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尤诚会这么快就叛变,虽然他早就料到有今,但此刻,这件事还是在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前世今生,第一次面对叛变,难免会失去冷静,不过也只是片刻,他就回过神来。 想到圣上已经知道尤诚的身份,定然早已有所准备,就算叛军攻入皇,相信圣上也会运筹帷幄,扭转乾坤,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能够抵御叛军攻入王府,不要让他们的谋得逞,相信援军定会及时赶到。 况且,前世他都从未听闻景王朝被改朝换代的事情,这一世,想来那些叛军也会被皇上不费吹灰之力地收拾掉。 无论如何,只希望,他能够会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个劫,苏府也会得以保全。 夏青定了定心神,终于还是一咬牙,紧随其后,跟着苏诺走了出去,死就死,既然王妃都不怕,他要是再这么没骨气,就不配再跟着王妃了。 苏诺一走出门,守护在门外的灵风和白玉等人就立马行礼,他对众人问道:“叛军还有多久才赶到王府?” 灵风回道:“回王妃,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苏诺面无表情道:“府中防御可有安排妥当?” 灵风道:“回王妃,属下已按您的吩咐,一切安排妥善,还请王妃随属下等人一同前往密室避难。” 密室在书房,这个苏诺作为王妃,在嫁入王府之时就已知道,现在已到了最为危急的时刻,躲入密室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王府外面如今已是一片兵荒马,帝都周围又不知埋伏了多少兵马,就等着那些逃命的人自投罗网,逃出王府无异于是最愚蠢的做法。 因此,他们只能死守王府,等待圣上扭转乾坤,制叛军的势力。 苏诺思考了一阵,断然道:“随我去书房。” 苏诺迈着坚定的脚步,走进书房,坐在桌案后面,夏青紧随身侧,灵风和白玉让其余人等站在门外,一有叛军的动向,立刻来报,而两人则进了书房,站在下面等候王妃吩咐。 时间一晃而过,就在王府众人高度戒备之时,一队叛军人马终于踢开逍遥王府的大门,直驱而入。 带头的将领昂首阔步地走进门,站在院子里,凶神恶煞地对身后一群人马大手一挥,让一些人马把王府四周都包围住,不许放一只苍蝇出去,又吩咐道:“给我搜,一定要把逍遥王妃给我找出来,记住,千万别伤了尊贵的王妃殿下。” 众多人马闻言,纷纷三五成群地抱作一团继续深入,到王府后院去搜人,手中兵器紧握在手中,神经高度戒备,就怕哪里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据探子来报,逍遥王妃如今尚在王府中,并未离开,带头的将领以为逍遥王府的侍卫被他们的气势吓倒,所以躲了起来,不敢轻易现身,于是就走进前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哼着调子。 然而,只是片刻时间,就有一名伤痕累累的士兵跑进来跪在他的面前,瞪大眼睛,冲他伸着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心跳和呼。 将领大惊失地猛然站起,蹲在士兵的面前,探了探他的呼,便起身对旁边的守卫吩咐道:“快去外面打探一下,看到底出了何事?” 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没有逍遥王的王府,似乎也不像传说中那般容易对付。 王府的侍卫确实如他所想,不是那般可以轻易对付得了的,此时他们正躲在暗处,手里拿着弓箭或刀,对那些前来搜寻的叛军人马发动攻击,往往乘其不备,暗中下手,一出手就是杀招,片刻时间,便悄无声息地收割了无数命,鲜血在下一刻便染红了黑夜中的王府。 王府周围那些堵住去路的叛军也在陆续倒下,无一不是还没出声就已丧命,王府的侍卫就像黑夜中的鬼魅,来无影去无踪,不曾被任何人察觉。 早在前几,苏诺为了以防万一,便让王府所有侍卫准备就绪,不仅拟定好御敌之策,还在王府各处设置了无数陷阱,就等着这一天。 那名叛军的将领终于收敛了轻视之心,带着一大群人赶往后院,却在还未踏进院门之时便遭到了埋伏。 他们刚察觉到一丝不对,就受到一阵瓢泼大雨,不!其实不是雨,而是桐油,把他们全身都浇透了,等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无数带火的箭雨从天而降,杀无数命,也点燃了他们身上的桐油,大火滔天而起,把叛军一个个都埋葬在火海中,地打滚,惨叫声连连,身上的火势却半分未减,照亮了王府的整片天空。 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箭雨杀,而这些人,往往死得最为痛快。 那名将领在众多士兵的保护之下,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劫,他们继续前往,又有无数士兵踩入被掩盖的坑内,被里面的尖锐利器刺了个对穿,来不及挣扎惨叫就丧了命。 因为叛军错估了逍遥王府的实力,所以只派了几百人兵马,刚才被暗杀的,加上被烧死的,踏入陷阱而死去的,总共已经损失了两百多人马,而王府却无伤亡一兵一卒。 