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宓之所以傻傻地站在玄元殿中让金甲冰人砍,多少也是因为还没有判断出玄元冰珠的位置,但此刻真是要多些金甲冰人,芙宓脚下一滑,从金甲冰人的□□穿过,一溜烟就到了门口,她回头朝金甲冰人做了个再见的动作,脚下一点就跃上了玄元殿的顶上。 玄元殿是八角攒尖的建筑,在正中有一个红缨宝珠尖顶,芙宓的捆仙索像闪电一般出,那宝顶应声而裂,出了一颗椰子大小的冰珠。 可就在此时,远逃的潘氏兄妹也窜了回来,这才是黄雀在后。他们从远海一路游过来,无声无息地穿过冰雪城下的制,丝毫没有惊动冰族,没道理会有冰族大将突然破门而入。 潘氏兄妹立即就判断是有其他人闯了进来,他们找不到玄元冰珠,索替那人引开追兵,那人若是能找到玄元冰珠,他们再抢过来岂非更妙? 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 “哥哥,这些冰人好狡猾,居然将冰珠藏在殿外,难怪咱们来了两次,都差点儿空手而归。”盘圆一边说话,一边同时将长鞭祭出,卷向玄元冰珠。 潘方的剑则直刺芙宓的背部。 金甲冰人也跳上了屋顶,利斧上出现一轮幽蓝的圆月,“月明轮!” 这一斧劈山倒海,玄元冰珠暴,金甲冰人再无顾忌,看见玄元殿倒塌,芙宓才知道刚才人家那是逗她玩儿呢。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退出去。”金甲冰人用睥睨天下的口气看着芙宓和潘氏兄妹。 玄元冰珠向深海跌去,芙宓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潘圆却比她还先快一步,芙宓的捆仙索直击潘圆的长鞭。但两个人就是占便宜,潘方已经摸到了玄元冰珠,可下一刻他就像摸到烫手山芋一般将冰珠抛给了芙宓。 没错,潘方没有抛给潘圆,而是给了芙宓,芙宓也不傻,她的确不想接的,可是她要是不接,这玄元冰珠就会砸在她口,她的捆仙索又被潘圆住,她只能用手挡住冰珠。 下一秒,金甲冰人和潘氏兄妹就看见芙宓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冰人,连头发丝上都结出了冰渣子。 芙宓公主这是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身上具有凤凰火和金乌火,没觉得玄元冰珠能对自己造成多大损害,现在可算是报应就在眼前了。 冰的密度比水小,所以芙宓很快就横着漂浮了起来。潘氏兄妹对视一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木盒,潘方一剑斩向芙宓的手臂,想连着她的手一起砍下。而金甲冰人的巨斧则劈向了潘方。 就在潘方的剑快要挨着芙宓的手时,芙宓的脚却奇异地动了动,碰到了潘方的腿,潘方瞬间就变成了大冰块,伸手拉他的潘圆下场也是如此。 金甲冰人的利斧直劈而下,却在半空顿住。这三人自寻死路,他早就警告过他们。金甲冰人收回斧头,低头想去从芙宓的手中将玄元冰珠取回来。 但当他的手一接触到芙宓的手指时,金甲冰人迅速地想回手,却是不能,他当机立断地砍掉自己的右手,才能保住自己整个人不被融化。 芙宓的浑身滚烫,玄元冰珠的寒气不停地从她的手心钻入身体,她表面上虽然成了冰块,动弹不得,但好在芙宓当时留了个心眼,接触玄元冰珠之前的一刹那她已经运转起了火行灵力。 在芙宓的灵境里有一朵金乌莲,她又服用过金乌果,同源相生,她的火行灵气甚至比她本身的木行灵气还要强大。周天境之后,五行之气相辅相成,自成周天。 玄元冰珠的寒气被芙宓引导入体内,水生木,木生火,火又反过来克水与冰。