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她在元琰的臂弯中被噩梦惊醒,暖暖的拥抱带来阵阵刺骨寒。她经过战争,曾有数月处在生与死之间。对于那些强、劫掠她的人,恨也恨不动,因为这不是恨不恨的事,而是战争、丧扭曲了世间的一切。 覆上他的,如若她有办法能将他拴在她的身边,她肯定会那么做。她舔着那她留下的伤痕。突然的刺痛,元琰睁眼便笑着埋怨她是惯会醒他的。平里只要是婉凝醒得早,她都会秉着捉他的心,把酣睡的他从梦里拽到现实。明明他们在一起才三个月,居然就朝朝暮暮,像是几百年的缘分。在帏里恨不得融为一体,生生世世不分离。但是,她觉那一切似乎都是假象,因而极度失落。 他轻声道:“婉婉你还得去见冯夫人。” 冯夫人由于教导过王、王妃,被放到永安王宅赡养,连相处下来师徒关系不错,她每天都给冯夫人请安问候以示尊敬。 “等会儿。”她把束发的红巾解掉,蒙住他的双眼,在他耳畔细语:“永安王去恒州,妾身怎么办?”散落的长发垂到他的膛,发出窸窣的微微声,发梢时不时擦他的肌。 他无比厌恶永安王一名,“婉婉,我说过,我不喜你叫我永安王。” “因为胡太后?”她拄着他的口,披落的秀发挠他更。“是她把你拉到孽海的吧?” 辱被揭开,他心如刀割,“你不要说了!” “是不是也是这样在女人身下?”她骑在他身上,手指拨他的腹肌。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知道她在笑,出和胡太后一样的笑。 “宋婉凝!”他头一回厉声叫她名字。 “永安王您看到妾身时是不是看到了年轻的胡太后?还是大王和胡太后一样想要个听话的情人?”婉凝言语里全是挑衅他。 元琰被她的话怒,虽隔着一层绸缎,他照样准准掐住她的脖子。纤弱的颈在他的大掌里那般脆弱,他只要一用力,这个女人就会死在他手里,但他本就下不了手,甚至本就没疼她。“宋婉凝,你现在的样子跟胡老妪一样恶心。”他已经斩断与胡氏的关系,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太后的消息。他表白心意道:“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清楚,我只你,宋婉凝。” 她趴在他身上,重新刻她的名字,“你说我,你说我跟你很相似,实际上我们一点也不像。我们的经历、格还是举动毫无相似之处,你以为我跟你很像,其实那都是你的臆想。” 元琰哑口无言,他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仿佛回到了他被胡氏幸的那个夜晚,他为了王爵,为了能继续自己的荣华献身,那真是永远的辱。他看到婉凝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的指甲已经在他心口抠出血,“那你的人是谁呢?是胡氏、数不清的情人还是你自己?” 他口而出,“我只你!”本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什么与她相似的自我蒙蔽的话,他从看见她第一眼就被她勾起万千情丝。 “撒谎。”她指甲深深嵌到里,“我从建康到洛,给无数男人睡过,但从来不需要别人保护,更不用靠你活着。所以你在呵护谁啊?” “我……在保护你。”元琰居然说得磕磕绊绊。 婉凝气得把他的脸掐变形,怒气冲冲地喊道:“你那是保护吗?你那是养花养草!我才不是你养的花草!口口声声说我,其实你只是想把我关家里当你随时可以的娇美妾!” 他脸被她掐肿,仍是柔声道:“婉婉,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她扯他的脸皮,“少装模作样了,你的要出个门你都全程跟着,搞得像是押送囚犯。你把你结发子当囚犯养,当然不会让她随随便便离家。” “我……我没有。” 她气得扭他的脸更狠,嫌恶道:“养在深闺供你乐才是正事吧。房中术先生和专挑来练采补的女弟子,风的永安王和的女,或者是太后男宠和皇帝人,是不是睡我时刺得要命?酣畅淋漓?”过去桩桩件件都被她拿出来说。 其实他的那些歪心思她都明白,不过是隐忍不发,等到今时今,潜藏的怨恨化作暴怒。元琰被她数落得羞愧自责,“婉婉你别再说了。” “你说我是你子还是你的情妇?” “肯定是!” “那你还要我在洛?” “是啊,你去恒州那么危险……” 婉凝狂打他的脸,“呆瓜木头!你再敢这样我就休了你!”元琰被她打得一阵茫然,只听婉凝在他耳边沉声说:“不是让你的当你的玩物,你的保护、你的东西、你的权势我本就不需要。你的人也不是我。” “婉婉……我从来都没把你当玩物。”元琰的心被绞得四分五裂。 “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不是你的人,你休也好,出也罢,我跟你过不下去了!”她尖叫着,发自己的痛苦。 明明她在他口都雕出血字,却决绝地要跟他分开。“婉婉,我求求你别走。”他扯下发巾疯狂唤着她。 柔和的光洒在她脸庞却是蒙上一层影,冰冷美丽的容颜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提着裙摆走到屏风后面梳洗、更衣,缓缓离开寝居,仿佛身边没有他这个人。 元琰捂着疼痛的心脏,心口一把鲜红的血,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婉凝”。 为什么她说自己不她?她竟然一直觉得自己是把她当玩物,他没有,从来没有。 他去照镜子,自己的脸不但被她掐红还有她的指印,前更是深血痕。“喂给你定心丸,我你,我很你……”而今天她以他不够她为名要跟他诀别,他不懂,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做,他更不理解她。 元琰抱头痛哭,无助、心碎、痛苦,哭得像个泪人。可是朝会不给他时间想那些,他还急着去议事。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