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晗一行人抬头望向前方时,运河内停靠着一艘艘大船, 船身高耸, 看起来结实稳定, 船上还有好几间船舱。 运河周围还有零散的像秦凌晗现在?乘坐的小船一样的船只,从不远处行驶而来, 靠近大船, 看起来都是出去找物资的。 中年?壮汉和?船上的人示意了一下,一道木制的舷梯从大船上放了下来, 他马上催着着秦凌晗等人快些拿着物资上船,自己则是紧张地盯着着周围,确保其他船上的人没有看到他们那么多东西。他们一下子找到了这么多的物资,也害怕被旁人觊觎算计。 幸亏现在?大部分人都出去还未回来,留在?船上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大船和?大船之间又?隔得比较远,所以倒没怎么注意到秦凌晗这边。 秦凌晗一行人刚上船,一个年?迈的老者便带着船上所有人将?秦凌晗一行人给团团围住,对中年?壮汉说道:“船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能带外人上来。” 中年?壮汉将?两大袋物资打开?,里面当当的物资顿时就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又?和?老者解释了一番,老者打量了秦凌晗一行人一眼,见他们有男有女?,还带着孩子,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才?让围着的人退下了。 他收了粮食,又?命人给秦凌晗一行人分了最边上的一个船舱,说道:“你们就住在?这个船舱里面,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随便出来,若是你们惹出什么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将?你们扔下船。” “放心?,我?们也只是借贵船去往京城而已,不会给你们的。”秦凌晗回答道。 和?老者达成协议以后,秦凌晗一行人便在?大船上安顿了下来。 因?为给的物资比较多,老者给他们分配的船舱还算比较大,有一张宽敞的木板,小侯爷则是很识趣地找了一个角落缩着。 过了两,大船便朝着京城的方向启航了。 玉从未坐过船,受了一阵船身的晃以后,便觉得头晕目眩,面苍白,忍了好半晌,还是冲到船尾吐了起来。 而江岳烽也在?这个时候“蹭”得一声站了起来。 众人朝着江岳烽看去,只见硬朗的面容上泛起了不自然地红。 江岳烽也不管众人,径直走向船尾,步子越来越快,接着和?玉一样,在?船尾吐了起来。 众人看到江岳烽这副样子,都忍不住发?笑。 江岳烽一路上展现出来的都是强壮可靠的,还从没有这种虚弱的样子,这种反差萌,让众人觉得格外有意思。 就连林秋蝉也一边替他顺气儿,一边还笑话他道:“还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呢,结果大到了船上就变成软脚虾了。” 江林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爹爹,你怎么连我?都不如。” 江岳烽无奈地瞪了一眼儿一眼,却没有反驳的力气。 秦凌晗见状,回到船舱里面,从空间里面取了养生泉水兑进两个水囊里面,又?在?里面放入了几片薄荷叶,接着,将?水囊递给了两个人,说道:“喝点水缓缓。” 二人喝下水,清凉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舒缓了晕船带来的不适,两个人的面都缓和?了不少。 “小姐你的水可救了我?的命了。”玉抱着水囊,笑着对秦凌晗说道。 江岳烽虽然没说话,不过眼中也都是赞同之。 秦凌晗见状,悄悄给几人分了一些薄荷叶,说道:“上京路途遥远,我?们又?不适应船上的生活,哪怕现在?觉得没什么问题,时间长了恐怕也会有晕船的症状。你们每都来我?这边取一些薄荷叶放水囊中,舒缓一些状态。”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连绵的细雨伴随了他们一路,中间还夹杂了好几次的狂风暴雨,暴雨猛烈地袭击船体。船只晃动不已,将?人甩得东倒西歪,众人的状态都有些萎靡,要不是有薄荷水和?养生泉水,估计都要跑到船尾处吐了。 船上的这段时间,小侯爷倒是很识相,除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平时不在?秦凌晗等人的面前晃,而是跑到在?甲板上,目光殷切地看向京城的方向,只希望这艘船能开?快一点,快点送他到京城。 秦凌晗几人则是经常关起船舱的门,在?里面开?小灶。秦凌晗从空间里面取出酒楼的各种冷菜、糕点以及新鲜的水果给众人加餐。 新鲜的食材再?加上大厨的手艺,都让众人吃得极为足。 这样的子过了二十多,到了十月初,大船终是到了京城。 京城的地势颇高,所以洪涝并没有对京城影响到什么,快接近京城的时候,众人便已经能看到陆地了,还能看到不少从各处朝京城进发?的难民。 船只一路沿着航道航行,在?