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执“嗯”了一声。 眼神黏在自家子身上,嘴里却在提旁的事:“那个造型师……” 顿了顿,他接了个不太合适的形容词:“别致的。” 温轻雪笑出声来:“混时尚圈的,好像都喜比较前卫、比较浮夸的造型啦,像我表哥那种一本正经穿西装的,算是特例。” 忽而想到什么,她又促狭般地眯起眼睛:“其实也不是,你还记得他结婚那天穿的那件绣着红凤凰花的西装么?哇,超级闷的!” 商执不发一言,盯着她。 只是盯着她。 误以为是自己说了不符合身份的字眼,温轻雪缓缓敛起笑容,故作乖巧地冲他眨眨眼。 紧接着,她听到商执沉沉发问:“那天我穿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温大小姐哑了火。 思考片刻,她开始狡辩:“拜托,那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谁会记得陌生人……” “白裙子。” “啊?” “那天,你穿了一条白裙子。”商执抬手在她肩膀上比划着,“这样的款式。” 温轻雪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意在心间肆意淌,他们之间的缘分,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开始酝酿。 长睫一垂,复又想笑:“你、你都还记得呀?” 发现右手的袖扣不知何时松开了,商执抬手想要重新扣上,然而,心猿意马,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他轻不可闻叹了口气,索卷起袖子,换了只手,将左袖上的那只袖扣也解了开来。 如同要大动一场干戈的前兆。 目光描画着小姑娘处的曲线,脑海中某个疯狂的念头越发清晰。 他确实想动。 便顺着温轻雪的话,开始拐弯抹角布置陷阱:“你的事,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是不是值得奖励?” 单纯猎物主动跳进陷阱:“奖励呀?那我考虑一下,不如今晚……唔?” 上猝不及防多了一只手,回神间,已然落入商执的怀中。 好几未有亲昵举止,昨晚那个没有回应的晚安吻本无法令他足。 今晚又遥远。 他等不及了。 眼见男人的就要凑过来,温轻雪急了,努力想要推开他:“你干嘛呀,现在不许亲我!商执,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要是敢碰掉我的口红,我变成猴子都不会放过你!” 横竖绕不过猴子这个梗了? 商执拧眉,稍稍松开锢,顺了子的心意:“不亲。” 却并不打算放走猎物。 趁温轻雪松懈之际,他直接将人翻转过来,按在那排玻璃陈列柜上,见她的不受控制地沉下去,又顺着腿侧的开叉,将旗袍下摆了上去。 而后,是温轻雪用破碎的轻哼声作为回应。 “自己撑住。”商执意地笑了笑,非常善意地提醒她,“……就不会碰掉口红了。” 第059章 最后, 口红果真没有被碰掉。 妆没花。 发型也没。 再往下,没眼看。 因为是心血来的一顿加餐,什么都没有准备, 半途只能靠商执自己解决,温轻雪的丝袜不幸被殃及, 只能下来, 揪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浑身裹着他的气息,温轻雪越想越羞, 丢过去的眼刀足以把再度摆出一张正派脸的男人千刀万剐。 商执八风不动, 慢条斯理将衣袖放下来、扣好袖扣,恢复平里的斯文矜贵,文质彬彬。 温轻雪默默冷嘲着“假正经”, 抡起小拳头愤般地冲他口砸了几下。 谁料,对方不仅不生气,反而一手抓着她的手腕轻轻地捏, 一手按着她的后慢慢地,继而故作惊讶地问:“……怎么没有尾巴?” 话术似是早有预谋。 温轻雪成功被带偏, 暂时选择休战:“什么尾巴?” “不是飞进椰树林、变成猴子了吗?” “不是被你抓住了、又变成人了吗?” “是吗?”商执小心翼翼地帮她将披肩上的苏抚平, 语气略显遗憾,“可我并没有亲一下、两下、三下。” 提到这个温轻雪就来气:“是, 是没有亲!你是顶一下、两下、三下……好多好多好多下!” 商执抿笑:“早就告诉过你,抓到了--不止是亲。” 见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温轻雪没什么威慑力地呲了牙:“创飞你!” 