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真的在谢绰那儿待了三天,星期晚上回家时,吕萍真女士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味。 第一次开荤,那晚确实彩,她被折腾得晕头转向,觉里里外外都被扒了一遍,最后在谢绰一声又一声的亲暱囈语中,挨着天边乍起的曙光昏了过去。 一觉睡到星期六下午,再次清醒时,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初次经验太销魂,理智湮灭,很多时候都没个把控,一个无意终止,一个纵然累也没喊停,就这么失控到了黎明。 睡醒后谢绰大抵知晓自己得狠了,便也恪守分寸,前前后后好生伺候着,晚上就安安静静地抱着睡觉,后来没再碰过她。 徐羡当了两天的公主,千金风范尽显。她早已不是眾人捧着的大家闺秀,也无意让别人照顾她,可这会儿真的太累了,痠背痛,运动量超出预期,全身都彆扭。骨子里收敛着的小姐气质渗了出来,不把罪魁祸首使唤一下,心理都不平衡。 好在谢绰心甘情愿,恨不得把人给哄顺了,亲力亲为,极尽温柔。 週晚上用过晚餐,谢绰把她送回家,两人在社区门口道别,树影婆娑,月辉掩映,口上没提,却都有些连。 沉默如野草恣意,滋长出的都是依依不捨,徐羡勾了一下他的小指,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被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招呼给勒令停止。 「羡羡!」李堂走过来,手上牵着那隻憨憨的秋田犬,许是刚遛狗回来。秋崽一见到徐羡便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蹭,小爪子扒拉着腿,惹得她笑弯了眼。 李堂靠近后有些惊讶:「小谢?你怎么也在这里?」 接着视线下移,两人勾的手指撞入眼底,瞬间醍醐灌顶。 李堂怎么能不开心,一个是自己当作儿子关照的得意门生,一个也算是看着长大的邻居小姑娘,再加上先前相亲的线还是他亲自牵的,这会儿乐得不行:「好啊,好啊,我就知道你们会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前阵子。」谢绰淡淡道,「多谢前辈。」 李堂不知道他和徐羡的年少渊源,就当他是在谢相亲的事,只觉得自己干成了一件大事:「好好处,都是好孩子,期待哪一天能给你们贡献一点份子钱啊。」 徐羡笑回:「哎,这才刚好上就讲那么远的事,李叔你别浮夸。」 本是句玩笑似的场面话,可闻言后谢绰忽然攥紧了她的手,猛地侧首:「你不想?」 「不想什么?」徐羡茫然,夜深沉,他眼底的晦暗却更深,她心下一惊。 「不想结婚?」谢绰凝视着她,语气比方才更淡了,却又好似在质问。 徐羡觉得这人不对劲,莫名的迫涌上心头,可李堂在,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打趣似地揭过:「你这么喜我啊?是不是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连生男生女,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都想好了?」 这事儿在李堂眼里就是小情侣打情骂俏,他笑呵呵地又讲了几句,想着不要打扰年轻人谈恋,便牵着狗先走了。 等李堂离开之后,谢绰抿了抿脣,眼睫微歛,眸混浊难辨:「我不想有孩子。」 「谢绰,我开玩笑的。」徐羡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呼都轻了,有些小心翼翼,「都还没论及婚嫁,谈孩子做什么?」 「徐羡,你真的不想跟我结婚吗?」 「没有。」徐羡说,「不是,就是……结婚这件事确实远了点,我们也都还年轻,不到需要讨论的年纪。」 静默了一阵,谢绰下眼底不合时宜的情绪,抬手把她被风捻的发丝勾好,重新开口时语调平和了不少:「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没关係,你公司也不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徐羡独立惯了,怕给他麻烦,反正自己平常也都是搭地铁上下班,不影响什么。 「我去接你。」谢绰坚持,「要下班了就传讯息给我,上去吧。」 徐羡「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李堂来之前的旎氛围都被打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上来的怪异,宛若爆发之前的闷窒与平静。 临到了大门前,徐羡忍不住转头,却见谢绰还站在原地,顶上枝叶被风吹得凌,在他身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影,斑驳如斯,平几分萧索。 徐羡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可她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这年头除了大龄男女相亲,谁还是奔着结婚为目的往的啊,速食恋在现代社会层出不穷,能跟一个人好上一年没分手就是难得的事儿了。 这本是正常逻辑,她不知道谢绰为什么忽然执着于结婚这件事上。 也不是说她对这份情没信心,只是她也是第一次谈恋,本不会想到这么远,现在也只想专注眼下。 时间不早了,况且现在的气氛说什么都不对,徐羡撇过眼神,逕自踏入大厅上了楼。 