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也不知道。 她确实是被宋砚清救下的,但她并没有见到宋砚清。 城外赏梅前一天,宋砚清的人找到了她。 给她说明了来意, 还教给了她易容之术, 派人暗中保护她。 她也不是个拎不清的,她虽然在京中素有才名,但谢景谙都没怎么见过她,怎么可能突然昭告天下要立她为后。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景谙要把她推出去当靶子。 这个猜想也在昨天赏梅时得到了验证。 如同宋三公子宋砚清所说的那样, 谢景谙就是想死她, 然后让别的人代替她,以她的名义活着。 虽说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 可她又不是她爹那般愚忠的人, 君要臣死,她让那人当不成君不就得了。 梅林事件一出, 宋砚清的人救下了她,在谢景谙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瞒天过海。 她不说为了自己, 为了宣家,就算是投桃报李,也该有所作为。 于是易容进,做了辛如练的侍女,来接应辛如练。 听到她这样说,辛如练垂眸,眸光渐渐黯淡。 还是没有晏行舟的消息。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中了这么多冰箭,还有火雷毁尸灭迹,就算九州五国再怎么把晏行舟神话,他也终究是个凡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活下来。 就算中箭侥幸不死,躲过了火雷,可是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的娘亲和晏行舟,都死在了那一场冰与血的汇中。 辛如练心中悲痛,几乎痛不生,碗里的粥怎么也喝不下了。 “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宣青檀把她扶到榻上躺着,给她掖了掖被子,便悄声出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榻上的辛如练忽然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抬起手微微转动,受着经脉间不断游走的一股冲力。 很浅,很缓,一丝一缕,慢慢汇聚到丹田之处,与她早就破败不堪的内府融。 这觉,很陌生,又很悉。 陌生是因为自从和大燕最后一战结束,她就再也没受过这股源源不断的力量。 悉则是因为她自小便和这股力量打道,是习武之人才有的。 这是内力。 她的武功恢复了。 辛如练忽然有些恍惚。 她的武功不是早就没了吗?这股内力是从哪里来的? 想起晏行舟落崖前了一颗药丸给她,辛如练稍微一转便明白了事情缘由,心头没来由一梗。 他在临死前都还想着她,为她打算。 辛如练闭了闭眼。 那么多人为她而死,她欠下的债,这辈子估计都还不完了。 这厢 如同谢景谙所说,今大朝会上因为他把宣青檀提前接到里,文武百官吵成了一片。 谢景谙全然当作没听见,视线扫过阶下唾沫横飞的官员,并没有看到宋培印的身影。 以往和宣首辅必然争个高低的宋阁老今告假没来,对别的官员来说是稀奇事,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死了一个儿子,他当然没心情来上朝。 长子早夭,次子溺亡,幺儿绵病榻二十载,到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谢景谙支着额头,嘴角冷笑。 宋砚清已死,接下来就是宋培印这个老家伙了。 他也不管朝堂上怎么争吵,怎么说他不讲祖制,就这么冷眼看着,让宣首辅一个人舌战群儒。 反正宣首辅要是不替他说话,那他们宣家也就完了。 众人说不得他这个帝王,难道还怪不了他们宣家? 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又怕谁。 朝中争执不休,高总管忽然凑到谢景谙耳边低声道:“陛下,娘娘今早喝了一口粥就睡下了。” 谢景谙眉头一皱。 就吃这么点儿?这怎么养得起神气。 “让秦沈译去看看,她昨晚疼得厉害,一晚上都没怎么好睡。”谢景谙道。 饶是点了她的睡,但她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明明疼得直咬牙,就是不肯喊疼。 他都已经尽量避开她了,但是那个宋砚清死活守在她身边,这样一来就免不了伤到她。 好在宋砚清最后死了。 他派人去悬崖底下找过,尸体被山间的野兽给撕成了碎,现场残留的块有被冰箭中的痕迹,零星的衣衫残片也能证明死的人确实是宋砚清。 解决了心腹大患,谢景谙长舒一口气。 扎在心头那刺总算是拔出了,只是让他苟活了这么久,还真是便宜他了。 谢景谙挥了挥手,高总管领命下去。 午间时刻,辛如练睡了一觉醒了。 许是因为内力慢慢恢复了的原因,她这一觉睡得比昨晚好。 秦沈译在坤宁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之前因为辛如练睡着,他也没敢打扰,顾自在外面等着。 此刻辛如练醒了,他便拎着药箱跟着宣青檀进去。 辛如练摸了摸头发,又搜了搜身上,果然,藏剑簪和她所有防身武器都被清走了。 谢景谙到底还是太了解她了,什么都不给她留下,就连她藏在指甲里的暗器都收了去。 正要去妆台上拿一防身的簪子,宣青檀已经领着秦沈译进来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