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在夜里泻着银光,夜晚用星星的献礼包裹天空,世界变得如此沉静。 被到机车后座,夏清秋终于安静下来,从后面怀抱着柳燕来假寐。 机车如线般在马路上行驶,二十分鐘以后,他停下车,轻轻摇晃女孩肩膀,夏清秋睁开眼睛,猛然想起背包里存放的东西,七手八脚地从包里拿出。 柳燕来掏出钥匙开门,回过头便看到她脸酡红,眼瞳彷若星光般光溢彩,双手则捧着一个小袋子,这是在搞哪一齣戏,他纳闷的想。 「刚刚忘了拿给你,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嗯。」柳燕来反应平淡地接过礼物。 见她还坐在机车后座上傻笑,丝毫没有下车的打算,心烦意的柳燕来咬咬牙,伸出手想要扶她下车,夏清秋却误会他的意思,跳了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怀抱。 柳燕来被撞得头昏眼花,差点就往后倒下,幸好在最后关头他还是住了,低头望着这个小醉鬼,平静的面孔终于忍受不住的裂成两半,「你是想杀了我吗,混蛋。」 夏清秋却好像没听到般,脑袋瓜在脖颈边小幅度的甩了甩,引得他脖子一阵搔,更过分的是她的手指居然还大胆地抚摸着他的锁骨,她简直是要上天! 柳燕来气得想要把她扔出去。 然而现实是,他不仅要忍受怀里的人时不时的扰,还要抱着她艰难地坐电梯上楼,然后艰难地走过走廊,到达他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装潢成欧风设计的房间,整体看起来带有一种低调奢华的风格,十坪大小的空间隔开了客厅和卧室,舒服又井然有序的布置瞬间掳获夏清秋的心。 「你待在这里别动。」柳燕来把她放在沙发上,走进卧室找衣服。 贴身的衣服刚刚已经在超商买了免洗版,至于衣服和子也只能用他的将就。 夏清秋傻里傻气地四处张望,又用手轻轻抚摸沙发,受到手上柔软的触,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充新奇。 现在的她子如小孩一般反覆无常,很快就摸腻了,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想找竹马,这时柳燕来拿着衣服推开半透明的门,见状皱眉道:「不是让你别动吗,要是不小心跌到磕出伤口明天又要赖我。」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上前抱住差点就跌倒的女孩,夏清秋怔怔注视他的脸,吶吶道:「燕来,你对我好好喔。」 柳燕来莫名有种不祥的预。 「你买食物给我,帮我拿背包,还说会保护我,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好的不真实。」说着说着,眼眶便开始泛红。 她把人扑倒在地,「现在对我好的是你,当初让人不要纠的是你,那个说疏远就疏远的人也是你,然后让别人代送一封敷衍潦草的告别信的还是你。为什么呢,你那么多变,当我以为我们情很好的时候,你突然开始躲着我走,躲不过就奚落,奚落得人抬不起头,我那时候想,或许自己真的是一个累赘,又想可能是藏在心里隐密的情愫被你察觉,所以你走的越来越远,远得连背影都找不着了。」 着柳燕来,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珠,嗓音嘶哑道:「现在你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面前,对我嘘寒问暖,问你是不是因为偽装情侣,你没有否认,你可能心里觉得我傻,但我是真的搞不懂你的意图,一个分开三年并且总是做着关于你噩梦的人要怎么去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我的深渊,哪怕有多好我都觉得不安定、如履薄冰。」 「但是我仍然喜你,在我心里,你的坏远远不及你的好,我可以假装不在意过去,虽然你是深渊,但我依然会不顾一切纵身跳跃。我是个绝望的人,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柳燕来静默地望着她,在她的脸上看到痛彻心扉、愤恨不平、情深意切。他的手犹豫不决地停在女孩的发梢边,最后搂着她的脖子,一手则支撑地面让他上半身坐起,失声道:「别哭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面纸替她擦拭眼泪,双眼里似是装着一个苍苍茫茫的大海,表面水平如镜,仔细窥探便会发现到暗藏于底下的惊涛骇浪。 他的安并没有起到好的效果,反而让夏清秋眼落掉的更兇,却逞强道:「我没有哭。」 「是,你掉的是人鱼的珍珠。」柳燕来无奈地叹气,良久,才轻轻说了一句,「你说的那些,以后不会再做了,对不起。」 简单的一句话对个彆扭的他而言十分难以开口,说罢又觉得声音小了,看着夏清秋呆滞的表情,心一横,张开嘴道:「对……」 夏清秋却反应过来,眉开眼笑道:「嗯,我原谅你。」 她的笑落在柳燕来的眼里,就如耀眼的太般灼伤眼球,他受到身体彷彿有股化不开的浓酸在侵蚀着自己。 陡然间,他忽然想笑。 「哪怕喝醉了也这么傻。」他故自喃喃低语。 然而这世上最傻最笨最蠢的其实是他。 他听到夏清秋问:「燕来,你喜我吗?」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他看,眼里充着希冀。 「……喜。」 「那我可以亲你吗。」 「可以。」 得到许可,夏清秋立刻抬起头轻触他的,齐齐闭上眼睛,气息融。 空气一时陷入寂静,窗外的月光静謐而温柔,屋内的悸动怦然而甜,情意绵绵、似水柔情。 周遭的事物都像是被模糊一般,时间彷彿忘记行走,万籟俱寂,声音却像是被浸入水中,被一一放大,彼此都听见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空气越来越燥热,他们的吻却依然生涩笨拙,不带着任何情及念,只是繾綣的温存着。 经过漫长的轻吻后,两人的分离,夏清秋双眼离,脸緋红,柳燕来则撇过脸,深一口气,直到神情变得正常后,才咳声道:「你该去洗澡了。」 夏清秋拿着他递过来的换洗衣物,走两步就回头,柳燕来无可奈何地牵着她到浴室门口,淡笑说:「我在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帮你洗澡,一整天下来你也很累,洗完澡就睡,好不好。」 他越来越练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要是柳燕来的同学站在这里铁定会惊呼有魔歪道夺舍他了! 夏清秋才不甘愿的说好,走进浴室里。 柳燕来脸上的微笑瞬间消退,他拿出到家时收到的小袋子,拿出了里面的饼乾以及一张阿勒做成的书籤,书籤旁又附着一张手写的卡片。 卡片上只有短短几句诗词。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有如曇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的美的灵。』 这是普希金的一首诗的节录,他记得诗的结尾这么写道:“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心中的一切又重新復甦,有了倾心的人,有了灵,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情。” 一字一句组合起来成了隐密的告白,或许她原本只是打算送出礼物,等着他在拆开时发现,然而差错下,她亲口告知她的心意,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喜自己,但是她没有问,而是化作主动,将往的剑柄递给他决定。 因为她知道,柳燕来从来都是个体面人。 放下卡片,他站在镜子前审视着面苍白的青年,眼神里闪烁着冷厉讥誚的光芒。 他的世界摇摇坠,翻覆倾斜、濒临瓦解。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