吕萍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捧一杯凉茶,听闻开门声,迫不及待地瞅向她,全没了平时的雍容。 徐羡看出她眼底的兴奋,一时头大,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白,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原以为是逃避詰问的救命符,岂料却是火上加油的催化剂。 才刚接通,自家闺密的声音便兴致地传出来:「听说你在谢绰家待了整个假?谢绰那样子看不出来体力这么好欸,果然人不可貌相,太猛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是扩音,沉醉的大嗓门回盪在客厅,全入了母亲耳里。 徐羡:「……」 看来是真解释不清了。 「羡羡你没事吗?怎么不说话?还好吗?整个假都贡献出去了,估计有得你受,需不需要做个美容spa按摩修復一下,我请客?庆祝我家宝贝儿寡了二十五年,终于喜提初夜,毕业成功!」 沉醉还在自顾自地嚷嚷,徐羡生无可恋地看向吕萍真,只见后者的表情耐人寻味,她更绝望了,忍无可忍直接掛掉电话,无奈道:「妈妈,不是沉醉说的那样……」 吕萍真只是道:「有做好措施吗?」 「有。」徐羡反地答,说完才惊觉不对,「等等,你别听沉醉说,这两天我们过得很正常,本没有你们想像的那样──」 「没事,别害羞,都是成年人,寻常事罢了。」吕萍真面格外慈祥,「年轻人力旺盛,但也要小心别纵慾过度,记得适时休息就好。」 徐羡:「……」 算了,这误会怕是永远解释不清了。 徐羡面如死灰地走回房间,在脑内盘算着如何杀闺密才不犯法,把包包扔到椅子上,拿出换洗的衣物。由于毫无准备就到人家家里过夜,身上穿的还是谢绰的衬衫,以及他洗缩水后勉强不会从上滑下来的松紧棉。 也是自己穿上了之后,她才知道男友衬衫的威力有多强大,谢绰后来看着她的目光都变了味,可碍于礼拜五晚上把人折磨疯了,如今只能乖乖憋着。徐羡彼时洗完澡被箍在他怀里,任由他埋在自己颈间,却仅能嗅着沐浴香,所有躁动和不可言说的念想都只能被下。 她仗着自己有特权,有恃无恐,笑得人都要没了。 一边淋浴一边琢磨两人之间的关係,顺便回味那晚的滋味,待洗完了头发,脑内闪过他从身后抱住自己的画面,当时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她说出那三个字,近乎偏执的恳求。 徐羡突然意识到谢绰方才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了。 徐羡不难受到他的喜,那样内敛的一个人,面对她时都是毫无保留的真心与坦,举手投足间皆能看见意,昭然若揭。都说先动心的人就输了,他喜她那么久,中间她又一度从他的世界出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患得患失也是必然。 她知道他放不了手,他想跟她走到很久以后,那么结婚就是必经的里程碑。儘管现在还不是需要考虑婚姻的年纪,两人的发展也毋须赶进度,可结婚这两个字就像一份保证书,他需要一个能把握住的承诺。 并非徐羡不想跟他步入婚姻,只是她没想那么远,两人当下关注的点不在一个维度上。 她注重的是结婚这件事本身,为时尚早,因此不需要多言。而结婚对谢绰来说或许只是形式,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对象,他以为她不想跟他走到以后。 釐清了思路,莲蓬头的水花倾洒而下,徐羡扯了扯脣,有些无奈,男朋友太没安全了怎么办。 出了浴室,徐羡随意擦了擦头发,便用巾把透的发丝盘起来,接着从包里出手机,找到与谢绰的对话框。 情或许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天平一定会朝一方倾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真正的公平。可她还是想要努力去他,希望能让天平尽量趋近平衡。 十年的情没有办法弥补,那她只能用馀生慢慢偿还。 隔着几条街的社区,谢绰站在台菸,脚边是散落的菸蒂,地籍,烟雾与夜风纠在一起,他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脚都站麻了,却仍是迟迟不离开,像是在跟谁暗自较着劲。 他不嗜菸,偶尔烦躁了会一,遇见徐羡后其实很久没了,毕竟他知道她不喜。 可这回实在忍不住。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化有多么不成,也知道那急于抓住她的佔有慾有多么病态。 他都知道,他只是控制不住。 掐灭手上那燃尽的菸头,就在他准备要往盒里拿下一时,口袋里的手机倏地震动了下。 看到通知的那一刻,他像是猛然惊醒了一般,把菸盒扔到一旁的板凳上,怔忡了一瞬,然后打开那备注为「白月光」的讯息,触到萤幕的指尖莫名有些颤抖。 @白月光:谢绰,结不结婚跟我不你没有衝突。 @白月光:我你,不是第之意情的错觉,不是被问后难以拒绝的敷衍,更不是要挟你对我无私奉献的筹码。谢绰,你知道吗?那是久别重逢后的一见倾心,是长时间相处下来持续的怦然,是想要跟你并肩走到无数个未来的深切期许。 @白月光:仅仅是单纯而热烈的,我你。 / 有一说一,倘若羡羡不瞭解小谢,两人都没办法健康地走下去。这种焦虑型伴侣,久了之后任谁都会想逃。 可羡羡真的很好,并且情绪稳定。她会主动釐清矛盾,给予对方缺失的需求,只能说小谢是真的幸运。 其他留后记再说哈哈,但凡偏执人格没点过度佔有慾或是没有特别缺乏安全,这偏执都偏执不下去xddd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