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但是水虽然可以生木,若木之不强,反而容易被水所淹没,幸亏芙宓本体的木属强大无比,连玄元冰珠的寒水之也无法伤起源。 金乌火和凤凰蛋的火灵又足够浓烈,还真被芙宓在身体里形成了小周天,水养木,木生火,火克冰。 而潘氏兄妹则比较可怜,被芙宓当成了缓冲玄元冰珠寒气的躯体,相当于芙宓一时消化容纳不了的寒水之都涌入了潘氏兄妹的身体。 金甲冰人吃惊于芙宓居然还没有死,他举起利斧想斩断芙宓的手臂,隔绝她和玄元冰珠的联系,他多少已经察觉到了芙宓对玄元冰珠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芙宓察觉到杀气时,雪白的莲花球瞬间裹住了她的全身,紧紧收缩,金甲冰人的斧头虽然是极厉害的法宝,却被不停被寒水之滋养的莲花瓣挡在了外面。 斧头劈下去就像劈在了棉花糖上。 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简直就是被动挨打,好在芙宓在小周天运行之后,已经能够动弹。金甲冰人的利斧再次劈下,芙宓直接就将玄元冰珠递到了他的斧头下。 金甲冰人投鼠忌器,硬生生地止住攻势,自己反而受到了反噬。他再劈,芙宓就再次祭出玄元冰珠,打得十分赖皮。 芙宓一边躲一边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就把这珠子借取用几天,等我救了人就还给你们。” 金甲冰人哪里肯信芙宓的鬼话,何况芙宓手里的玄元冰珠正在以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金甲冰人换了攻击方式,一斧头劈开周围的海水,掀起了万丈巨浪,直扑芙宓而去,芙宓的护身莲花球就像小舟一样在巨浪中翻滚,不过她是水生植物,天生亲水,这点儿倒难不住她。 金甲冰人狂啸一声,芙宓眼看着从她跌下来的祖楼的通道里又涌出了无数的冰人。这些冰人秩序井然地分散到自己的位置,组成了阵法。 显然是有高人在背后坐镇,对方看出了芙宓是在用小周天来收玄元冰珠里的寒水之,所以组建了凝冰阵,意图帮助玄元冰珠重新夺回主导权。 芙宓一下就受到了巨大的力,她的木行灵气无法再转化寒水之,得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地吐出她的本命木灵元珠。 这木灵元珠就像动物妖的内丹一般,是它们所有修行的本所在,内丹一旦被夺,修为就顿失。而内丹却是其他修真者的大补之物。 金甲冰人在看到浮在芙宓头顶的木灵元珠时,身形一动,巨大的木之灵将整片海域都笼罩了。 芙宓疯狂地收着玄元冰珠内的寒水之,此时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就在金甲冰人的左手碰到木灵元珠的一刹那,芙宓总算是在自身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木灵元珠的疯狂收,导致凝冰阵凝聚的水行灵气坍塌入芙宓的百会,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玄元冰珠的寒水之也被袭卷进去。 巨大的漩涡能量直接将金甲冰人抛了出去,玄元冰珠在芙宓的手中融化,最后只留下一个枣核大小的内核。 芙宓一点儿也不浪费地将内核抛入口中,内腑瞬间就觉透心凉,芙宓一把抓起潘方,“带我逃走。” 芙宓在用潘方兄妹缓解寒水之的时候,始终分了一丝灵气护住他们兄妹的心脉,现在可就有回报了。 这兄妹二人能无声无息地穿到这片海域,一定也有办法逃走。 “我们凭什么要帮你?”潘圆愤愤地道。 芙宓将他兄妹二人用捆仙索一捆,往前一推让他们亲眼看到那密密麻麻追过的冰人,这个数量,蚂蚁也可以象,潘方当机立断地祭出飞艇。 