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怡眉垂下了眼眸。 还是看如今吧! 按理说白莹莹已经为林岳鸿生下了儿子,这就是她最大的武器,但恐怕,她也像自己一样,对惠林两家的联姻持观望态度。 那么,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白莹莹慌了手脚,自己跳出来呢? 惠怡眉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笑了起来。 这还用问么? 只要林岳鸿的未婚身体大好,而且越来越健康……白莹莹自然会忍不住的。 很快,惠怡眉就意识到……虽说她一直在等白莹莹先出招,但她由始至终都没有给过白莹莹出招的机会呀! 这时,她听到小红在楼下喊了一嗓子,“小姐,黄嫂子过来了!” 不大一会儿,孙氏身边的能干人,黄嫂子就捧着个托盘“蹭蹭蹭”地上了楼。 惠怡眉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黄嫂子来了?快请坐……大嫂又得了什么好东西,快拿来给我看看,我正闷着呢!” 黄嫂子也笑,“回小姐的话,可不就是好东西呢!” 说着,她就把托盘端到了惠怡眉的边。 惠怡眉一看,托盘上整齐地叠放着一袭手工制的宝蓝男式长袍。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自己和林岳鸿的旧式婚礼已过了六礼,依储云镇的旧礼,在婚前,男方要向女方送聘礼,而女方则要给男方做一身新衣裳。 惠母当然知道,女儿是不意这桩婚事的,所以也没指望她会给林岳鸿做衣裳;而是让孙氏身边擅针线的黄嫂子做了一套衣裳,做完之后留了一针……现在黄嫂子把这套衣裳送到惠怡眉的跟前,应该就是要请惠怡眉象征地戳上最后一针了事。 惠怡眉也没说话,只是不住地翻看着那件长袍。 不得不说,黄嫂子的针线还是很了得的。这衣裳针脚细密又均匀,再拿熨斗熨平了,如果不细看的话,也看不出和成衣有什么区别。 惠怡眉笑了起来,“黄嫂子好手艺!” 黄嫂子陪笑道,“都是些不中用的活儿……” 惠怡眉但笑不语。 方才她还在愁没机会出手,这可不就是现成的机会么! 她在小红的服侍下,从上爬了起来。 “小红,你把你的针线篓子拿来,先前我瞧着你用的丝线颜也好看的。”惠怡眉吩咐道。 黄嫂子愣了一下。 其实她想说,这袭宝蓝的袍子配了深蓝的丝线,按理说只剩下最后一针了,再换线……岂不是稀奇古怪的?但转念一想,这本就是她代替小姐做的衣裳,小姐喜折腾,她一个做下人的还能有什么意见?最多就是到了老太太和大太太跟前的时候,再回一句就是了,横竖也不用她来做主。 小红已经把她惯用的针线篓子拿了过来。 针线篓子里放着各种颜,布料不同的一些碎布头;而在这些碎布头中,又以大红为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手工绣制的大红荷包。 惠怡眉又吩咐小红道,“你快去厨房看一看……她们哄我呢!先前就说给我炖了银耳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些送来……” 小红应了一声,转身下了楼,去大厨房催银耳羹去了。 惠怡眉装模做样地在小红的针线篓里翻找了一阵,拿起了那个大红的荷包。只见那荷包的正面绣着鸳鸯戏水,反面绣着多子石榴,绣工虽然并不细致美,但寓意却是极好的。 惠怡眉叹道,“我小时候就离了家,这么多年没动过针线,手都了……” 黄嫂子仍然陪着一副笑脸,“现在也不兴这个啦!厂子里有绣花的机器,那机器一转啊,绣出来的花比我们绣得好,细致,速度又快……” 惠怡眉又笑,“总是自己绣的,显得更有心意一些。” 说着,她也不再废话,接过了黄嫂子手里的针,往那袭宝蓝长袍上戳了一针;然后又把小红绣的荷包拿了起来,放在宝蓝长袍的上面。 “我晓得,黄嫂子是我大嫂身边的能干人儿,我就不留你了,免得耽误了嫂子那边的正事儿,您慢慢走……”惠怡眉说道。 黄嫂子看了看大红的荷包,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就端着托盘就退了出去。 惠怡眉自己摸索着下了,慢慢地走到桌子边,去翻自己的妆奁去了。 小红端着银耳羹上了楼。 “小姐,您怎么自己起来了?”小红把银耳羹放下了,连忙过去想扶住惠怡眉,却被惠怡眉轻轻地挣了。 只见惠怡眉笑眯眯地从首饰盒里拿了一双小小金叶子的耳环出来,用一块真丝手帕包好了,递给小红,说道,“方才我拿了你绣的荷包……喏,用这个赔给你!” 小红瞪大了眼睛。 她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针线篓子,果然发现自己绣的大红鸳鸯戏水荷包不见了。 一个绣工并不美的荷包和一对金耳环……价格自然是不对等的;甚至可以说,小姐用来包耳环的这条真丝手帕也比她的荷包贵重! “小姐!这可不行,我,我那个荷包……不值钱!而且也是用府里的布头做的,本不值得这些……”小红急急地解释道,“您要是看得上,我可以再给您多绣几个的……” 惠怡眉把叠好的手帕进小红手里,“我知道,那个荷包你费了不少功夫……可你也知道,我好多年都没拿过针线,怕是手生了……” 今生她倒是很少碰针线,但在前世,她的绣工却是一等一的好。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