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岁月静好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 已是四月中旬了。因周太皇太后孝期已过, 中久违地举办了一场筵席。筵席设在后苑内的紫藤架附近, 近可观如瀑般落下的紫藤,远可看火红的石榴花,旁边还有盛放的牡丹、芍药与月季。 张清皎扶着王太后在紫藤架下漫步,两人的目光穿过紫藤花枝, 望向外头的众生百相。朱祐杬兄弟等人凑在一起,不知在讨论甚么, 很是热火朝天, 时不时便大笑起来;兴王妃刘氏这群妯娌也坐在一处, 或牵着牙牙学语的稚童, 或怀里抱着脸懵懂的幼儿, 顾盼之间浅笑芬芳;仁和长公主姊妹几个陪着重庆大长公主等姑母们,正在观赏新品牡丹,人托着花剪侯在旁边。 更远处, 英庙太妃与宪庙太妃坐在花荫里谈笑;朱厚照领着朱厚炜、朱厚熙等人眉飞舞地比划着甚么,除了朱厚炜之外,所有小哥儿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朱秀荣带着一帮美的堂妹们折芍药花,帮她们在双丫髻上,小姑娘们都乐得小脸儿红扑扑的。 “难得人如此齐全。先前不是这个留在外头,就是那个出门办差, 总也凑不到一块儿。那时我总是想起来他们还没有长大的时候,一大家子都在一起乐呵呵的,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分离。”王太后悠然而笑, 只字不提糟心的邵氏与仍然未归的雍王。 “母后放心,大家以后也都不会分离。就算小家伙们长大了,也绝不会各奔东西。”张清皎道,目光不期然地落在外戚们身上。今进的外戚不多,唯有周家、王家与张家以及数位驸马与公主子女而已。不过,昔里扯高气扬的周家如今却格外安分,仿佛一个个大鹌鹑似的定在位置上,不敢多言更不敢多语。倒是王家与张家依旧与从前那般,亲近间依然礼数周到,丝毫不张扬。 王太后的视线也自然地随了过来,淡淡地道:“外戚便是如此,荣华富贵因后女子而来,自然也因后女子而去。一家子人都没有个能立得住的,昔的烈火烹油之势,指不定甚么时候就风云散了。” “是啊,没有人能永远护得住一大家子人,终归还须得靠他们自己。”张清皎道。她对周家没有任何好,但好歹他们也算是识相,自周太皇太后崩逝后便低调许多,再也不敢出来随意蹦跶了。 “你家的弟弟都很不错,你将他们教得很好。”王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会儿鹤哥儿应该已经到广州府了罢?筠姐儿带着孩子跟着他一起去了,总算不必常年两地分离了。只是张府里的事儿怎么办?让仙游管着?” “有管事娘子办事,仙游只需偶尔过问即可。她眼下已经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太过劳累。只是伯祖母年纪大了,不想待在京城,想回兴济去,我心里舍不得她老人家,可也不能不顺从老人家的愿望。” “故土难离,愈是年纪大了,便愈是容易念旧。你说是舍不得,其实也是担心她的身体罢。算起来,她都已经八十余岁了,长寿而又康健,底下的儿孙又争气又孝顺,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母后又何必羡慕我家伯祖母呢?难道母后不是越活越年轻,底下的儿孙又孝顺又能干?”张清皎挽着王太后的手臂,亲密得宛如母女。 王太后笑了,半是慨半是认真地道:“呵呵,你说得是。我啊,年轻时将该吃的苦都吃了,年纪越大,过的越像是神仙子。当年我身边的人都宽我,我是有后福的人,那时候我不太相信,后来果然应验了。” 婆媳俩绕出紫藤花架,朱秀荣带着小姑娘们拥过来,叽叽喳喳地脆声说着话。刘氏等也都立起来相,笑颜晏晏。朱祐杬等人注意到了,也放下了话头,过来给母后与皇嫂问安。朱祐樘从乾清过来时,所见的便是这般热闹的情景。他微微勾起角,对身边的怀恩等人道:“果然,还得一家团圆才好。” ************ 因着期盼阖家团圆,朱祐樘很快便给兴王朱祐杬、崇王朱见泽赐下了府邸。正摩拳擦掌打算弹劾叔侄俩,催着他们赶紧回封地去的言官无不愣住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暂时没有封地不就藩的益王等人也就罢了,明明是有封地也已经就藩的亲王,皇帝陛下都要留住他们?!这与祖宗规矩不符啊!