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的心脏又砰砰地跳了起来,他慌张地错开了视线,拿起了手边的鸳鸯喝了一口,甜得齁嗓子。 他皱皱眉看了眼手中的鸳鸯,又喝了一口确认,这次嘴角瞥了一下。 许骋边吃三明治边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觉得何烯年可得有点太超过了。 他看着何烯年,把三明治嚼出了咬牙切齿的觉。 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吃下午茶,没有察觉到这里有点微妙的气氛。 许骋在这儿呆了没多久就离开去赶晚上的饭局了,掐头去尾,就是吃完一个三明治的时间。 他走了之后何烯年也没有呆得太久就和李瑜一起离开了,他一个叔叔今天六十大寿,他得带上何坚一起去吃酒席。 众所周知,南城特产南狮,还有酒鬼。 何烯年从小到大吃席,往往是菜还没上齐,酒已经干了几瓶。 同桌的叔叔阿姨婶婶一个劲问他有女朋友没有,好歹也是个老板,怎么就不谈恋呢。 一句句地只往何烯年心口戳。 他被问得心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等给寿星敬完酒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宴席厅,打算上个洗手间就自己先溜回家了。 但是何烯年没想到这么巧,半个月没见到的人,今天短短几小时见了两次。 他进酒店二楼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头几乎埋到了前。 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估计又是哪个喝多了的酒鬼。 但是何烯年越走进,看这酒鬼的背影越觉得悉,他狐疑着走到酒鬼的身边,在旁边慢慢低下头看他。 破案了,这酒鬼是许骋。 “骋哥?”何烯年认出人来的时候不可谓不惊讶,许骋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明明当时和王总的饭局他都能滴酒不沾。 许骋听到声音顿了顿才转头看他,“烯年?” 许骋不知道是酒上头还是低头太久,抬头的时候头晕脑,眼前发黑,他晃了晃脑袋,脚步发虚着缓慢站直了身子。 何烯年怕他摔了,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的一边胳膊,没想到动作有点大,扯到了左肩的伤,疼得他冷汗都冒出来了,但是从他脸上看不出端倪,托着许骋胳膊的手也很稳。 许骋其实就晕了那么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了,但是看着何烯年紧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点脑壳发昏。 何烯年就这么把人扶着出酒店,随便找了张石凳和许骋坐下了。 许骋吹了会风胃里翻腾的觉终于下去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一点,后知后觉地对自己不磊落的做法生出点愧疚。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你应该也有饭局吧。” 何烯年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我是打算去洗把脸就溜了,没想到碰到你了。” “我还以为你饭局都不喝酒呢。” 许骋已经把眼镜摘了,他闭眼边摁着自己的鼻梁边说:“倒也不是。” “我和王哥了,不喝也没事,但是今晚不行。” 他笑了笑继续说:“我还没有厉害到在所有酒桌都能滴酒不沾。” 何烯年很识相地没有问酒桌上还有谁,也没有劝他少喝点。 一般能少喝的人都不会把自己喝难受,除非是没办法。 何烯年想了想还是说,“下次如果必须得喝的话喝慢点,或者吃点水果什么的,没这么容易醉,也好受些。” 许骋应了声好,两个人就坐在酒店门口吹了好一会儿风。 等时间差不多了,许骋站起身,戴上了眼镜,低头看着何烯年说:“回家吧,我得回去继续。” 何烯年默默叹了口气,这只是中场休息,要是喝到结束得喝成什么样子。 何烯年也站了起来,一脸担忧,“孙秘有来吗?” 许骋摇摇头,何烯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有人在面对喜的人对自己的关心时能无动于衷,许骋也只是个俗人。 还是个喝多了的、道德正在滑坡的俗人。 他低头看着何烯年,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蹙着的眉心轻轻弹了个脑瓜崩。 像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快到何烯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许骋就已经收回手端端正正站他跟前,跟什么也没做过的正人君子似的。 “别心我了,我有分寸,你也喝了酒,叫个代驾或者打个车回家。” 说完他转头就走了,留下何烯年一个人在原地发愣,他碰了碰刚刚被许骋弹过的地方,心跳这才后知后觉地加速。 许骋回到包间就被老易总和小易总一人劝了一杯酒。 其实今晚说是应酬,更像是叙旧,易家对于山涧画廊而言是金主,对于许骋个人而言是关系好的长辈,无论是那一层关系,敬过来的酒他都必须干了。 红的白的黄的酒在许骋肚子里溜了一圈,喝得他整个人都七荤八素的,刚在洗手间吐完一遭就见到了何烯年。 和他聊了一会儿吹了风酒也醒了不少,只能继续回包间醉生梦死。 等到席散了已经将近十二点了,许骋跟在两位易总身后,笑着说下次继续,送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几个人还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天易家的司机才揪着空把老板拉走了。 把人都妥帖送走之后,许骋脸上的笑脸瞬间垮下来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