京城的渡口停下,船上的人也有序地下船。 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受到了脚踏实地的触,众人的心?情充了喜悦。 尤其是小侯爷,双目紧紧盯着京城的方向,两眼都是期待和?兴奋。 一行人一同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只是越接近京城,景象却越是萧条。 在?运河边上的是时候,秦凌晗只看到三三两两驻扎的难民,起初也没怎么注意,只当是他们是走累了,停下歇息,然而越靠近京城,这样的棚子便越发?多了起来。 就连玉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她问秦凌晗道:“小姐,为什么这么多百姓都驻扎在?京城外头?” 秦凌晗闻言和?顾光霁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她之前的猜测,恐怕成真了。 顾光霁低声说道:“恐怕这京城现在?没那马容易进去。” 和?秦凌晗预料的一样,到了京城的门口,密密麻麻的棚子几乎将?城门都围了起来,这些棚子由简陋的木材、破旧的布料和?拼凑而成,整体散发?出一股萧条混的氛围。 城门口驻扎了好几排士兵守卫着,他们整装待发?,间配刀,拦着不让人进城。 不少难民正在?与守卫吵吵嚷嚷,声音很大,传到了秦凌晗这边。 “为什么要把我?们拦在?外面?” “这里是天子脚下,我?们都是天子的子民,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我?们这些人,走了好几个月才?走到京城,经历了无数艰辛,路上死伤无数,却还是铆足一口气上京,就是指望着皇上能够救我?们一命,你们却弃我?们不顾!” “你们把我?们拒在?城门口,就是死我?们!!!” “你把城门打开?!我?们要进城!” 难民都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来的京城,只想在?京城讨个活命的机会。结果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自然是不甘心?,被人煽动了几句以后,便闹着要闯京城。 然而守卫却是毫不留情地将?出手中的刀刃,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难民全部杀了。 带血的刀子对准了城门口的众人,守卫看着目恐惧的众人,拔高了音量说道:“在?城门口聚众闹事,挑衅天子威严,格杀勿论?!” “你说自己是平民百姓,就是平民百姓了?最近这段时间,有不少南蛮之人假装是难民,混入京城引发?□□。因?此为了京城的安危,你们任何人,除非京城里有人能够明确证明你们的身份,否则都不得进城!” 有了这些被杀死的人做威慑,那些还在?闹的百姓顿时认怂了,只敢恨恨地看着守卫,然后退开?了。 守卫见他们老实了,让人搜刮了那些死去难民身上仅存的物资,然后便让人将?尸身搬走了。 这种雁过拔的行为,引得周围难民非常不,却也只是瞪着他们,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自己也成为刀下亡魂。 秦凌晗看着这一幕,神情幽暗。守卫的意思,她算是听明白了。一般的难民,若是没有点关系,是本进不了城的。 秦凌晗旁边的一个妇人小声说道:“说什么南蛮,都是借口,方才?有一个商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不也进去了。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呗。” 不过妇人也就是嘴上抱怨两句,不敢真的说出来让守卫听到。 在?秦凌晗思索的时候,排在?秦凌晗前方的一对中年?夫妇正好接受守卫的盘查。 因?为发?生过之前的情况,那中年?男子有些恐惧的看向守卫,一脸讨好和?卑微道,他拿出了一张地契,小心?翼翼地展开?在?守卫的面前,说道:“守卫大人,我?们夫俩原本就是京城人事,这是我?们的房契。” “我?们之前是去利州经商,这才?刚找船赶回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 男子说着,小心?翼翼将?一锭银子上去,赔笑道:“大人,您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守卫眼神不耐的审视着面前这对夫,用手掂了掂男子递来的银子,冷笑道:“虽说这有地契也算,不过你应该也知?道京中如今的形势。” 守卫说着,贪婪地目光直直望向男子手里拿鼓鼓囊的包裹道:“你这点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这……”中年?男子与妇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中年?男子小心?