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烈反对,朱祐樘都有充足的理由。兴王过些时还得出京忙着去接管新投献的几家藩王田庄,崇王的孝期也没有守完,总不能让他们两家人一直寄居罢。堂堂藩王,在京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成何体统。 这种搪言官的话,内阁四位阁老以及六部尚书当然不可能相信。朱祐樘便对他们道,横竖兴王与崇王的产业都给皇庄打理了,他们回封国还能有甚么事需要忙?倒不如都留在京城,一家子团聚,倒是省了每年进京出京的耗费。 “陛下可知,改动藩屏之制,后会有甚么样的危险?”首辅刘健肃然问。 “甚么制度规矩都不可能是万全之策。即使千防万防,宁王不是同样能掀起叛,不是动辄就能杀数十朝廷命官?不是照样能收买朕身边的太医?”朱祐樘淡淡地道,“倒不如都留在京城里,留在言官与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一旦他们有甚么出格之举,便可立时纠正,不至于让他们走歪了路。” “如果他们还是走歪了呢?”李东紧跟着问。 朱祐樘微微一笑:“那便得烦劳诸位卿帮朕好好想想制约之策了。究竟如何做,才能既让藩王就算结朝臣,也不可能染指兵权,掀起甚么风浪来?朕一人之力终归有限,须得众卿齐心协力,才能想出更好的应对之法。” “……宗藩之制确实该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封地遍布国朝。”王恕王老先生耿直地道,“实封藩王总是会闹出不少事来,虚封或许还好些。只是宗室对回京或许都会有疑虑,觉得陛下是在削藩。陛下可有对策?” “我从来不强求他们做出选择。”朱祐樘温和一笑,“究竟是待在繁华的京城中,大家热热闹闹地走动起来更有趣,还是孤零零地留在封地里,终身不能踏出封城一步更合意,都只看他们自己来选。”只是,一旦尝过繁华的滋味,一旦能够稍稍自由些,又有谁会愿意成为无形之中的囚徒呢? ************ 就在内阁与六部尚书正暗中商议改动宗藩之制的时候,朱祐樘偶风寒,病倒了。经历过刘文泰一事,张清皎丝毫不敢轻视,忙请来了陆尚医、茹尚医与谈老先生进诊治。至于太医院,出了刘文泰等三个医德不佳之辈,她对他们已经失去了信任。就算院使也带着人来诊治,诊断的结果亦只能作为参考罢了。 “这症候倒是与年前装病那回有些相像。”谈老先生捋着雪白的长须道,“是热症。”茹尚医和陆尚医也都认同,这确实是热症。不过症候尚轻,还没有完全发散出来,用药仍须得谨慎一些,以中平调和为主。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朱祐樘注视着给他喂药的,笑道:“卿卿,不过是小病罢了,别紧张。” “若是不重视,小病也能变成大病。”张清皎蹙着眉头,将空下的药碗放在旁边,给他掖了掖锦被,“说来也奇怪,这都已经是四月底了,天气越来越热,你怎么还会患上风寒?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没有正对着夜风吹啊。” 朱祐樘清咳一声:“只是意外,卿卿无须放在心上。” 若是后世,区区冒而已,自然无须担心。无论是风寒冒还是风热冒,去一趟医院开了中药或者西药,熬一个星期就能好。可在如今,就算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保证,张清皎仍然无法放下心来。而且,她心底深处仍然悬着一弦——真正的历史中,他的命运究竟如何?他是不是仍然注定有劫?甚么时候他的劫数会到来?她能不能帮他度过劫数? 许是应了她的担忧,又许是这次病症确实来势汹汹,尽管有三位名医诊治看护,朱祐樘的病情依旧渐加重。谈老先生三人也很意外,不断地调整药方,终于稳定住了他的病势。不过,即使病情有所好转,朱祐樘却无故陷入了昏中。 糊糊地,他便觉得身体忽然一轻,浮上了天空。空中云雾弥漫,依稀出现了一些画面,那似乎是另外一个他—— 他熬过了万贵妃,顺利地娶了子,可的情与如今截然不同,判若两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子将弟弟宠坏,而自己屋及乌,给骄纵的他们双双封侯,纵容他们闯下各种祸端。