当然,也只是一逞口舌之快, 并没有实施任何足以撞飞老公的动作--她实在是舍不得新做好的发型。 时间还早, 两人又在衣帽间里拾掇了一会儿。 商执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子:“那个,咳, 那个‘别致’说的没错。” 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了她的手:“这里,是缺了点儿东西。” 婚戒是没有的。 倒是可以用别的戒指来撑撑场面。 想到珠宝柜里有几枚和耳环泽相称的翡翠戒指,温轻雪正准备去取,却被商执拽住。他缓缓走到收藏室最中间的展示柜前,将那枚商屹凯前不久才送给他的翡翠扳指取了出来,递给她:“……戴上。” 温轻雪瞪着眼睛直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别随随便便拿出来呀。” 商执反驳她:“一枚扳指而已,能有多贵重。” 她赶紧将双手背到身后,略略jsg退了一小步:“连我都知道,这扳指是商家继承人的象征……” 顿了顿,她又小声嘀咕:“你当初急着和我领证,不就是为了早点拿到这枚扳指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商执眉心一拧,面上敛笑:“谁说的?” 温轻雪反问:“不是吗?” 静默来袭。 许久过后,男人才重新捉住她的手,将那枚扳指戴在她的拇指上:“……是占有作祟。” 他直接引用了杜唯康的形容。 这个形容很贴切。 商执移开目光,表情有些别扭,语气却是真挚:“谁让你过生跑去酒吧看男模特跳舞?还玩的那么开心……而我这个未婚夫却连送一句祝福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是现在想一想,还是很生气……” 沉沉叹了口气,他又抬眼与尚在震惊中的温轻雪对视:“轻轻啊,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就那么听你的话,你让我别去干涉你的大学生活,我就真的忍了那么久、从没有去找过你呢?” 得知温家小姐考上哲海大学之后,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面。 她刚入学那天,温蓬组了一支车队,浩浩来到哲海,作为准女婿的商执,自然要出面接。 两家人坐在一块儿吃了顿饭--这么说或许不合适,毕竟,彼时的商老爷子正在住院疗养,外人不好探望,更别说让他出来和孙媳妇一家见面。肩负照顾爷爷的重任,商执匆匆赶来,又在接到医生的电话后,匆匆离去。 本想着问温轻雪要一个联系方式,可小姑娘非常认真地说了句“别干涉我的大学生活”,彻底打消了商执的妄念。 失落之余,又觉得温轻雪的主张并没有错:这个年纪的女孩,玩闹,很可能有了心上人,又或者,正准备去追心上人,而未婚夫的干涉只会拖累她……他已经拖累了很多人,不想再给任何人带来不幸。 本以为可以下这股念。 直到…… 直到看见视频里的小姑娘,对着酒吧小舞台上劲歌热舞的男舞者们,笑得像朵盛开的大波斯菊。 他的嫉妒和他的挫败,终是在身体里肆意疯长。 那是他的未婚。 那是他的小姑娘。 那是他的…… 奇迹。 他要拿回来的。 与名为“占有作祟”的狂风骇浪相比,那枚翡翠扳指,反而是捉住温轻雪去领证后的意外之喜。 听闻此言,温轻雪哑然又讶然。 她一直笃信着,自家长有八百个心眼子的老公,起初只是把这场商业联姻当做迅速从商屹凯手中揽获实权的工具,至于后来说喜上了她,也不过是久生情先婚后罢了。 如果商执说的是真的,那他对自己的情意,是不是可以再往前追溯一点? 追溯到,那一年的十月二? 如果不是受苦受难,那就是、是…… 一见钟情。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的双颊骤然升温,再不好意思去看男人的那双墨瞳,却依然坚持要把扳指还给真正的继承人:“你、你戴着呀!叫别人看见商家传世的扳指戴在我手上,像、像什么话嘛!” “我们是夫,谁戴不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 戴着沉甸甸、冰冰凉并且大小还有点儿不合适的扳指,温轻雪不得不伸直了大拇指,再加上五官皱成一团的苦恼模样,略微有一点滑稽。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