地问道:“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如今京城形势不同往,想要进京,就必须缴纳人头费!看在?你们本是京城人的份上,我?也不多要,就拿20两银子的人头费出来吧!” 男子闻言面迟疑,20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绝对不算小数目,可为了能回到京城,跟京中亲人团聚,男子最终咬牙道:“行!20两就20两!” 说罢,男子从怀中又?取出两块银子递给守卫,说道:“大人你看,这些银子,再?算上方才?给您的那一锭银子,加起来总共20两银子,我?们是不是能进去了?” 一旁的守卫闻言道:“你说什么呢?刚刚你递来的银子不是孝敬我?们的头儿的吗?怎的现在?又?要合并计算了?” 中年?男子脸一下难看起来,刚刚他递上去的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原本想着再?稍微再?一些就能进城了,眼下怎么那十两银子就成孝敬对方的了? 男子蹙眉想要说什么,不过他娘子明显被刚刚的情景吓怕了,赶忙拉了下自己相公说道:“别计较这点银子了,现在?能进京就成。” 守卫听到这话目光不怀好意的打量了那妇人几眼,笑这竟然伸手在?他娘子脸上拍了拍道:“看看,还是你家这娘子懂事。” 妇人尖叫着推开?了守卫,一下子就缩到了中年?男子的怀里,用恐慌不安的眼神看着守卫。 中年?男子见状,一下子就来了火气,将?自己的娘子护在?身后,说道:“不带你们这么欺辱人的吧!我?们给银子就是了!” 说着将?10两银子递了上去,赶忙道:“现在?20两银子补齐了,敢问大人我?们现在?能进城了吗?” 守卫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笑着说道:“算你有几分眼,行了你进去吧。” 男子见状赶忙拉着娘子往里走,结果才?走了两步,守卫的胳膊却拦在?子身前,冷笑道:“我?说你可以进去了,可没说让你娘子一起进去。” “你到底懂不懂动什么叫人头费啊?你刚刚支付的20两银子只能你自己进去,你娘子如果也想进去,再?20两出来!” 方才?的20两银子已经是男子全部的家当了,此刻他断然是凑不出这么多银钱的。 看到对方这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他当即涨红了脸,说道:“你们这也太欺负了吧?刚刚那京兆府尹的亲戚不是只了10两银子就进城了吗?怎么道我?们头上不但翻倍,还要按人头算?” 守卫看着男子,面不屑道:“人家是府尹的亲戚,你们也是吗?现在?这世道,我?就是道理!你们拿银子走人,没银子就赶快给我?滚蛋!” 男子知?道今是没那么轻易进城了,当即说道:“你把银子还给我?们,我?们不去了还不成吗?” “还你?”守卫的眼睛眯成一条,眼角挑起,出了轻蔑和?嘲来,“这可由不得你!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银子你说给就给,说拿回去就拿回去?” “你!”面对对方这等无赖行径,中年?男子怒目圆睁。 守卫的嘴角微微上翘,继续说道:“你们若是实在?是没钱,官爷我?倒也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把你们手里的地契抵押给我?,我?便放你们入城。押金就按一五十两来算。反正你们若是入不了城,拿着这个地契也没用不是吗?” 中年?男子看着守卫眼中的贪婪,当即明白了他搞这一出的目的。他打一开?始,就盯上了他们的地契! 京城的地契,哪怕是一间小屋子,也是价值连城。 五十两银子,他们哪有本事在?一之间凑出来! 男子看着眼前这些凶悍的守卫,也知?道继续争论?下去也不可能要回来自己的银子了。 当即说道:“打扰官爷了,那些银子就当是我?们买教训用的,我?们二人不进城了。” 男子说着,握住了娘子的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守卫见到中年?男子就这样离开?了,眼神顿时就变得狠了起来,目凶光。 清脆而锐利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刀刃入的声音,中年?男子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心?口处,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血在?他的前渗透,渐渐染红了他这件衣裳。 中年?男子直倒了下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众人只来得及听到妇人一声惊叫声:“相公!” 她扑在?男子的身上,拼命用手按着伤口,却怎么都止不住血迹,泪水浸了妇人的脸颊,无助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嘶哑着声音说道:“救救我?相公,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