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淮、顾子骞与苏怡到来时,整个荣禧堂兵荒马一片。 “到底怎么回事?”顾淮面难看。 “老爷问问汐小姐吧。”廖嬷嬷对顾瑾汐本就没有好,此刻更是。 顾淮转头看向顾瑾汐,苏怡的眸闪了闪,“汐儿,你……” “我以为这件事情不如问问柳姨娘,毕竟她才是当事人不是么?”虽然这副身子只有十二岁,可内里她早就不是那年方十二不知世事的单纯少女了,她深凝着面苍白的柳姨娘,“难道柳姨娘不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安伯候府发生的事情吗?” “砰——” 顾淮狠狠地瞪着柳姨娘,“柳红!” “表哥,我,我……”柳红顿时潸然泪下,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澜妹妹的身孕已经四个月,柳姨娘居然不知道?”顾瑾汐尾音微扬。 苏怡却是皱了皱眉头看向顾瑾汐,“好了汐儿,这件事情你别管了。” 到底是没出嫁的闺阁女子张口身孕,闭口身孕的,像什么话! “娘,这件事情不是我想不管就行的。”顾瑾汐整个人也憋着火气,“您往外面随便一打听,去听听,听听人家是怎么评价我们顾国公府,顾国公府的女儿的!” “这……”苏怡面一白。 这也是当初在蓝城,纵使再不情愿,纵使再不喜,却也尽职尽责地给三位庶女请教养嬷嬷,请西席教导的原因;直到回了凉都,顾老夫人发话让庶女归各家姨娘管教之后,她便再没手过。 俗话说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 一个家族只要出了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女儿,这个家族的女子都会跟着受累。 顾淮面黑沉到了极致,抬起手,只听到空气中一声脆响。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我……”柳姨娘捂着侧脸,眼泪吧唧吧唧,身子哆嗦着却不敢开口反驳。 好久,顾老夫人才缓缓醒来,转头看着柳姨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虽然有气,可到底心疼占了上风,瞪着顾淮,“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柳姨娘低头抿着,只是在低头的瞬间却恶狠狠地瞪了顾瑾汐一眼。 如果不是她,澜儿怎么会被抓去世安别院,又怎么会被…… 瞧着这样的柳姨娘,顾子骞眼底尽是轻蔑,“都到了这个时候,柳姨娘难道还不打算将孩子的父亲待出来吗?” “就是。”苏怡也眉头紧皱,面带忧,“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但那个让瑾澜怀孕的人,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吗?” “柳红,你还不快老实代!”顾淮语气不善。 顾老夫人也转头看着柳姨娘,“儿,那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你……” “我——” 柳姨娘的面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受到众人的视线,她更是身子哆嗦着,面几近透明,整个人摇摇坠着,朝后退了两步,靠在软榻旁的墙边;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初自己与张妈妈赶到世安别院之后看到的那一幕。 漆黑的房间中,浓腻的麝腥味,并着那不堪入耳的言语。 七八个赤膊的壮莽汉,肆意的笑着,眼底泛着恶的光;在旁边还有那声声痛苦的求饶。事后她明明,明明都已经抓了防止怀孕的药给顾瑾澜喝了,就怕她会有身孕,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地下了双倍的药量,可谁知道,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在丽城第一次发现顾瑾澜怀孕的时候,她也很紧张,甚至有过让顾瑾澜将孩子悄悄打掉的想法;可……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想到要顾瑾澜凭那个孩子嫁入安伯候府。 她真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柳姨娘不断的摇头,眼泪横飞。 “自己的女儿怀了谁的孽种都不知道;我该说顾瑾澜行为不检,太过浪,还是该说你这个做姨娘的教女无方?”顾子骞语气怪气着,轻哼一声。 顾老夫人闻言,顿时面就黑了下来,“顾子骞,胡说什么!” “就算再偏心柳姨娘、顾瑾澜母女,那也得有个限度。”顾子骞冷声。 “放肆!”顾老夫人脸一沉。 顾淮面也难看到了极致,“好了子骞你少说两句。” “哼!”顾子骞冷哼,“你就纵容着他们吧,总有一天,顾家会败在她们两母女手中。” “……” 顾瑾汐抬头瞧着顾子骞,的确他说得不错,前世的顾家,显赫一时的顾国公府的确是败在柳姨娘与顾瑾澜手中,只是,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早前发生了顾瑾玉的事情之后,顾国公府女儿的守本来就受到那些高门贵族的疑虑;可她好歹是被人陷害的,这短短半年不到,又发生顾瑾澜的事情,她们当真是……自己作孽还要拉别人下水。 “够了!”顾淮深口气,抬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柳红,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把顾瑾澜也押过来?”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柳姨娘低下头,只不断的着泪,反反复复却只有那一句。 “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下作之事,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顾子骞嘴角斜勾,“如今澜妹妹清白全无,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今之计,只能让孩子的父亲站出来,哪怕是给澜妹妹一个名分也好;不然,你难道要让澜妹妹往后被凉都所有人都戳脊梁骨吗?” 这话说得是没错,可语气却是有些不太入耳。 “不——” 柳姨娘咬着牙,她不能说,如果说了,顾瑾澜才是真的毁了。 “既然不说,那就将她送她翠笼庵出家吧。”顾淮冷冷的道,当初她们作恶险些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了那个地方,如今让顾瑾澜去再合适不过。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