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之中,少年微微侧身, 挡住刺骨的寒风,眉梢眼角是止不住的笑意缱绻, 周遭风雪依旧,唯他摇曳。 辛如练不是很喜和人靠这么近说话。 一来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侵略,二来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 无论是哪一种,对一个领兵作战的将帅来说都是致命的,她不允许自己陷入任何一种情况。 稍稍退后一步,辛如练当没听见赵断鸿后面那句话,看着他的眼睛想了想,问道:“赵元帅会切洋葱吗?” “洋……洋葱?”赵断鸿没反应过来,有些怔愣。 刚才她们不是还在说帮忙的事吗?怎么话题突然就跳到洋葱身上去了? “赵元帅若是不会也不必勉强,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辛如练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当下又补了一句。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赵断鸿当即开口打断:“会,我当然会,我最会切洋葱了,怎么能叫勉强,我求之不得!” 虽然不知道辛如练问这个问题是想做什么,但不管什么,先答应了再说。 心里到底过意不去,辛如练郑重提醒:“赵元帅,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赵断鸿挑挑眉,“我为什么要后悔?难不成洋葱还会吃人?” 见他如此,辛如练也不再多说:“那便有劳赵元帅了。” “辛将军不用跟我客气,洋葱是现在就要切吗?需要切多少?”赵断鸿一边说一边就要袖子,大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辛如练往街头那边的酒楼看了看:“此事不急,我先请赵元帅吃顿饭罢,就当答谢赵元帅方才仗义出手。” 若是先切洋葱,估计赵断鸿今是没机会再吃饭了。 “吃饭?好啊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就是让辛将军破费怪不好意思的,这样,下顿我请。”一听辛如练要请他吃饭,赵断鸿点头如捣蒜。 难得有和辛如练独处的机会,他怎么会拒绝。 不过听得辛如练说什么仗义出手,赵断鸿一时讪讪:“辛将军折煞我了,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张着嘴说的人,辛将军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其实他已经够收敛的了,念着是在大齐,怕给辛如练带来麻烦没直接动手,要不然砸过去的就不是雪球而是他的拳头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辛如练便带着赵断鸿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是大齐最繁华的地方,无论是南来北往的商人行客,还是论古议事的官员士子,来送往都喜往这里走。 辛如练和赵断鸿一出现就引得酒楼里的人都有意无意朝她们看过来。 不仅是因为二人容貌风姿都是极佳,毕竟漂亮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引人的,还因为如今她们二人也算是京城里的每必谈的人物。 前不久辛如练在辛府和赵断鸿一唱一和闹事的热度还没过去,这不,前些天她跟赵断鸿一起从外面回来的事又增了新的谈资,更别说这当中还掺杂着大福寺方丈批命,宋三公子病重,明昭太子受伤等事,就算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如今见到正主来了,先前还热闹的酒楼一时间都安静了不少。 赵断鸿的目光在那些吃饭喝酒的人身上肆意地扫了扫,哈了一声:“我倒不知这大齐的酒楼还有如此规矩,见到人来了还主动停杯投箸行注目礼的。”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脸顿时不自然起来。 辛如练没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和店小二说了几句,要了个包间,又点了几个醉仙楼的招牌菜,想着赵断鸿不能吃辣,点的都是些偏清淡口味的。 一番安排后,辛如练便和赵断鸿上了楼。 店伙计没一会儿就把饭菜端了上来,因为只是单纯地请吃饭,辛如练也没要酒。 席间赵断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辛如练时不时应和两声,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但每每应和都能说到点子上,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宾主尽。 二人吃完又叫人进来收拾,按照事先辛如练的吩咐,没一会儿就有人送上了洋葱。 两大筐,足足三十斤。 一同上进来的,还有菜刀和砧板。 众人也不知道楼上雅间里那两人在做什么,自从二人上去后就怀着一颗八卦的心往那边瞅。 刚刚见得店伙计挑了两筐洋葱上去,不由得疑惑。 这来酒楼不都是吃饭喝酒的吗?怎么还用上洋葱了? 雅间内,赵断鸿抓起一个紫咚咚圆丢丢的洋葱抛起又接住:“要切块切丝还是切丁?” 这两筐洋葱的品相都不错,看来今年农庄的收成还行。 辛如练沏了杯茶递给他:“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你切洋葱?”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在宋府门口那般。 先前她问他为什么不问她是什么事。 现在她问他为什么不问她要他切洋葱。 他这般真诚相待,她却要利用他。 想到这里,辛如练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掌中的茶杯也受力被握得有些咯吱作响。 见她如此,赵断鸿冲她展颜一笑:“这有什么好问的,辛将军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不用跟我说的,辛将军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说过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辛将军不必有心理负担。”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