因着太医无能,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甫出生的次子夭折,可的女儿夭折。最终他承受不住失去的痛苦,与渐渐离心的痛苦,开始求仙问道,开始像父皇那样沉丹药…… 然后他同样偶风寒,因刘文泰错诊而病势沉重,临终前将太子托付给了内阁。他死后,太子却因为情跳受不得内阁约束,愈发叛逆。别人视为离经叛道之事,他偏要尝试;别人不许他做的事,他偏要去做。太过聪明,以至于视一切为游戏,被人所惑而不自知,最后落水得病,枉送了命。 接着他的子与首辅商议,竟然不给儿子过继血脉,直接给他过继了兴王之子。之后便是大礼仪之争,他们这一脉再也没有能传承下去。新帝杀子那双为非作歹的弟弟,子舍下颜面相求,对方不为所动,她只能看着张家彻底败落,郁郁度过余生。 紧接着是数代荒唐,女真人兴起,攻入中原夺得了皇位。又是数代之后,洋人打破了国门,百年屈辱。最后这片受风霜的土地终于得到了安宁,数十年倏忽而过,无数人喜怒哀乐的面容在其中闪现。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陌生世界中,忽然出现了一位年轻女子的身影。她面容模糊,却仿佛穿过画面瞧见了他,扬起微笑起来。 一切豁然开朗,朱祐樘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勾起角。身边的云雾骤然消失,他的身体忽然一沉,回到了悉的世界里。绵在身上的病痛仿佛减轻了许多,他缓缓地睁开眼,看向守候在旁边双目通红的—— “卿卿,我回来了。” 卿卿,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张清皎怔了怔,握住他的手掌,又哭又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她梦见的大约是真实的历史,这次生病就是他命中的劫数。而他去世之后,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似乎那么不真实。直到她悉的各种历史重现,她越发惶然,唯恐这才是真实,而先前的三十余年人生都只是她做的美梦。 “我也梦见你了。”朱祐樘温柔地笑道,“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他相信,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与他相遇,给他带来最为美好的一切。至于她所引来的诸多变化,或许积月累,终究能够改变这片土地的命运罢。 岁月静好,他心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一直看这篇文 熬到现在,正文终于结束了,撒花~~ 接下来我会更新番外,嗯,如果顺利能申上完结榜,更新得会比较快,如果不能上,那我就继续更~ 对快穿有兴趣的亲,可以关注一下新文,非常谢qaq 之前因为想双开没能成功,所以新文更得不太顺利,完结本篇后我会继续努力哒~ —————————————————————————————————————————————— 大家别忘了支持一下我的新文呀~本文结束后,新文就正常更啦~ 新文预收:女主自有金大腿带着boss一起飞——boss改造指南 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 唤鲛姬 20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1章 番外一 一起居注(上) 每逢休沐之, 坤宁内外总是比平闲散几分。照皇后娘娘的话来说, 便是平里须得用心做事, 休息的时候也须得用心享受生活。初时皇帝陛下并不理解何谓“享受生活”,但自他前些时候好不容易病愈后,便在皇后娘娘的“强迫”下,开始学习如何享受闲逸的美好时光。 这一天, 朱祐樘在往常的时间醒来。因着平时须得上朝,他总是会在寅时末(五点)前起身, 否则便可能耽误了清晨的常朝。不过, 他刚要小心翼翼地坐起来, 便想起今是休沐。于是, 他便又默默地躺了下来, 微微地揽住了身边温暖的娇躯。 许是他方才的动作惊醒了,她发出了一声咕哝,似是在提醒他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时候。朱祐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示意自己知道了,她便又睡了。