叛军的人马还在不断减少,书房里的苏诺等人听了侍卫的禀报,心情依旧凝重,虽然现在王府的形势还比较乐观,但中依旧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似乎整个帝都都陷入叛军的包围之中,使人产生一种景王朝大势已去的觉。 不过想到圣上说的话,苏诺的心情虽然比较凝重,但并未放弃希望,还在继续等待中传来好消息。 苏诺抬头对灵风等人吩咐道:“你们出去带领其余人等对付叛军,我这里不用你们保护。” “王妃万万不可,王爷吩咐我们要寸步不离地保护着您,若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属下万死难辞其咎。”白玉和灵风连忙劝道。 不过苏诺依旧坚持己见,两人只好留下几人在门外守候,跑到前面去协助其余使人对付叛军。 而他们刚走,就有一名穿着布衣衫的仆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门外守卫因为认得此人,知道他是王府的奴仆,便放心得让他进了书房。 那名下人光明正大地进了屋内,苏诺锐的目光向他,眉心微皱,怀疑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下人低头回道:“回王妃,是管家让奴才端一盘水果来,说是给您填填肚子。” 苏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了这话,道:“把东西放这里,你先下去吧!”说着这话,他却是从袖中摸出一银针,捏在手里,并未轻举妄动。 那名下人小心翼翼地把水果放在桌上,慢慢往门口退去。 苏诺见他并无异常,就把手中的银针收了回去。 却不料,就在此刻,那个下人脚下一顿,身形一晃,化为一个虚影,消失在原地。 只是眨眼睛的功夫,苏诺和夏青就觉眼前一花,后颈一疼,意识渐渐消散,晕了过去。 ※※※ 此时的皇已经成为了一片血海,作为卫军副统领的尤诚,成功的策反了大部分卫军,而那些忠于景王朝的士兵,就是他们下手的对象,只要反抗,定然是杀无赦,绝无生还的可能。 因为边关战,皇上便把帝都的二十万人马都调到边关去抵御外敌,留守帝都的人马加起来也不过十万,这还是包括卫军在内的人数,而在这其中,又有四万人马被他策反,加上藏在城外的十万人马,叛军里应外合,景王朝的军队被完全制,整座帝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杀声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喊杀声震天,尸横遍地,血成河,这就是如今皇的情况。 许多女太监为了活命,不断往门外冲,却不断死在叛军的铁蹄之下,各嫔妃和几位年幼的皇子虽想逃命,却无一不是被火眼金睛的士兵抓住,捆绑着给送到指定的地点,稍有不慎,便被拳打脚踢。 对于养尊处优,身份尊贵的皇子嫔妃来说,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而凤和东两座殿,却是一派安静,殿周围皆有重兵把守,女太监不敢随意走动和说话,只能在殿内陪着自家主子,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鸣翠更是一派安宁祥和,既无重兵把守,也无喊杀声四起,依旧和往常一样,好似皇里什么都没发生。 养心殿内,景无痕气息奄奄地躺在龙上,昏不醒,周围一大堆人一动也不敢动地侍立在旁,偶尔还传出几声抑的哭泣声。 刘公公踱着焦急的步伐,在殿中来回徘徊,不断往门外张望,偶尔往上看几眼,听着远处的惨叫声和喊杀声,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褶子深刻了许多,手上的拂尘也凌了好几分。 忽然,一名刚刚浴血奋战过的卫军将士闯入他的视线,他带着一身血渍和伤痕,像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猛然跪倒在刘公公的面前,口中不断涌出大量鲜血,断断续续地道:“许统领……他……他阵亡……了。” 说完,他就身子一歪,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看着刘公公的眼睛大睁着,配上那一张洒血渍的脸,竟显得格外恐怖。 刘公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心下万念俱灰,叛军十四万人马里应外合,而圣上这边的六万人马死伤无数,还在垂死挣扎,加上卫军统领已经阵亡,更是没有翻身的可能,眼下胜败已定,一切为时晚矣! 刘公公心神大,又因为圣上迟迟不曾醒来,没了主心骨,他的心中早已失去希望,在如此危急的关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圣上身边的暗影,一个也未出现。 ☆、第83章 真相大白,痴心错付 寂静无声的养心殿,燃着昏黄的烛光,刘公公只是片刻时间,便回过神来,然后立马从门外叫进几名侍卫,打算带着圣上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圣上如今命在旦夕,说不定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对了,若是可能,还要带上太子和皇后一起逃。 