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算是说到宣首辅心里去了。 他当然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再次发生,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儿。 昨听人来回禀,说是见了血,漫山遍野的腊梅都被血染变了。 他的女儿自小被他保护得好好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以至于他听完哭晕了两次,也是今早才进见谢景谙。 宣首辅拭泪,年近半百的老臣几乎是老泪纵横。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谢景谙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通知他。 他身为臣子,本就担任着劝诫皇帝的职责,但时至今,有些事已经不同了。 他的女儿还在他手上,平里他还能冒死进言,但这个关头是万不能得罪谢景谙了。 况且一国皇帝放低姿态如此,又是一口一个国丈,又是端茶倒水,他要是再不知好歹,那就说不过去了。 思及此,宣首辅向谢景谙道:“陛下可否让我见见青檀?” 自己女儿遇刺,他如何不担心着急,家里听说这件事都作一团了。 谢景谙这次倒是硬气起来了,面带苦恼之,看起来很是为难:“不是朕不让国丈见檀儿,而是后之地,实在是不允许朕让国丈与檀儿相见。” 后不得干政,同样外男也不得踏入后半步。 既然这老东西最是守礼刻板,那他就像他之前一样,拿规矩说事。 宣首辅一愣。 方才不还说规矩不破不立,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谢景谙无奈道:“朕既然同国丈结为姻亲关系,盯着的人只怕不少,就等着揪我们的错处,朕未经册封大典便把檀儿接进里,已经是破了规矩,明上朝指不定得被多少官员指着鼻子骂,要是再让国丈进后看望檀儿,到时候估计全天下的人都得说檀儿恃宠而骄,国丈不知进退了。” 宣首辅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最后这句不知进退是在点他,谢景谙能同他好好说这么久的话,已经很难得,放平里只怕早就赶人了。 “陛下……”宣首辅还要再说些什么,谢景谙已经先一步开口打断。 “国丈放心,朕向你保证,立后大典上朕一定给你一个惊喜,定叫檀儿毫发无损地站到你面前。” 他都这样保证了,宣首辅自然不能再说些什么。 询问了几句宣青檀的情况,便红着眼睛走了。 宣首辅一走,谢景谙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个干净。 要不是还需要这老匹夫,他还真是懒得做戏。 拂袖坐去一旁,谢景谙忽又笑了。 他不仅会给宣首辅一个惊喜,还会给阿练一个惊喜。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辛如练这个人。 有的只是他的皇后,宣青檀。 他和她会重新开始,就像回到从前那样,只有彼此,再没有别的人,别的事。 · 驿馆 褚谦披着狐裘披风,气冲冲地怒指豹将:“谁让你动辛如练的?不是说好的只取晏行舟命吗?你没本事找到晏行舟,对她下手做什么?” 大福寺方丈公布批命结果那,他原本是想和辛如练达成合作的,结果辛如练不在乎什么批命,也不理会他送她掌金銮的提议。 还是豹将找到了他,说什么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可以和他合作共赢。 他的敌人自然是晏行舟。 既然褚楚久久不退婚,那他就解决掉和她有婚约的人,这样她就不会嫁到大御去,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可谁能想到,豹将居然背着他对辛如练下手。 他是想死晏行舟,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对辛如练做什么。 昨郊外那一场混战如此惨烈,他虽然不在场,但在驿馆也听到了火雷爆炸的声音。 事后去看,除了地的血,尸骨都不曾留下一具。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对辛如练下手。”豹将一把拍开他的手,冷笑道,“怎么,瑾王难不成也看上她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她辛如练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个凑上去。” 他们鹰帅是这样,大齐皇帝是这样,就连大乐瑾王也是这样。 当真是被鬼了心窍。 看来他一开始就想死辛如练的决定没错。 此女就是祸水,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得祸害多少人,瞧他们鹰帅,大好男儿,为了她都做了什么事。 豹将嗤声。 辛如练身边确实无懈可击。 但好在老天有眼,让他抓住了辛如练的软肋。 几经打探,发现辛如练和宋培印的远房表亲,那个叫茶漪娘子的妇人走得很近。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恰巧碰到那妇人出来采买东西,他就叫人绑了那妇人来。 写了一张纸条丢在宋府门口,原本是想让辛如练来换的,但直接点名辛如练恐有些司马昭之心。 于是就写成了让宋砚清来换,怎么说那什么茶漪娘子也是宋府的表亲,让宋砚清来也是合情合理。 宋砚清那病秧子,他来也解决不了什么事,辛如练要是真对这位茶漪娘子不同,必然也会跟来。 他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辛如练还真来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妇人也是个强硬的,为了不让辛如练受他威胁,竟然主动撞上长剑求死。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