听着她的呼声,朱祐樘闭上双目养神:按照自家卿卿的说法,休沐便该睡足了觉再起身。就算他睡不着,也可陪她在上多躺一会儿。 朱祐樘以为自己很难再睡回笼觉,但事实上他闭目没有多久, 便又觉到了困意,再度进入了睡。直至将近卯时末(七点)左右,他才又糊糊地醒过来。刚睁开眼, 就见自家皇后正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好不容易能见到你睡的模样,我怎么舍得叫醒你?” 朱祐樘不由得失笑,叹道:“其实我也不怎么能见着你睡的模样。平里我起来的时候,你总是会被惊醒。就算偶尔半夜醒转,也看不清楚你的面容。哪天我可得特意起早些,看看你刚睡醒,睡眼朦胧的时候究竟是甚么样子。” 两人先后起身,简单地洗漱更衣。说来,朱祐樘在自家卿卿的启发下,早便亲自设计了“牙刷”。沾上清盐或药物制成的牙粉,用牙刷洁齿,如今已经成为了京城里的新风尚。连平民百姓都赶上了风,使上了这种“御制之物”。 两刻钟后,孩子们便陆陆续续都过来了。朱秀荣领着小堂妹朱秀芳、朱秀芝,朱厚炜则独自一人。四个孩子安安静静地给帝后问安行礼,不免都觉得此情此景略有些冷清。朱秀芝声气地问:“伯父伯母,大哥哥和熙哥哥来信了么?他们走到哪儿了呀?” “最近这几还没收到他们的信呢。上回说是在南直隶,打算南下广州府,亲眼去看宝船启航来着。如果没有别的意外,眼下他们应该已经在广州府了。”张清皎笑道。朱厚照从来都不是能坐得住的子,朱祐樘生病那段时,他好不容易才撑了半年。等自家爹痊愈了,他就以身心疲惫需要散心为由,强烈要求出京游学。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朱祐樘和张清皎仔细权衡之后,便让朱祐杬带着他出京办事。正好最后一批藩王宗室进献的田庄须得有人坐镇接,这些封地散落得天南地北的,也正适合多走一走,见识见识真正的风土人情。朱厚照得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自然喜出望外。朱厚熙听说是自己的父亲领着太子哥哥出门,也歪着一定要同去,朱祐杬无奈,只得也带上了他。 最后这一行人出门时,已然是浩浩的大队人马。有说是要奉命去广州府督办海上商路相关差事的朱祐梈,有实在不放心朱祐梈的朱祐槟,有刚回京禀报又得回一趟广州府的王献和张鹤龄,还有朱厚照身边的百余名宦兵,以及负责护卫他们的王链、王钧兄弟以及近百锦衣卫等。这么多人一起出远门,总算让内阁与群臣安心了许多。不然,他们恐怕会时时刻刻挂记着太子殿下的安危。 “娘,宝船启航是先打算去非洲、欧洲,还是直接去美洲?”提起宝船,朱厚炜便来了神,“听李广说,目前还没有环绕世界一周的船队,咱们能不能成为头一个完成环球旅行的船队?” “先积累航海经验,绕非洲一圈,再去欧洲走一走,与他们做些生意赚得盆钵再说。至于美洲那边,不必着急,下回越过太平洋直接过去就是。还有下头的澳洲也顺带去一趟,那儿孤悬海外已久,有许多与众不同的动物,你们会喜的。”张清皎笑道。 孩子们都点着头,幻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也会乘着巨大的宝船,去往那些从未有人踏足的陌生之地,见到许多传说中的动物。也许,山海经里的那些怪物与国度都是真实存在的呢? 张清皎与朱祐樘自然没有打破孩子们美好的幻想,带着他们来到明间用膳。 真正闲逸的一天,自早膳开始。平时的早膳,皇室一家因为严格遵照礼仪的缘故,都没有“点菜”的自由,通常是御膳房或者司膳做甚么便用甚么。虽然菜品味道不错,但因为须得上够数十道的缘故,每一道的分量都非常少。就算再喜吃,也不过是一两口就用完了。不过,在休沐这一天,张清皎特许所有人自由点餐。前天晚上给御膳房或者司膳知会一声,第二天就能享用自己喜的吃食了。 这会儿,每个孩子面前摆着的都是他们最喜的吃食,大家都享用得格外惬意。时不时地,他们还可以换吃食,品评对方喜的食物。这在平里也是寻常,如今这种时候则更显得温馨无比。 用完膳后,朱厚炜便打算起身告退。张清皎唤住了他:“你是打算去科学院?” “听说这些天有不少人都递了申请书,我空去瞧瞧,再召集现有的人给他们出几张卷子试一试他们的水准。如果能有几位先生最好,实在不成,就让他们都当学生。”朱厚炜道。经过半年筹备,他所期待的科学院已然初具雏形。