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一队人马从拐角处走来,走在前面的是尤诚,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装女子,只是脸被遮住,刘公公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觉得身形极其眼。 其他忠于圣上的侍卫不用刘公公吩咐,就立马全部站在门口,堵住尤诚等人的去路。 他们早已得知叛变之人便是尤诚,自然不可能放他进去伤害圣上。 然而,尤诚只是伸手一挥,后面的无数士兵就立马上前,出佩刀冲过来,和这些人打作一团,就连他自己也加入战斗。 御前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人数少,只有几十人,而对方人数众多,就算用车轮战,也能把这些人耗死,不一会儿,圣上这边的侍卫就被杀光殆尽。 那名掩面的装女子站在外围,看着这边的打斗,无动于衷,只是用白玉般的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当打斗停歇之时,刘公公看着殿外尸横遍野,颤抖着手指,指着尤诚,怒目而视,尖声喝道:“尤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供篡位,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尤诚擦了擦剑上的血渍,就随手把帕子扔在了地上,眼神带着一丝蔑视,面无表情地说道:“哼!不过是区区一个阉人,竟然对本将出言不逊。”他转头对身后一名年轻太监吩咐道:“该怎么做不用我吩咐吧?” 那名太监一直低着头,不曾暴出真容,刘公公刚才不曾注意到他,现在却觉得他的身形无比悉,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见他从袖袍中出一把匕首,把头抬了起来,刘公公脸惊愕地道:“你……你……” 那名太监站在原地,和刘公公相距一丈多远,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的情绪,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张口喊道:“干爹!” 刘公公脸一阵青一阵白,闻言,立马暴喝道:“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义子,枉我以前对你处处关心和照顾,你竟如此助纣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尤诚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见那名太监磨磨唧唧地不敢上前,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提醒道:“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是,殿下。” “干爹,对不起了,要怪就怪你不该收我为义子,也不该信我,因为我从入前就是殿下的人,殿下对我恩重如山,就算他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万死不辞。” 那名太监终于下定决心,收敛起所有不该有的情绪,一脸狠,他上前几步,对刘公公步步紧,抬起手臂,身形一动,就把匕首往刘公公那里刺去。 这名太监显然是会武的,手下攻击招招致命,刘公公手无缚之力,只得连连后退,不断躲闪,却还是不慎被刺了几刀,他没想到自己在十几年前收的干儿子不仅是细,还会武功,心中愤慨之余,还有几分对自己老眼昏花,识人不清的失望。 片刻过后,刘公公终于往后一扬,从石阶上滚落下去,除了其他地方好几道血痕,他的腹部也有一个窟窿,正着冉冉鲜血,脖子上也被鲜血染红,只是全身搐了几下,他就死不瞑目地躺在了地上,失去了心跳和呼。 那名太监收起匕首,敛下所有情绪,躬身对尤诚道:“殿下。” 尤诚斜睨他一眼,抬脚往殿内走去,他身边的那名装女子紧随其后,其余侍卫也都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往龙上的景无痕看了一眼,尤诚对身后一群人命令道:“凡是找出玉玺者,赏金千两,官升两级。” 对他来说,这天下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万事俱备,只欠玉玺。从明起,景王朝便不复存在,臣贼子终究是臣贼子,该他们司马家的东西,终于还是要还回来的。 听着尤诚这句话,跟随而来的这些士兵个个都热血沸腾,一马当先地往殿四处去寻找玉玺。 养心殿很大,就算这么多士兵一起搜索,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尤诚和他身边那名装女子一起走到龙前,看着双眼紧闭的景无痕躺在上面,他掏出一粒黑药丸,掰开景无痕的嘴,把药丸进他的嘴里,口中呢喃道:“景无痕,天下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就连你的儿子也是我的,过了今天,你就什么也不是了,景家不过就是臣贼子而已,该还的还是要还回来。” 