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会比较安全。 等待中的时间过得很慢。 晚枫很有耐心,没有出现焦躁的情绪。 预先做好的手脚需要一段时间酝酿。 现在还不是时候。 屋子里传来打斗声,晚枫皱起了眉头:她没记错的话,里面除了楚留香等三人外,在石观音之前,还进去了三人,分别是两个面貌普通的少女——晚枫猜测应该也是石观音的弟子,和曾被楚留香提起过的曲无容。 楚留香等人是石观音从将军和洪相公手里要来的人,不会对他们下手,所以打斗的……是石观音的三个弟子吧。 毕竟,如果是石观音出手的话,恐怕是连点动静都没有。 至于晚枫为什么会这么笃定楚留香等人不会被石观音这么杀了,盖因她刚刚走来的路上,见到了一群男子在扫地。 虽然这些男人形销骨立,蓬头垢面,但是从那些依稀可以辨别的五官姿容中,她发现那些似乎是仆役的男人竟然各个都是绝世的美男子。 然而他们面上已经失去了曾经的神采飞扬,除了惘麻木外,晚枫无法在他们的脸上找到其他情绪。 他们就像是一群没了心的傀儡! 而且,晚枫注意到,那些男人虽然一直都在默默地扫着地,但是其中会有一些人,在不注意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只有在那个时候,那些人的眼里会出现光芒,仿佛是有了希望一般——但很快,似乎是没有看到想看的风景,这光芒也散去了,他们重又变成了无心的傀儡。 那个方向,和石观音刚刚走来的方向一致。 是石观音的住所?那这些男人…… 即使不太想相信,晚枫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些扫地的男人,八成就是石观音曾经的入幕之宾。 石观音或许曾经很宠他们,但当她腻味了之后,这些男人就被扫了出来。然而他们早已深深地恋上了石观音,所以即使是做着与曾经神采飞扬的自己毫无共同点的仆役的事,为了留下来,为了能再见一次石观音,他们还是愿意。 他们属于自我的神已经完全消失了。 被名为石观音的女人完全摧毁,变成了只能依附于她活下去的傀儡。 总觉得石观音如果进了红衣教的话,就没沙利亚什么事了呢…… 还好这世界没有红衣教。 就在晚枫思考的时候,石观音从屋子里出来了。 后面跟着楚留香。 小花萝保持“……”状看着楚留香跟在石观音后面转了几个弯没了人影,看方向九成九是去了石观音的住所。 晚枫看看楚留香去的方向,转头看看那群男人扫地的方向,再转回来,低头思考。 总觉得等会去石观音的屋子会看到什么不太好的画面呢。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独属于机甲人的咔哒声传来。 “咔……有人……受伤了……咔……快救人……咔……瓦力……来喊人……帮忙……咔……”工圣大人做的机甲人瓦力焦急地跑过来,拉扯她的衣角,试图把她往屋子里拽。 想到刚刚的打斗,晚枫忙起身:“瓦力不急,我这就去!” 她捞起小机甲人,内息转,几乎是如一阵风般刮进了屋中。 一进屋,晚枫就看到一点红正笨拙地给曲无容上药——那已然晕厥的女子右手竟被齐腕切下! 血不止! 一点红身为杀手,身上自然是带着金疮药的,只不过他本就被罂粟花香给麻痹了身体,又似乎是第一次给别人上药,动作显得分外笨拙。 晚枫看不下去了,照他这手法,人疼昏过去了都能生生疼醒过来,直接过去一把推开他:“我来!这伤……她自己切下的?不是石观音干的?” 专注于伤毒二科,晚枫一眼就看出了那断腕之伤只可能是曲无容自己做的。 手上动作迅速地用银针封住伤口附近的道,晚枫看了一眼刚刚一点红给敷上的药,发现那药止血效果不错,便也没有用自己的药,而是取出随身携带的布条直接包扎——作为万花弟子,随身携带银针、伤药、用沸水煮过后以油纸包裹的布条都是基本常识。 等将曲无容的伤口处理完毕,晚枫才有空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咔……她被她师父……的……咔……” 小机甲人开始讲述它刚刚看到的一切:瓦力将药送到姬冰雁和一点红身边时,着实是把这三个见多识广的人物给吓了一大跳,他们可从未见过如瓦力这般的机甲人! 不但会自己动,会说话,甚至似乎还有属于自己的心智! 若不是那明显非人的外表,楚留香甚至觉得这其实是一个人才对! 瓦力刚刚把药给姬冰雁和一点红吃下,就听到外面有人过来了,连忙躲到姬冰雁身后。 进来的是那两个容貌普通的少女和慢了一步进来的曲无容,楚留香想要探听这石观音在此处的情报,便与那二人搭话,却不料这搭话害了二人命:石观音听到了这二人将谷中事物告诉了楚留香,便令那二人与曲无容厮杀。 不是曲无容死,就是她们二人死。 