如今对外暂称是“科学堂”,因不希望与科举混淆,朱祐樘亲自对“科学”二字给出了更准的定义——格物学,意为穷尽世间万物之理。 虽然有不少老学究对这“科学堂”所研究的格物学不屑一顾,认为这不过是些奇技巧罢了。但有朱祐樘的支持与朱厚炜明晃晃的身份,许多人便是再有多少不也很难出口。更何况“科学堂”打着“格物致知”的旗号,与如今盛行的理学似乎也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这群人埋首这种怪模怪样的学问,难登大雅之堂,只要不在学坛与朝廷中可劲儿地博存在,倒也暂时可以无视。 “愿意暂时从自己专注之事上略微分分神,你这位山长倒是颇为尽职。”张清皎沉片刻,瞥了瞥朱祐樘:“不如咱们今去学堂一游?从近到远,先去南女学看看,再去科学堂,而后去武学堂和医学堂?”医学堂乃是谈老先生隐退之后,为培育杏林之才而专门建的学堂。女医馆紧随其后,也悄悄办了一所女医学堂,规模却远不如医学堂,影响力亦是极为有限。 “我们也能去么?”朱秀荣赶紧问。 “你们若是兴趣,自然可以同去。”张清皎道。 朱祐樘微微一笑:“那便同去罢。大囡和小囡还没怎么出过呢,桐桐出的机会也不多。二哥儿,你既然想办科学堂,便须得考察其他学堂平都是如何上课的。或许多看看,就能想出更合适你们的授课之法。” 朱厚炜想想似乎也有道理,点着头答应了。 ************ 京中如今有大大小小数家与众不同的学堂,与平常的塾学完全迥异。这些学堂或效仿南女学,开设了各种各样的科目,几乎无所不教,学生凭兴趣与志向选择自己学习的课程;或效仿武学堂与医学堂,在初通识字与四书五经后,便专门教授某一科目。前者被称为“综合学堂”,后者被称为“专科学堂”,据说都是皇后娘娘取的名。 以南女学为首的女学堂,正如雨后笋般涌现。有专门给贵族女子开设的女学堂,学的与自家女学里倒也无甚差别,只是每都有许多同窗一同学习,考试也一起竞争。为了博取好名声,姑娘们便越发勤奋,丝毫不肯怠慢学业。亦有专门给平民女子开设的专科女学堂,简单教识字后,便教织布、绣花、木雕、玉雕等一技之长,毕业之后她们就可以去皇家工坊中做工,每月所得丝毫不比家里的壮劳力少。 以武学堂与医学堂为首的专科学堂,也渐渐地崭头角。武学堂的学生大都是孤儿,也偶有军户子弟。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如今已经毕业,刚毕业就被选进了神机营或者锦衣卫。如此光明的前程,自然令不少人眼红。甚至有些没落勋贵家族都打算将子弟送过来好好锤炼一番,后也好谋个好职缺。 医学堂的学生则一半是杏林世家子弟,一半是想从医谋生的平民子弟。谈老先生年事已高,不能再亲自教授弟子,但又不忍心自己积累多年的经验埋没,便索听了皇后娘娘的建议,开了所学堂。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人也是教,该记该背的医书都得学,他的经验则都归纳成了病例集结合辩证来学习。 若是学业优异的医学堂学生,可进入太医院实习,后成为御医;亦可推荐入谈老先生开设的仁安堂实习,后成为独当一面的名医;同时也可兼任医学堂的先生继续教书育人。如学业良好,则可被推荐去其他医馆实习,总归未来不必愁出路。 女医学堂的弟子则多半是杏林世家的姑娘,也有些对医术兴趣的普通姑娘。她们中学业优异者,可选拔进入中尚医局,亦可进女医馆济慈堂。这些年济慈堂坚持不懈济世救人,在民间声望非常高,打动了许多原本不愿自家姑娘抛头面的人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仁心,救下那么多命自然是大善之事。 作为新学堂之首的南女学,一直被效仿,从未被超越。因女学实施五一休沐,皇室一家人微服前来,正好遇上她们上课。如今女学中年纪最大的孩子刚十四岁,眼看着就要进入大学堂了。这堂课讨论的便是她们各自的专学习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番外就爆字数了,有点担心之后的番外_(:3∠)_ —————————————————————————————————— 发明牙刷什么的,觉是野史,otz,不过放进去有意思的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嗣羽、之瑶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