这飞艇十分特别,和周围的海水一个颜,人躺进去之后,整条飞艇便像溶进了海水一般,那些追来的冰人一下就失去了目标。 芙宓和潘氏兄妹这才得以身,而他们重新冒出冰面的地方,芙宓居然认得。因为那里有一架雪球鼠的骨架,是芙宓烤失败之后的残留品。 这个冰也是容昳放出月亮鱼,引出雪球鼠的地方。 ☆、第1章 .1 在共度患难后,同享富贵却比较困难。潘氏兄妹和芙宓游上岸之后,彼此都警惕地看着对方。 所以当容昳出现在潘氏兄妹身后时,芙宓跳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小手绢,兴高采烈地喊道:“主人,主人!” 潘氏兄妹彼此对视一眼,并不看轻举妄动,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大美人,居然纳了整颗玄元冰珠的寒水之,而她背后还有一个看不出修为多深的主人。 但是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就要拿到玄元冰珠了,居然被芙宓截胡,实在有些不甘心。 芙宓公主向来不是把路走绝的人,彼此都为了玄元冰珠,虽然曾经刀兵相向,但她棋高一着得了手,总要留点儿汤给别人,还得谢这兄妹两个帮她逃了出来。 “不知两位还有何贵干?”芙宓站在容昳的身后,探出脑袋问。虽然容昳好似不管她死活,但芙宓看得出他对自己完全没有恶意,偶有折磨,那也只是微小的恶趣味。所以,芙宓觉得站在容昳身后的时候,她会比较有勇气双拳对四手。 潘圆先就红了眼眶,“这位姑娘,我和哥哥前去取玄元冰珠,是因为我们家中长辈中了火毒,需要玄元冰珠疗伤。可冰雪城的人死活不借,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如今姑娘纳了玄元冰珠,不知能否帮帮我们?” 芙宓看看潘圆,又看看容昳,见他没有任何动作,这才开口道:“如今我有要事在身,两位可以留下联络方式,到时候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潘方上前一步道:“可是我们家中的前辈危在旦夕,恐怕等不及了。姑娘若是救了我二人的长辈,我们一定会有厚报。玄元冰珠虽然珍贵,但还不在我等眼中,只是长辈恰好中了火毒,需要玄元冰珠克制而已。” 求人求得这样强势,芙宓的子也被了起来,这人当她傻子玩呢,玄元冰珠都不放在眼里,他以为他是容昳啊?想她身为莲州的公主也不敢说这种大话。 “玄元冰珠,中州潘氏可能真的没放在眼里。”容昳淡淡地道。 芙宓虽然不认识潘氏兄妹,但是中州潘氏的名声她可是如雷贯耳的。这是三千州域最强大的盗贼家族。 潘方一听容昳点出他们的来历,脸一变,长剑就握在了手中。芙宓险些上当,她刚才真的以为潘家的长辈中毒了,毕竟她就是为了救她父皇才甘愿冒险的。 “玄元冰珠两位既然看不上眼,不妨另寻他物吧。中州易会虽然近在眼前,但时间也够你们另寻宝物了。”容昳道。 潘方死死地盯着容昳,不肯后退,潘圆却比她哥哥子沉稳一些,她拉住潘方,“我们走吧,哥哥。” 潘方看向芙宓,大约有一点儿在大美人面前不肯失去面子的意思,依然纹丝不动。可芙宓对中州潘氏却一点儿都没有好,这一家专抢各个大族的命子,不知道害了多少大族灭族,可谓是臭美昭著,奈何他们实力强悍,又很会隐蔽,才一直能在三千州域出没。 潘圆又拉了拉潘方,潘方这才道:“也好,就当咱们结个善缘。”临走前潘方又多看了芙宓一眼。 潘氏兄妹消失在茫茫雪原中时,芙宓这才双脚跳起来,不停地着手,“冻死我了,冻死我了,怎么办,怎么办?”天知道刚才她忍受得多辛苦。 玄元冰珠若真是那么容易被彻底收,刚才潘氏兄妹也就不用打芙宓的主意了。 “没事,只是你体内的金乌火和凤凰火需要时间才能炼化玄元冰珠的晶核。”容昳道。 “这么简单?”芙宓不太相信地看着容昳。 “就是这么简单。”