晚枫扫了一眼地上,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正是那两名容貌普通的少女。 气息全无,皆是一招毙命。 只扫了一眼,晚枫就得出了结论:“看来结果很明显。” 曲无容能一招就杀了这二人,显然武功高强。 “但可恨的是,那女人说若是过上几年,曲姑娘的武功便可杀了她,得曲姑娘生生断了自己的手!”姬冰雁冷冷道。 虽然面冰冷,但那语气中的愤怒却是无论如何也盖不住的。 “而且,若不是因为她,曲姑娘又怎会下手毁了自己的脸!” 晚枫闻言将手伸向曲无容覆面的面纱,一点红见状竟是直觉地伸手想要阻止她。 这个动作让晚枫心下一愣,联想到刚刚自己进屋时看到的画面,她看了一点红一眼,手上动作丝毫不慢地绕过了一点红试图阻止的手。 一点红的眼睛冷了下来。 但她并没有将曲无容的面纱揭开,而是将手放在曲无容的脸上,隔着面纱轻轻地按了按了几下,便收回了手。 一点红虽然面不变,但是眼睛深处的冰冷却是散去了不少。 晚枫摩挲了一下指尖,刚刚手下传来的触让她眉头微微一动。 “我给你们的解除罂粟花粉的药丸是现配的,所以起效略慢,你们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行动自如。”晚枫沉片刻便站了起来,“我先去找香帅,瓦力,在这里照顾他们。” “咔……瓦力……会加油的……咔……” 小女孩叮嘱了几点,便轻功飞出门。 “糖豆,能闻到香帅去了哪里吗?” “吱!” # 石观音现在很生气,所以她把楚留香赶了出去。 她不愿意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生气的模样。 因为女人生气的时候的模样,是很丑陋的。 石观音决计不能容忍任何男人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所以她将楚留香赶出卧房后,就坐在榻上生气。 她现在身上没有一丁点儿布料,刚刚为了让楚留香与她共赴*,她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所以此时的挫败和愤怒也是格外强烈。 石观音抬起手,拉了一下头的一束苏。 墙角垂着的一面天青布幔就自动拉开,出其后晶莹而巨大的镜子。 这镜子正好对着榻,石观音从里面看到了自己。 美丽而动人。 她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对面的大镜子里,酒顺着她傲人的曲线缓缓滑落——那是刚刚楚留香浇在她身上的酒。 她就那么痴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目光让人无法形容。 即使是最渴求石观音的男人的目光,也不会比她此时的眼神更为贪婪。 她看得那么仔细,仔细到不放过任何地方。 良久,她将自己的全身都细细打量了一遍,叹息道:“我是不是变老了,变丑了?” 镜子里的她也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却依然带着笑意。 很温柔很温柔的笑。 眉梢,眼角,鼻翼,瓣。 镜子里的她眼中温柔的笑意是那么明显,只有看着自己深的人时,一个女人才会有那样温柔的笑。 镜子里的她那样看着她,仿佛在说:“怎么会呢?你看,你的全身依然是那么美,那么动人,哪里看得出老呢?” 刚刚的石观音还很生气,但是她听到这话,心里的气却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可是楚留香却没有被我惑。”她说,“这是第二个了。” 镜子里的她柔柔地笑着:“那又怎么样呢?你会上他吗?” “不会。”石观音足地笑道,“不会,我只你。” 我只我自己,我只你。 镜子里的她笑得很足,就像是看到恋人对自己许诺了一样:“那就没关系了,你不的人,是死是活,是什么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你说得对,只有你知道我的心……只有你知道……” 石观音的眼睛慢慢变得痴,镜子里的她也那样痴地看着她,这让她非常足。 镜子里的她眼中也是足。 石观音受到了一种圆:她的人因为看到她而足,这样的目光比任何深她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都要好。 不,是任何男人的眼神都比不上她! “只有你能让我快乐……那些男人都让我恶心!” “我的……你是我的……”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