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找不到这种关联。除了被害人年纪相仿,都为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女,以及凶手偏好后入式姿势并伴随一定暴力伤害,两起案件并无其他相似之处。 与姜郁的案子不同,赵馨怡案是一起入户强案。尽管暂不清楚陈金龙是如何做到在不破坏门窗的情况下进入室内,但这样的行为本身就代表了他是在有选择地确定目标,并非随机犯案,否则大可不必费此周章。 那他选择赵馨怡的原因又是什么? 两人究竟有什么集? 几个名字间的关系线条纵横错,涂抹删改,经过几次修正,最后又被全盘推翻,赵成烦躁地将这一页纸用力撕下,团成一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他用力地了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重新理顺思绪。 2009年10月,姜郁在新风机械厂家属院附近的一处偏僻桥遭到陌生男子侵。同一时间,姜郁的母亲隋丽萍在一家名叫“黄金海岸”的歌舞厅兼职,与施暴者陈金龙的母亲陈秋彼此相识。 2012年12月,赵馨怡在市中医院附近的sg出租屋遭人杀,陈金龙有作案嫌疑,两人间的关系纽带至少包括丽足疗店的客宋晓川和老板娘陈秋。 尽管赵馨怡不幸身亡,但从尸检结果来看,死因是机械窒息,呼道内存有棉絮纤维,很可能是因为挣扎呼救被凶手用棉被掩住口鼻所致。 相较之下,姜郁由于自身格原因和案发当时机体所产生的“冻结反应”,没有明显的反抗行为,所遭受的伤害程度较轻,说明凶手并未想要置受害人于死地。 由此看来,凶手并不属于施型或攻击型强,更像一种“报复式”犯罪,两次都选择了在强制关系中更难实现的后入姿势,通过暴力威吓强迫受害人配合,从而享受征服、制的快,一定程度上带有对被害女的轻视、贬低甚至侮辱。 而凶手的报复心理往往与其自身的遭遇难干系。 思及此处,赵成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他立刻弯捡起垃圾桶里的纸团,展开铺平,终于在几行字里找到了两起案件之间最大的关联,那就是陈秋。 * 另一边,由于陈秋已经病故,其与宋晓川的聊天记录无从考证,在案发当12:38至13:45的这段时间,姜郁很难再为宋晓川找到不在场的证明。 她不得不重新翻开卷宗,仔细阅读,试图从中寻觅其他的突破口,从而说服法官,宋晓川本没有作案的可能。 结合宋晓川的最后一次供述,他在12:38从张姐面馆吃完午饭离开,回到出租屋,与赵馨怡发生肢体冲突,随后将女方按在上闷死。 因为害怕被警方追究,宋晓川先后共采取了两种方式掩盖自己杀害赵馨怡的事实——其一是用捡来的安全套伪造外人入室杀的假象,其二是用蜡烛试图点燃煤气,毁尸灭迹。 而当他做完了这所有的一切,便从出租屋离开,回到马路对面的任逍遥网吧,此时正好是13:45。 也就是说,宋晓川必须要在67分钟的时间里,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这让姜郁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无法找到不在场证明,那不如就试试反其道而行,证明宋晓川本无法在限定的时间里做完这一切。 警方在办案时偶尔会进行侦查实验,测试某个事件或者现象能否在特定的环境和条件下发生。相同的方法亦可效仿,只是她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忙。 正想着,手机忽然“嗡”的一声震动,赵成发来信息:「能不能跟陈大右打听一下,陈金龙是什么格?和陈秋的关系怎么样?」 姜郁直接回拨过去。 墙上挂钟指针重合,一齐指向十二点钟,又是新的一天。赵成倦怠地打了个哈欠,声音透着股懒意:“还没睡呢?都几点了?” “睡不着,看卷呢。”姜郁身体轻轻后仰,靠在座椅背上,“你不也没睡吗?” “你跟我比?”赵成哼笑,“我这皮糙厚的,又不怕长皱纹。” 姜郁也笑,嫌他嘴贫。闲聊了几句,重新拉回正题,问他:“怎么突然要打听陈金龙啊?” 关于陈金龙的作案动机,赵成还只是初步推测,不好妄下断论,便没在电话里过多解释,只说是和案子有关,想再多了解点情况。 姜郁应承下来,约了他的午饭时间,说等见面细聊。 赵成本以为能跟着姜大律师顿好的,谁知她把吃饭地点约在了老城区的一家面馆,目测人均不超过二十五块,多一分钱都是对钞票的亵渎。 姜郁点了两碗牛刀削,掰开一次木筷来回着木屑,讲起陈金龙的情况: “陈大右说,他这外甥的脾气比较暴躁,染了毒瘾之后就更晴不定,他妈儿管不了。俩人闹得最僵的时候,好长时间都不往来。后来因为陈金龙欠了高利贷,被人到处追着打,陈秋没办法,把冯永昌之前给她的那套房子卖了,替儿子还了几十万块,两人关系才又缓和下来。” 格暴躁,同母亲关系不好,这与赵成此前的猜测基本吻合。 “卖房子是哪年的事儿啊?”赵成嗦了口面,随口问道。 “11、12年吧,后来陈秋就搬到足疗店里住了。说那时候,陈金龙在外头打工跑活,发传单、送外卖之类的,也没攒下钱来,还得经常管他妈要。再后来,陈秋查出颈癌,治病花了不少钱,家底掏得差不多了,陈金龙就又去借高利贷,之后就没音信了。他妈出殡的时候都没回来,电话也没打一个。”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