他说完,就牵起旁边女子的手,一手掀开她头顶的帽子,看着她致绝美的容颜,恋地说道:“月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只要我登上皇位,就立即立你为皇后,从此以后,我们便不离不弃。” 吴曦月的眸中盛柔情,她喜极而泣,雾蒙蒙的双眼仿佛看进尤诚的心里,她连连点头,一脸动地道:“阿诚,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景无痕在第一时间恢复意识,而后便是一阵面铁青,他慢慢睁开眼睛,眼中透出几分失望的神采,朦胧中看到有两个人影在他眼前,结合刚才听到的声音,便咬牙切齿地道:“尤诚!吴曦月!你们……” 虽然他先前早有猜测,但如今看到这一幕,加上刚才听到的话,景无痕便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原来吴曦月以前一直都是骗他的,什么‘他入骨’,什么‘愿意一生一世陪伴在他身侧’,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全部都是谎言,他景无痕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竟然被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欺骗至此。 尤诚牵着吴曦月的手,转过身来看着景无痕,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景无痕,眼中带着一丝鸷,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说道:“景无痕,你终于醒了,怎么?没想到吧,你最心的人喜的终究不是你,而你最忠心的臣子却背叛了你,你一定很失望吧? 哦,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司马家的后人,我不叫尤诚,而是叫司马诚,我的父亲就是二十多年前被你杀死的司马岩。从今起,景国的江山将重回我们司马家的手中,而我,司马诚,以后便是大宇王朝的天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景无痕虚弱无力地躺在上,双手撑在上,想要爬起来,试了好几次,却也无济于事,他口剧烈起伏,扯着嘴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呵,不过……不过是前朝余孽,也配当天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吴曦月,朕视你……如珍如宝,没想到你却背叛了朕,哈哈哈……枉朕一世……一世英明,对你如痴如醉二十几年,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要如此对朕?难道朕对你不好吗?” “是以至此,我也不想再瞒你,这二十几年来,你对我确实很好,我也很你对我的痴情,若不是你,我在这后之中也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位置,但我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阿诚,我们二人在少时就已许下诺言,这辈子相互扶持,相伴相生,至死不渝,他要的东西,我自要竭尽所能地为他争取,他想要这天下,我也会毫不吝惜地帮他夺回。” 吴曦月神淡然,声音依旧温柔似水,只是看着景无痕的眼神已经没了当初的柔情意。 要不是为了帮阿诚夺回这天下,她当初也不会忍辱负重,进侍奉景无痕,对她来说,阿诚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也是她此生挚,就算负了天下所有的人,她也不会负了阿诚。 她想要的东西,景无痕永远也不可能给她,而景无痕给她的东西,却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景无痕口口声声说她,到头来连一个皇后之位都不愿意给她,而她的儿子也永远都被太子在头顶,试问她如何甘心?而阿诚,不仅了她二十几年,还承诺把她立为皇后,让钊儿当太子,甚至为了她,从来不曾娶纳妾,这样的痴情,让她如何拒绝? 景无痕对她的好,她从来都知道,不过她也知道景无痕始终不曾对史骏飞死心,就算表面上对他厌恶至极,心里也从来不曾对他死心,如果她一开始的人就是景无痕,她定不介意他妾无数,却决不允许他的心留在其他人的身上,哪怕他说最的从来都是自己。 “为了尤诚,不,现在应该叫司马诚,为了他,你便不顾我与你多年的情意,这个暂且不说,可是你为了一己私,又把昊儿和钊儿置于何地?吴曦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受?”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