容昳道。 “这可是玄元冰珠诶。”芙宓再次向容昳确认。 “井底之蛙。”容昳的话不无鄙视。 “你懂个啊。”芙宓跳起来,她可是玄元冰珠的第一受害人,也是第一受益人,寒水之居然让金乌火和凤凰火联合起来,到现在都还没彻底炼化它,就可以想见它一定是能和金乌火媲美的存在。绝不可能像容昳说的那么简单。 容昳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芙宓再想张口,就听见一串叽叽呱呱的鸟语从自己嘴里冒了出来,这比被言更羞辱人。 芙宓一把捂住嘴巴,用鼻子发音向容昳怒吼,不停地指着自己的嗓子。 “下次你再在我面前说脏话,我就让你一辈子都只能说鸟语。”容昳云淡风轻地道,丝毫不像是在威胁人,“嗯?” 芙宓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刚恢复声音,就赶紧道:“快走吧,别到时候冰族的人追来了,你又把我推出去当打手。”芙宓现在是彻底了解容昳了,这人的恶趣味相当严重。 “他们不会追来的。”容昳挥手召唤出九头驯鹿,拉着一辆雪橇车,领头的那一只鼻子上长着一颗红小圆球,可又滑稽。 芙宓好奇地摸了摸它的鼻子,“冰人为什么不会追来?是因为冰雪城毁了吗?”芙宓心底觉得万分歉然。 “我重新给了他们一颗玄元冰珠。”可以判断,只怕成会比原先这颗更好。 芙宓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昳,“你有玄元冰珠,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抢啊?” 容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芙宓被噎得无话说,“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救父皇吗?” “我并没有食言。” 容昳的确没有食言,他只是不那么尽职尽责而已。 芙宓在雪橇车后,鼓着两个腮帮子瞪着容昳的后脑勺。身为侍女她是没有资格和主人同乘的,所以芙宓只能吊在雪橇车的靠背上。 芙宓也不傻,她扶着雪橇车的后沿道:“天地有法则,上界之人不能干预下界之事,所以你才不能将玄元冰珠直接给我对吧?” 容昳没答话。 “可是不对啊,你为什么能将玄元冰珠直接给冰族呢?”芙宓不解地继续道:“我知道了,破而后立。正常情况下,玄元冰珠的威力我本无法抵挡,但是当一个人在生死边缘上挣扎时,潜能就能突破,何况当时还有潘氏兄妹帮我分担一点儿。” 芙宓越想越觉得正确,“所以,其实你是为了我好对不对?”芙宓戳了戳容昳的肩膀。 容昳就像一个入禅高僧一般,静坐不动。 “还有,这条冰裂是你搞出来的吧?哪有那么巧,潘氏兄妹刚好就钻了进去。没有他们的飞艇我可出不来。”芙宓觉得自己简直是聪明绝顶,把一切事情都给贯通了,“你好深的心机啊。”芙宓拍了拍容昳的肩膀。 不过芙宓公主实在有些得意忘形,她忘记了容昳对她的警告,下一秒她就被无情地扫到了冰面上,原地打了好几个圈才站稳。 芙宓狈地爬起来,也不气恼,她的嘴角含笑,因为她已经按捏住了容昳最大的把柄,傲娇又别扭的男人么,她芙宓公主又不是没经历过。 芙宓奔跑着追赶了上去,祭出捆仙索系在雪橇车上,让雪橇车拉着她在冰面上滑动。但凡能省力气的地方,芙宓公主就不想浪费力。 芙宓一边笑一边想,她就知道容昳肯定是喜她的,而且是喜惨了。撇开他的别扭不谈,先看看他做的事情,哪一桩不是为了她好?她的五行境只有木、火而行,如今增了水行,可以说是如虎翼。 至于容昳的别扭,那种喜一个人就恨不能时时刻刻欺负她的别扭,芙宓表示可以理解,容昳绝不是第一个这样对她的人。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