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不知其中曲折,以为姜郁忽然决定接下案子另有缘由,看过一审判决更是开始浮想联翩:“你不会是因为一审公诉人是秦师兄……才接了这案子吧?”免 费 小 说 v :a y o u n o v e l 2 与陈厉峰的案件情况相似,冯少坤的案子中途曾更换过一次主办检察官,接到了sg甫一调回滨江市检的秦颂手上。 姜郁还没无聊到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和前男友置气,也懒得跟张筱解释,后者反而更加笃定自己猜中,不叹声慨:“你跟师兄还真是对怨偶。我都开始好奇你俩当初为啥分手了。” 姜郁侧眸睨她警告,小姑娘这才乖乖闭嘴。 片刻之后,张筱又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告诉姜郁:“会见时间预约好了,周五下午两点半,第一看守所。” * 依照首次会见惯例,姜郁会先自我介绍,说明来由,再让当事人在事先拟定好的授权委托书上签字。 “冯少坤你好,我是你母亲孙燕代为委托的律——” “行了行了,知道了,”金属栏杆对面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伸出手道,“要我签字儿是吧?拿来吧。” 自案发起至今逾一年半,孙燕前前后后不知为他请过多少律师。有中途解雇的、半路加入的、自动请辞的……今天这个也不知道能干几天。 签好手续,冯少坤将笔一丢,朝后椅背上一仰,开始抖腿:“都有什么问题,你们赶紧问吧!” 活一死不改的纨绔子弟。 姜郁执业八年,所接触的大多是恶犯罪案件的嫌疑人。说是“嫌疑”,真正被冤枉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见,罪轻辩护的案件数量远远大于无罪辩护。 这些嫌疑人当中,有的因为当初情犯罪,如今只剩下慌张无措,有的于算计,企图通过掩瞒真相让律师为自己做无罪辩护,有的声泪俱下控诉命运对自己的百般不公,有的直接痛骂被害人死有余辜…… 姜郁也早练就出了一副刀不入的钢筋铁骨,避免过分代入情绪,以免情用事影响判断。这也是她一直不愿代理侵案件的理由。 面对冯少坤的蛮无理,姜郁见怪不怪,只是淡淡瞥他一眼,说:“你先讲讲案发经过吧。” “你们来这之前没看材料吗?”冯少坤嫌麻烦,何况已经不知道跟多少律师讲了多少遍,“一审判决书总看了吧,不是写得清楚吗?” 张筱终于再忍不住,回怼过去:“既然问你了,就是想知道实际情况和卷宗里有什么不同。要是都和判决书上认定的一样,那还怎么辩护,怎么减刑?” 冯少坤冷嗤:“那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吗?我又没收律师费!” 张筱:“那也要你配合啊!” 姜郁偏头丢了个眼神,示意张筱先别忙着拌嘴。接着又问冯少坤:“我看那天和你一起打人的还有五六个人,全部另案处理了。他们最后判了几年,你知道吗?” 冯少坤:“听说了。有两年、三年的,还有个十二年的。“ 姜郁:“为什么都比你判得少,你想过没有?” 冯少坤一怔,微微坐直身子,沉眸看向姜郁,“你什么意思?” 姜郁反问:“你们那天和人打架斗殴的原因是什么?” “有个男的,结账的时候管不好自己俩眼珠子,一直在那看陈力他对象的大腿,看得眼儿都直了。”冯少坤冷笑,“揍他是给他脸了。” “你说的这个‘陈力’是你朋友?” “我兄弟。” “陈力当时动手打人了吗?” “打了,拿酒瓶子削的。” “你也拿酒瓶子了?” “我没有。” “那陈力怎么说你拿了呢?” “……他这么说的?” “是啊。” “那他放!” “陈力最后判了几年,你知道吗?” “不知道。上次那个律师过来提了几个人的,没说他的。” “八年。”姜郁顿了顿,“你是无期,要关一辈子的。” “……。” “值吗?人家看的又不是你对象。” 冯少坤不说话了。 姜郁拿起他刚签的委托书,说:“你要是想早点出去,就跟我讲讲案发经过。要是还不想说,这委托书我就替你撕了,回头让你妈另请高明吧。” * 两人结束会见从看守所出来。 “姜律师,陈力好像……没说冯少坤拿酒瓶砸人吧?”张筱刚才就觉得奇怪,“陈力那本卷宗我也看了呀!” 姜郁侧眸看她,若无其事的语气:“我这么说了吗?” “是啊。” “你记到会见笔录里了?” “那倒没有,我是从冯少坤说案发经过的时候开始记的。” 姜郁“哦”了一声,觉得徒弟调教的不错,含笑道:“可能我记错了吧。” “……” 据冯少坤的陈述,案发当,他和朋友共计五男一女在滨江市西城区的一家韩式烤店里聚餐。结账时,邻包客人也要结账,一共六名男,就排在他们一伙人的后面。 当时正值夏季,冯少坤一伙人中唯一的女——陈力的女友崔娜——衣着有些清凉,便惹来了邻包一位身穿黄t恤男的注视目光。 陈力发觉后十分不,当场骂了对方一句。黄衣男恼羞成怒,不仅回骂陈力,还否认自己窥视崔娜,并对崔娜出言贬损,说其“长得不行”,自己“本就看不上”。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