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书也是跟着晏行舟风里来雨里去见过世面的,见此情况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飞上去跟着拼杀,要么逮着机会就上去啄人的眼睛,一啄一个准,要么就撅着股人一脸黄白之物,一一个狠。 两人一鸟就这么配合默契,倒是也没吃亏。 就是这些人实在狡猾,打退一个就补上两个,打退一群就冲上来更多,这样下去,长久的车轮战就算不把人杀死,耗也能把人耗死。 辛如练微微气,抵着晏行舟的背低声道:“待会儿我们把主攻西南方,那里的防守比较薄弱,别恋战,趁机打开一个豁口就可以。” 知道她是在计划逃跑路线,晏行舟点头:“我先上,练儿现在可是我的军师,冲锋陷阵这种事我来。” 说罢,也不管辛如练同不同意,率先向西南方发起攻击。 辛如练无奈。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这种生死关头都还记得开玩笑。 什么军师,什么冲锋陷阵,分明是要自己先去扛下敌人的攻击,还非得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脚尖一动,辛如练紧随其后。 两人虽是第一次并肩作战,但都能跟得上各自节奏,很快,包围圈就被硬生生拨出一个豁口。 辛如练招呼乡书,趁机洒了一把雪混淆那些意图追上来的人的视线,转身拉着晏行舟就跑。 等到雪雾散去,地上只留下杂的脚印,再不见人影。 晏行舟跑着跑着,突然笑了起来。 辛如练不明所以。 晏行舟没等她开口问,顾自笑道:“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亡命天涯的鸳鸯?” 辛如练被他这比喻呛了一下。 这都什么跟什么? 都快被人追杀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居然还能联想到鸳鸯身上,这人是得多心大。 “你似乎很喜笑?”辛如练问他。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接倒是显得无趣了。 当然,她这句话也不是无中生有。 自打遇见晏行舟以来,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笑。 除了昨天被她三言两语给气哭了那次,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却又不让人觉得假。 晏行舟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练儿不喜?” 辛如练状似无意道:“相比看人笑,我更喜看人哭。” 因为哭就会泪,而她可以通过眼泪探听他人心声。 虽然目前只能似乎听到晏行舟一个人的。 晏行舟再次愣住,不过也只是片刻,旋即笑出声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辛如练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一开口就笑成这样。 晏行舟笑罢,开口解释道:“当鹰帅双眼通红从醉仙楼出来,隔天瑾王便捂着眼睛从宋府回去,外面的人都在猜测这二人为什么在练儿面前不能自已,敢情源头在这里。” 他悠然自得,全然不像被追得仓皇逃窜的人。 辛如练哑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这个吧。 她很想问问晏行舟是从哪里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 他不是一直没出过宋府吗?怎么外面一有些风吹草动他都知道,还比她这个当事人知道得早。 他有这么闲去听外人说闲话? 不过一想到晏行舟能做出装瞎的事,辛如练就释然了。 他确实很闲。 晏行舟忽又问辛如练:“所以我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既然练儿喜看人哭,那他是不是不该笑? 辛如练无语了:“该跑了,太子殿下。” 还哭什么笑什么,人都追上来了,再不跑快点就真得哭了。 这一次的人比上一次的还要多,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且这些人对她和晏行舟都是无差别攻击,完全看不出是冲着谁来的。 实在不妙。 辛如练拍了拍晏行舟的手:“分头跑,回头城隍庙碰面。” 既然对方攻击不分主次,那就只能分散敌人的人力。 晏行舟也知道两个人一起目标太大,且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分开跑反而是对辛如练最大的保护。 当下同意辛如练的决定:“好,练儿多多保重,不然我可就要在城隍庙内长跪不起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晏行舟便引着追来的人往另一个方向去。 辛如练甚至没反应过来,晏行舟就瞬间消失在眼前。 这个人,做事从来都这么快,一点儿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前面又是军师,又是鸳鸯的,现在还来个长跪不起。 辛如练无奈,点了点肩头的黄鹂:“乡书,跟上你家主子,保护好他。” 乡书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它主子刚刚才下令让它留下来保护辛如练,它怎么敢违逆。 当然,它也不敢和辛如练作对,只是在惹怒晏行舟和惹怒辛如练之间选择了更为合适的结果。 相比之下,辛如练更需要它。 见乡书不动,辛如练也没有办法,再次快步跑去。 二人一分开,身后追击的人也立即分作两行,一行跟上辛如练,一行跟着辛如练。 见状,辛如练不由得更疑惑了。 这些人到底是受了谁的命?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