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手,翻过她的身,紧紧地握着她的双臂:别这样。 “那要我怎样?让我对着一个想要饿死我儿子的女人强颜笑?”温柔质问,一点也不温柔。 “你可以当做看不见她。” “滕云,你太让我失望。”温柔说完抬手想要推开他。 “温柔,别走,求你。”他却是把她紧紧地抱住。 温柔一动不动的任由他突然将她抱的那么紧,只是眼里却没有半丝情。 “我不能明明看到她每天在我眼前转还当做她不存在你知道吗?你知道的,我的子你向来比我自己还要清楚。”温柔不自的喃呐。 然后失望的闭上眼睛,觉得心里寒,以为会有眼泪下来。 但是闭上眼才发现,眼睛干巴巴的,一滴眼泪也没有。 “不要走。”他只说,把她抱的更紧。 她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想要抱他都费力。 “如果在我跟你姑妈之间让你做选择,你会让谁走?” 温柔问。 滕云不说话,温柔却笑了一声,笑的无比悲哀。 “我知道,肯定是你姑妈走,但是她走了之后你心里真的快乐吗?你也只会对我强颜笑而已了吧?” 他们都已经太了解彼此,了解到让对方愤恨的地步。 他缓缓地松开她,不由的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她怔住。 “滕云,我现在无法接受跟她在一起生活了,那天我以为我能做到,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不想让爸妈失望,可是今晚之后,我再也不要跟她将就。” 温柔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那么的实事求是。 滕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那么轻易的说出那些她心里的话。 “我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情绪,我也做不好一个伪装者,所以,你让我出去待一阵吧,让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好地想一想好吗?” “别回温良那里了,那个地方太小装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他说,终究是放弃了说服她留下来,尽管这里有好几层。 温柔一愣,随后他已经去替她收拾衣物。 温柔站在那里看着,完全不了解他到底要干嘛? 他替她折叠衣服,他替她整理行李箱,想要亲自送她去什么地方? “滕云……” 温柔看他还收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在里面,不自的叫他。 “难道你打算连老公也不要了?你打算从今往后都自己带着孩子生活?” 他质疑她。 温柔竟然一下子什么都说不上来。 她怎么可能不要他? 滕云把行李箱收拾好。 “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我带着孩子走了,你再走,这不是明着说我们要赶走爸妈吗?你留下,爸爸身体也不好,受不得那么大的刺。” “可是在他们跟你之间做选择,你知道的,我只会选你。” 他她,她知道的。 温柔看着他那么执拗的样子,然后低了头。 “可是如果你不快乐,我们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两颗都带着缺憾的心勉强凑在一起,将就么? 她不愿意。 而且她心里其实很肯定,不用多久她就会从那片惶恐中走出去,然后跟他重新生活。 因为她也他,如他她那般,所以怎么会让他等太久? 只是现在,他一步都不想离开她,她无法独自一个人冷静,想明白。 她需要一个经过,独自的经过。 他不肯放她,他们便很难再笑出来,不是吗? “我不快乐?还是你不快乐?”他问。 漆黑的鹰眸里已经渐渐地呈现出霾。 “我不快乐,你也不会快乐,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独自的空间?滕云,我……” 嘴巴突然被封住,那偌大的空间里,突然显得异常的冷漠。 他紧紧地抱着她,突然就堵住了她的嘴,那么疯狂的吻着她。 温柔几乎不过气,却又无力推开他。 似是忘记了怎么样回应,而他似乎也不需要她去回应。 他只是想表达他自己对她的一颗心。 然而她频临崩溃的觉,她却不知道自己会忍到什么时候。 如果两个人继续住在一起,她想她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把滕美告上法庭。 孩子消失的时间太长,还好他还小,可是她一想到存存被饿的哭闹不止却没人管,她就觉得眼前一黑,她怎么能让伤害她儿子的女人那么逍遥法外,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还一再的挑衅她。 她如果不搬走,她会疯掉的。 “教授,教授……” 当他们拿着行李抱着孩子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餐厅里紧张的声音。 温柔立即接过他怀里的孩子,滕云到餐厅的时候滕教授躺在厨师怀里,已经奄奄一息。 后来医院悠长而又悲伤的走廊里又站了他们家人。 滕云跟温柔都在,袁教授跟滕美也都在。 孩子们在家被下人照顾着,医院这种地方,始终不是什么好地方。 温柔自始至终独自站在一旁,这一场,会不会是因为她? 然而,她还能怎样做? 让全家都意,然后自己悲哀的承受一切吗? 滕云陪着袁教授,抬眸看到她独自站在那里便立即走到她身边去,轻轻地从她旁边将她的肩膀搂住,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拥入怀。 温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轻轻地靠在他的膛,心内不自的沉。 往后的人生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准,然而滕教授的身体,是受不了刺的。 滕教授没有因为滕美带走孩子而吓的心脏病复发,却因为温柔跟滕云要离开而发作了。 足以证明,他对滕美的信任确实是到了某种地步。 只是,他大概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种事。 后来滕教授一醒来就要见温柔,温柔倒是没想到,不自的朝着病房那里看去。 滕云眼眸微动,似是有所想法,但是还是对温柔点了点头。 温柔这才揪着一颗心进去。 其实她本不敢的,因为他老人家心脏不好,认识这些年,她对这位长辈不是没有情的,而且她也承担不起,万一一句话不恰当他在出什么事情。 只是她还是进去,外面三个人都有些紧张,滕总还沉得住气,袁教授却已经在猜测滕教授要说什么。 而滕美更是惶恐不已。 也只有做过贼的人才会那么惶恐紧张吧。 温柔站在病前,滕教授一直在讲,断断续续,却又似是在回忆什么。 温柔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几次干净的脸上落下晶莹剔透的泪珠,最后却也只是抬手把眼泪从脸上擦去。 她不敢发表慨,她也不敢随便紧张跟哭。 因为滕教授心脏不好,她不能拿滕教授的命来赌自己的一时痛快。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滕教授说他跟滕云赶到乡下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住的地方,结果一进去就听到有婴儿啼哭的声音,还有滕美…… 正在准备绳子上吊。 温柔震惊的不是一星半点。 滕美是打算让孩子跟她一起去陪刘洋吗? 滕美是早就不想活了吧? 于是抱着孩子,什么都没带就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的所谓老地方。 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那里买的房子,或许是几年前吧,她早有回乡下度假的打算,所以在那时候就买了一套小房子在他们祖先住的地方。 不可否认滕美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但是她却也是一个那么尖锐极端的人。 温柔只要一闭上眼睛,想起那样的画面,她就无法淡定从容。 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那么滚烫滚烫的。 他们都无法说通滕美重新生活,因为滕美早就不想活了。 就像是那年滕美拿着刀子去杀温柔,或者就是在那时候,滕美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吧。 “温柔,我知道你怪你姑姑,但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了,我不能丢下她,我带她回老房子去住,你不要走。” 温柔的心一阵阵的疼,让一个有心脏病的长辈这么劝她,她都觉得自己确实太坏。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