都不要想。” 陆莳兰闻言,自是有些气闷。 两人又沉默坐了一阵,谁也没有再说话。 *** 她起身走向自己那张榻,离开温暖的被褥,才突然到腿间凉飕飕的,想到什么,她立即回头往褥单看去。 不经意看到单上的血,霍宁珘亦是怔了怔。 陆莳兰还没有过这样尴尬的时刻,子后面好多血,将霍宁珘的被褥也脏了。 她皱了皱眉,发现自己这两次的癸水都不大准,虽然间隔时间还是颇长,但不像从前那样几乎固定,陆莳兰便有些担心了。这样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这船上可没有月事带,从未照顾过人的霍宁珘,这才意识到,带着个女子出门,的确比往常几个大男人出门麻烦多了。 霍宁珘便提议拿一套崭新的中衣铰了。陆莳兰转过头,便看到当朝首辅,拿着一把剪子,姿势随意地坐在榻边。那双拿惯刀与朱笔的手,却是在铰着布条,帮着她一起做月事带。 她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沉默收回视线。 霍宁珘铰好了几片布条,陆莳兰便用针线简单着,她虽然手艺不好,但这个还是会的,只不过,针脚比较陋就是了。 霍宁珘往她已做好的两条月事带上大致瞄了两眼,陆莳兰这绣工,啧,的确是不用提了,歪歪扭扭的走线,着实不堪入目。 他知道,看来这辈子想要她为自己做双鞋之类的,是不可能的了。 待两人终于收拾好一切,已经有些晚。 陆莳兰又默默上歇息。因为月事来了,她知道首辅不可能对她做什么,松了口气,上很快便睡着。 ***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