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擦,但越擦越多,越擦越脏,最后干脆抱紧褚楚,和她相互依偎着。 等到仇行世再去探时,早已没了呼。 第98章 不介意让你更恨我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 夜里起风,京城又下了一场雪。 崎岖山路上驶过一辆晃晃悠悠的马车,叶观礼催马扬鞭,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眼角余光瞥到马车帘子掀起,他还以为是山间冷风灌的, 正要伸手去拉一拉, 却看见一只纤纤素手挡着车帘。 顺着修长手指的主人看去, 便见女子额头着纱布,其下隐隐渗出血迹,面微白, 衬得眉心的三叶花钿越发刺眼。 叶观礼眉梢飞挑,还未开口笑意便溢出了眼底:“小美人,你醒了?” 外间风雪寒凉,褚楚被冻得瑟缩了一下脖子, 但也学着叶观礼的口吻勾了勾角:“辛苦了, 叶老板。” 当初在大御,她以婚约提出和晏行舟做易,那个时候晏行舟便悄悄介绍她们认识了。 至于撞柱假死,不过是她和叶观礼做的局。 她被褚谦强制带来宋府那晚, 半夜惊醒时茶漪娘子来看她, 给了她一颗假死药。 茶漪娘子语重心长对她说了许多,让她以后不要用自己的命做傻事, 不值得。 就算遇到不得不用命成事的时候, 假死药也足够了。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用不上这颗假死药,没想到在大齐皇那个饯行宴上倒是派上用场了。 虽然中途出了点儿意外, 但好在结果也不差。 褚楚了鼻子,肆意受着山间的冷风。 原本是想着她在饯行宴上假死。 如此一来, 大御明昭太子在大齐下落不明,再加上她这个大乐帝姬死在大齐,这两件事加起来,足够辛如练摆现在被囚的局面了。 只是她没想到仇行世会突然横一脚,说出那样的话,引得褚谦疯狂如此。 褚谦死前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不是大乐的韶宁帝姬。 辛如练才是。 他以为他这样说就能离间她和辛如练之间的关系,真是可笑。 她既然叫辛如练一声姐姐,那就永远不会被他人三言两语轻易离心。 不管谁是帝姬,她既然做了这个契机,就不会半途而废。 “小美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叶观礼马鞭甩得脆响,笑着问她。 褚楚轻轻按了按阵阵发疼的额头,撞得有些狠了,到现在都还疼得厉害。 “当然是回大乐召集兵马,讨伐大齐,我大乐的瑾王在大齐死得不明不白,大齐帝王自然得给我们一个代。” 原本是要以她的死来把局势搅浑,现在褚谦死了,她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只希望辛如练能等着她来。 · 长公主府 祝从浓屏退所有人,把垫桌脚的一本《闺语》给取了出来。 因为垫在瘸腿桌脚下的时间有些长了,书本封面已经微微变形,上面也积攒了不少灰尘。 长公主府里什么都是最好的,但凡有点缺陷的都不会出现在祝从浓眼前。 唯独这张桌子瘸了个腿还被摆在正厅里,很是显眼。 人们来来往往总是忍不住去看这桌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当视线扫到那底下的《闺语》时,就面红耳赤地撇开目光,再也不敢多看。 是以婢们洒扫时,总是红着脸避开,久而久之,上面就布了灰尘。 祝从浓拂袖把书本上面的尘土掸去,拿着它顾自坐去了一旁。 书页翻动,里面掉出来一张明黄卷轴的内页,盖了玉玺印章,但上面什么都没写。 手指敲着桌面,祝从浓视线落到虚空。 这还是她的母妃为她求来的。 是母妃,而不是母后,因为她的娘只是个妃子。 她的父皇曾表示要抬她的母妃为一国之后,但因为她的母妃入前嫁过人,一直被文武百官反对。 她其实并不是父皇的女儿。 母妃进时就已经怀上她了。 只因她的父皇看上了她的母妃,用皇权把母妃和她的亲生父亲拆散,强行掳到自己后做妃子。 她的亲生父亲拼命阻拦,却被她的父皇砍杀在马蹄之下。 母妃一直都不父皇,或者说一直都恨着父皇,带着恨意生下她的胞弟,又带着恨意离去。 因为恨,母妃一直不喜她那个同母异父的胞弟,只一次次告诉她,她没有生过谢景谙这个孩子,谢景谙不是她的孩子。 以至于她从小养在母妃膝下,而谢景谙则跟在父皇身边接受教导。 父皇也知道她不是他的孩子,但仍旧给了她长公主的封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无上尊华,还破例让她随母姓。 父皇待她极好,可每每享受着他给的君恩雨,祝从浓就会想起她那含恨而终的母妃。 母妃怕自己死后再也护不住她,临死前特意为她求了一道空白圣旨。 父皇自知亏欠她们母女二人,便也给了。 想到这里,祝从浓的目光又落回到空白圣旨身上。 她以为她这辈子或许都用不上了,可她那个胞弟跟在父皇身边,竟然也学了他的做派。 为什么喜就一定要这样呢?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