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说:“那时言言的父母也才刚结婚,他们两对的婚期只差了一个月,我们当时就把你们两个的婚约定下来了,如今能看到你们两个按照约定走到一起,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沈青釉点了点头,一边跟许聊天,一边注视着他碗里面又多出来的一块红烧,那块红烧看起来有一点肥,沈青釉沉默了半晌,刚想将那块夹起来放在嘴里,就发现一双筷子正偷偷摸摸地伸了过来,趁着许一个不注意,以极快的速度将那块转移了阵地。 即便如此,一顿饭下来,沈青釉还是被许投喂了各种各样的类,鸭鱼不必多说,还有各种炒得油汪汪的青菜。 吃过午饭,许嘉言主动帮着收拾厨房,本想让沈青釉上楼休息,却没想他也挤了进来,跟着他一起站在洗碗池前。 许嘉言趁着不在,低声问道:“胃还好吗?” 沈青釉没有手套,只能站在一旁接许嘉言洗干净的碗,“还好。” 许嘉言说:“我做饭是不是太咸太腻了?” 沈青釉说:“有一点。” 许嘉言说:“只有一点吗?” 沈青釉:“嗯。” 不可能只有一点,以沈青釉平时的清淡口味,这顿饭所有的盐和油的数量,估计足够王姨用一个月的。 许嘉言抱歉地说:“其实我已经在电话里面提醒过了,但是她做了一辈子的饭,油盐的掌控都已经定型了,可能没办法一下子做出改变。” 沈青釉说:“没关系,这是我的问题。” 许嘉言说:“那我待会带你出去解解腻吧?” “解腻?” “嗯!”许嘉言边说边将最后一个碗清洗干净,洗完后跟打了个招呼,拽着沈青釉一起出了家门。 小巷的尽头有一家卖红果的小店,说是红果,其实就是山楂。 山楂可以串成糖葫芦,还可以做成裹着糖霜的糖雪球,许嘉言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沈青釉,又买了一包糖雪球拿在自己的手里。 他说:“我和爷爷有的时候也会被做得饭咸到,每到这个时候,爷爷就会带着我出来买一糖葫芦或是一包糖雪球。其实我做饭越来越咸,跟我爷爷的纵容有着很大的关系,他一直觉得每天为他准备三餐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再挑她的病,对她实在不够礼貌。可他不挑病,就导致以为他喜她的手艺,所以就越做越起劲儿,油盐这一类的东西,也就越放越多。” 许嘉言一边说着,一边从牛皮纸袋里面拿出一颗糖雪球递给沈青釉。 沈青釉没接,而是顺着许嘉言递过来的动作,直接将那颗糖雪球吃到了嘴里。 他的嘴在衔咬雪球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了许嘉言的指腹,使得许嘉言微微一怔,又不小心想起了他们之间的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他急忙将碰到沈青釉嘴的那手指蜷在了手心里,说道:“带你去我的店里看看吧?” 许嘉言的店铺距离这里不远,走路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没去a市之前,许嘉言每天就在这样悠哉悠哉的生活中度,偶尔来红果店买一串糖葫芦,或者在下雪天买一个香的烤红薯。 一直以来,许嘉言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抱负和理想,就想守着爷爷留给他的小店,赚一点钱,找一个喜的人,过一辈子,如果没有摔那一跤,没有催着他去a市找沈青釉结婚,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许嘉言和沈青釉并肩走着,突然问他:“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 许嘉言以为他又要说没有,却没想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以前没有。” “那现在有了吗?” 沈青釉说:“现在也不太清楚。” 许嘉言说:“怎么会不清楚?” 沈青釉说:“因为我的想法也是最近才发生改变的。” 以前的沈青釉总觉得,他的人生是可以完全由他自己来掌控的,从他懂事开始,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的路应该怎么走,应该在什么地方转弯,又应该在什么地方进入分岔路口。包括他的婚姻,他的事业,这些事情他明明可以一眼就望到头,可直到许嘉言出现,他发现他看不见了。 许嘉言就像一朵大大的太花挡住了他的视线,此时此刻无论他看向哪里,好像都能看到这朵花的存在,他的人生道路在许嘉言出现之后发生了重大的重组。好像他此时所能看到的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路口,都有这朵太花的存在。 这种翻天覆地的觉很奇怪,但也很奇妙,原来“喜”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自从沈青釉按下了喜许嘉言的按钮,这种奇妙的觉就在以不可估量的速度不断地向上叠增,就好像一棵小小的树苗正在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在他心里扎,彻底融进了他的生活。 “你笑什么?”许嘉言突然看到沈青釉的嘴角莫名地上扬,奇怪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沈青釉说:“没有。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 今天天气晴朗,午后的光更是带走了冬的寒凉,枯败的树枝上面站着两只缩着脖子的麻雀,它们依偎在一起,正眯着眼睛晒着太。 沈青釉拿起许嘉言给他买的那串糖葫芦,递到了许嘉言的嘴边,许嘉言犹豫了片刻,想要伸手去接,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咬住了那串糖葫芦最顶端的糖。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