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洛神唤了一声,整个人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李穆张臂,将那具投入自己怀中的柔软身子,紧紧地搂住。 就在搂住她的那一瞬间,他到腔之中,一阵气血。 建康一俟平稳,他便放下了一切亟待处置的事务,第一时间赶回她所在的京口。 他早已从高桓口中得知了前些时她在京口遭遇过的那一场惊魂经历,迫不及待,想要立刻见到她的面。 但是就在片刻之前,当他终于回来,叫开庄园的门,到了她所居的这座小楼之前,他却又踌躇了。 那件已然发生了的事情,他怕她无法接受,怕她悲伤绝,但是又不可能将她一直隐瞒下去。 这也是他为何,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第一时间来京口亲自见她的另一个原因。 但这一刻,在周遭那昏暗的夜里,李穆听到怀中人不住口的一声声充了惊喜的“郎君”“郎君”的低低呼唤,这大半年间所积聚出来的对她的所有渴望和思念突然汹涌而出。 他再也忍耐不住,低头,吻住了她的。 楼下的侍女们被洛神方才下楼梯时出的声响给惊动了,纷纷起身,执灯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急忙避开。 良久,李穆终于放开了她,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抱着上了楼,入了她的屋。 他将她放在上,转身要去点灯,手却被她给抓住了。 她撒娇般地将他强行拽了回来,不让他走,自己从上爬了起来,跪到了他的膝上,双臂绕住他的脖颈,香软的双,又朝他贴了过来。 终于再次结束这个充了相思甜的亲吻,李穆已是被她彻底地倒在了上。 洛神趴在他的膛上,余未平,柔软的手抚着他的脸庞,带了点撒娇地埋怨他:“你何时回的?怎的站在外头不叫门?昨刚下过雪,夜里冷,也不怕冻着了……” 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心疼。 李穆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竭力平复下自己被他这个已有大半年没有见的小子给勾出来的加快的心跳,一时沉默了。 他真的不忍叫她知道那件事情,但却又无法隐瞒。 “哎呀,我都忘了——” 她忽然想了起来。 “你这么晚到,一定又饿又累。阿家很好,你放心,她已睡了,你明早再去见她也不迟。我先去给你点吃的……” 她急急忙忙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要下去点灯,手却被他握住了。 李穆阻止她,自己下了,来到灯架前,点亮了火,转过身,凝视着她。 她坐在沿边,靥透红晕,面若娇花,烛火映着一双明亮的双眸,边更是带着喜的笑。 李穆只觉心情愈发沉重,那句话,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见他一直这样看着自己,一语不发,洛神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迟疑了下,笑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李穆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去,说道:“阿弥,有件事,你听了,不要太难过。未必一定就是那样……” 洛神边的笑意凝固住了:“出了何事?” 她的脸微微一变:“莫非是我阿耶出了事?” 李穆摇头:“岳父还好。” “是我阿兄不好了?”她立刻追问。 虽然大兄带兵多年,屡历战事,但战场之上,刀无眼。 实在是李穆的这种语气,叫她没法不胡思想。 他又摇头,说高胤在曲阿时确实受了伤,但如今无大碍了。 他的话,非但没有叫洛神放下心,反而愈发焦虑了。 她知道高桓也无事。 这回战事,和她有血缘的几个直接上了战场的最有可能出事的男人,阿耶、阿兄、阿弟都无大事,李穆方才却用那种语气和她说话。 难道…… “是我阿娘出事了?” 她一下睁大眼睛,脸陡然变得苍白。 李穆慢慢地点头,低声将自己所知的那事给她讲了一遍。 洛神还没听完,整个人便定住了,呆呆地望着李穆,一动不动。 就在今天,收拾着明早动身的行装之时,她还在快乐地猜着阿娘到底是替自己了个阿弟还是阿妹。无论是阿弟还是阿妹,她都会喜的。照着子推算,应当也已月了。 她想象着月婴孩的可模样,恨不得立刻见到才好,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建康告急的那段时里,阿娘的身上,竟然发生了如此的遭遇! 眼泪很快模糊了双眼。 “阿弥,你先不要过于难过。那邵氏虽声称自己杀人,毁尸灭迹,但我问过李协,那邵氏当时受伤不轻,凭她的情状,很难能将后事处置得如此干净。当时周围所有可能的地方全都搜过了,掘地三尺,附近水域也是逐一排查,并不见长公主,更不见丝毫的痕迹,便如凭空不见……推断或许当时近旁还有别人……倘若那样,长公主应当还活着,只是被人带走了而已……你放心,正在各处查找。一定会找回来的……” 她到李穆将自己抱入了怀里,在她的耳畔,安着她。 她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太过难过。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着牙,不断地点头,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忍到最后,连两只肩膀都颤抖了起来。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