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雨看着这些七八糟的消息,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他也不知道张钦又在发什么疯,不是前不久还有女朋友,现在喝多了酒,又来找他倾诉衷肠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回复,直接设置了一个消息免打扰,索把手机黑屏,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夕渐沉,不远处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雪山的金光。 周厉行俯身去了路池雨的眉心,他笑着说:“博卡拉快要到了,照金山是幸运的时刻,对着雪山不要皱眉。” 路池雨点头,大巴很快在车站附近停了下来,路池雨跟着周厉行在后门下了车,一下车后,他就明显觉到博卡拉与加德都截然不同的气息。 如果说之前加都留给他的印象都是尘土飞扬,那么博卡拉也许是因为坐落在雪山脚下,空气里都多了些许清新。 周厉行提前订好的酒店位置在费瓦湖的附近,尼泊尔最近恰逢雨季,打车过去的路上,天气骤变,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等到地方下车后,天气却如同特意在合着他们,雨后放晴,路池雨面对眼前的景象,他第一觉是有种如在云端的不真实。 清澈的费瓦湖水面在雨后夕的映下显现出周围雪山的倒影,水面望过去犹如碎金一片,目青绿,岸边有在拍照的游客,也有在弹琴唱歌的音乐人,还有些人只是安安静静抱着本书坐在岸边发呆。 很安静,很惬意,很舒适,这里更像是逃避开世俗的一个新世界,所有人的生活节奏似乎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饿了吧。”周厉行低声问他。 路池雨摇了摇头,他目光仍是追着眼前的夕,他轻声说:“这儿太漂亮了,已经顾不上饿了。” 周厉行笑了,他牵过路池雨的手,带着他就一路沿着费瓦湖慢慢走,最后在不远处的一家餐馆停了下来。 这家餐馆的整体装修风格是白的,看着和费瓦湖的风景很是般配,坐在窗边的位置,费瓦湖的景能尽收眼底,偶尔有风吹进来,人也觉得舒适清。 “这家中餐厅的老板是中国人,很早就来了尼泊尔。”周厉行把菜单给他递过去后介绍说,“之前他从我这里买过一次唐卡,所以就认识了。” 路池雨看了一眼菜单,他不太挑吃的,索便只点了两杯啤酒,就又把点菜的任务给了周厉行。 点好的菜很快就送了上来,路池雨这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眼下还确实有点饿,在加德都吃了那么多天的咖喱,这会儿终于吃到了地道的中餐,他的胃获得了极大程度的足。 夜幕降临的时刻里,费瓦湖周边餐厅和小店铺的灯光都陆陆续续亮了起来,有一些酒吧的乐声也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清澈的月光之下,湖面更像是一面波澜不惊的镜子,一眼望过去,只有一道明亮的月光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之上,像是给费瓦湖洒上了一层金箔。 在这种轻松的环境里,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和情绪也不自觉地松散了下来,路池雨没忍住,拉着周厉行多喝了两杯酒。 这儿的啤酒似乎和国内不太一样,很大一杯,起先喝起来只觉得很绵软好入口,等到不知不觉间,却又有点酒意上头,醉意朦胧起来。 周厉行酒量好,看不出什么,倒是路池雨,眼神不自觉开始变得离。 “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在啤酒还剩下最后半杯的时候,周厉行坦率先开口问他。 喝过酒的路池雨反应不如平时畅,他想了想,慢慢说道:“因为……一个容易让我心情不好的人又联系了我。” “前男友?”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周厉行的语气很是确定。 “别这么直接啊。”路池雨看着窗外,有点无奈笑说,“总觉得在你面前,我什么都瞒不过去。” “你不需要对我隐藏什么的。”周厉行认真看着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我会接受你所有的样子。” 听了这句话,路池雨说不出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刚豁开了一道口子的心脏被人好好捧在手里,又吹平了所有的痛苦。 他突然很想倾诉。 挥挥手叫来服务生把空杯的啤酒又续上了一大杯,路池雨面平静,他喝了口酒,然后开口说:“行哥,在遇见你之前,我只认真喜过这一个人,他叫张钦,是我警校的大学同学。” “我们大学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就连寝室都是对门,当时,我是班长,他是团支书,我们就这么认识悉了起来。” “大学四年里,每一年的比武大赛,不是他第一名,就是我第一名,我们两个人永远互相追赶着对方,是最好的对手,也是最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在他往了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也许是在某一次喝醉了酒他靠在我身上睡觉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对他并不只是朋友的情,我喜他,是想和他接吻上谈恋的那种喜。” “喜上自己的好朋友,很辛苦吧?”周厉行看着路池雨的眼神也不自觉地心疼起来,他甚至没有吃醋,他只是在想,当时顶多二十出头的路池雨,到底是怎么一点点接受自己的取向,再接受自己喜上好朋友的事实。 路池雨很苦涩地笑了,他有点自嘲说:“确实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纠结,那阵子我还刻意冷落了他,可是后来发现,我是真的喜他,我做不到就这么放弃,于是那个寒假的晚上,我喝了酒,大老远跑到他家楼下去跟他表白。”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