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开启青铜箱,密码和钥匙缺一不可……如果尝试暴力拆解,非超凡力量干涉,这枚箱子无惧火烧,重,水浸等物理手段。” “而一旦尝试超凡力量破箱,施术者会遭遇重创……因为这枚箱子的内部镀层填充了‘无逻辑材料’。” 顾慎微微皱眉。 他知道“强逻辑材料”,红银,紫银……这些材料因为逻辑严密,无法被超凡力量所破坏,所以普遍被用来收容,关押失控者,以及无主封印物。 当然,也被用来制作成为武器,用来杀死“超凡者”。 无逻辑材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并不难理解。 物体内部的秩序,架构,即是“逻辑”。 强逻辑,则是架构坚硬,难以被超凡侵蚀,抑制超凡之力。 无逻辑……应该就是完全相反,扩散超凡之力。 “因为超凡源质的守恒定律,人类无法收自身体系以外的超凡源质……一旦触碰到‘无逻辑材料’,超凡源质的熵值就会暴涨。” 与自己理解的偏差不大。 无逻辑材料会带来超凡的进一步扩散。 顾慎已经预想到了……拆解青铜箱的人,会遭遇的情况。 无序暴涨,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就是——能力失控! “当然,作为警示,一开始触碰青铜箱镀层内的无逻辑材料,只是会丢失溢散部分的超凡源质……如果执意拆解,镀层内的无逻辑材料遭到破坏,青铜箱内的资料会瞬间被销毁,同样的,出手破坏箱子的超凡者也会第一时间遭遇超凡失控的侵。” 盯着这枚朴实无华的老旧青铜箱,顾慎觉得后背渗出了一些冷汗。 谁敢瞧不起旧时代的造物? 好家伙……这就是来自陆承先生的恶意么? 不过,不知道“炽火”灼烧青铜箱会发生什么情况……顾慎摩挲下巴,按照自己噬“秩序崩塌点”的过往经验来看,这青铜箱镀层内填充的无逻辑材料,应该会被“炽火”直接吃掉? 嗯。 这枚青铜箱,极大概率挡不住自己的炽火。 “六位密码我知道,可那把钥匙丢失了。” 陆南栀轻轻摩挲着青铜箱的轮盘,喃喃道:“那把钥匙被父亲贴身携带,他倒在狮子巷的血泊中,身上的物品被洗劫一空……联邦调查署的人认为是一场抢劫。” 她有些苦恼,着眉心,“可我总觉得……对方可能是奔着狮醒技术来的。” “夫人……” 顾慎开口了:“恐怕如你所料,狮醒技术,早就被窃取了。” 这女人的直觉真的很锐。 不过即便她没有察觉,顾慎也决定把这件事情告知:“在花帜地底第九层进行的觉醒法案实验,不知你是否亲自去参观过,那里的‘链接技术’,其实就胎于‘狮醒’……提取神元素,在现实世界具象展现。某种角度上来看,‘狮醒’就是一种觉醒。” 陆南栀神情一怔。 “这枚青铜箱,恐怕已经被打开过一次了。”顾慎低眉道:“我猜测,是杀死陆承先生的人……取走了钥匙,打开了箱子,窃出狮醒的资料。” “可……密码呢?” “是催眠。” “不……有神锁。”陆南栀喃喃道:“狮醒技术的密码,一定是被严密保管着的。” 顾慎平静道:“在足够强大的超凡者面前……那些神锁无法起到阻挡作用。就像是我入侵你的神一样。” 夫人一下子沉默了。 因为她知道……顾慎说的是对的,神锁能够锁住这世上99%的人,可破坏锁的,往往就是那1%。 老陆或许早就预到了要出事。 他把最重要的“神锁”,那扇“红门”……给了自己。 “身为‘钥匙’……我借调了一部分深海的权限,对比了‘狮醒技术’和‘链接觉醒技术’。”顾慎顿了顿,道:“这两项技术的相似度很高,据比对结果显示,后者大概率就是从前者那胎进化的……如果不是已故的图灵先生,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从陆承先生这里出。” 陆南栀站着,她捧着青铜箱,看着自己珍惜保管了十年的遗物,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 “我不清楚是否与陆承先生古文会的身份暴有关,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意外’绝非意外……”顾慎低声道:“议会早就盯上了‘狮醒技术’……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办这件事情的人很谨慎,他没有直接带走青铜箱,就是说明想要掩埋真相。” 陆承死去。 狮醒技术丢失。 崭新问世的是深海链接的觉醒技术……如果不是源代码检测到了纰漏,谁能把这两项技术联系到一起? 他不知道真相……只能用最坏的恶意去惮量狮子巷所发生的过往。 但真相可能比这份恶意更加黑暗。 “赵氏……” 陆南栀深一口气。 垂眸之后,她眼中的哀意一点点凝聚,逐渐化为了怒火。 毫无疑问……赵西来是知情者,哪怕他不知道狮子巷的凶手,也应该知道给赵氏提供技术支持的人是谁。 他可是父亲当年志同道合的故友。 关于“狮醒酒”的研究,即便当初没有直接参与……应该也能看出议会所提供的技术端倪。 这么多年来,她的判断是……狮子巷的血案与赵氏无关。 或许赵西来的确没有参与“刺杀”。 但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以及默默隐瞒。 第二百零五章 不该惹的存在 长风吹过小巷。 两个年轻人在老城区黯淡的夜幕中行走,风吹过女子的长裙裙摆,也吹过男人的西装褶皱,两个人走得都不快。 微醺。 喝了“狮醒酒”的缘故,陆南槿的面颊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提取纯粹的神元素在酒里浸泡,入口还算能够接受,但后劲却是十分强烈。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扶着墙壁,在小巷里慢慢地走着,仿佛走回了很多年前的夜里。 宋慈双手搭在脑后,神情复杂地絮絮叨叨:“他们说大半夜给女孩灌酒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我一开始只是想自己小酌一杯。” 看着前面那道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纤细身影,宋慈小心翼翼地说道:“是你自己把酒抢过去的,回去以后,可千万不要向夫人告状啊。” “嗯。” 陆南槿神情朦胧,从鼻子里轻轻吐出一个音节。 果然是喝醉了。 宋慈大为头疼。 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是顾慎,能够喝下一整瓶狮醒酒跟没事人儿似的,正常的超凡者,喝上两口就会“微醺”,贪杯就会直接断片。 不过陆南槿喝得的确不多……她只是喝了一小盅。 “这是老陆留下来的。”南槿忽然停下脚步,她轻声喃喃道:“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不允许喝酒……这还是我第一次喝到‘狮醒酒’。” 宋慈沉默了,他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听着。 有时候……喝酒醉或不醉,取决于人。 想醉,或是不想醉。 提拎着长裙的陆南槿,沿着悠长的夜风,穿过小巷,一路抚摸着糙的石壁,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和老陆一起…… 小巷仍在,夜风仍在。 老陆却已不在。 “我想他了……” 喝了一盅酒的陆南槿,低垂双眼,苦涩地笑了笑,她扶着石壁,缓缓背对坐下,就这么仰望着狭小的巷子天空,黯淡的夜幕和星光,一字一句,呢喃重复,吐出疲倦的思念:“我想他了……” 宋慈也随着坐下。 乌鸦喝得并不多……这点狮醒酒远远无法让他喝醉,可今夜却让他神恍惚。 “我也想老陆了……” 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本想借着狮醒酒的酒劲,一股脑说出来,可喝完之后,那些话语全都随风飘散,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脑海里一片空空如也。 正如今夜的天幕,残星,絮风。 “嗯……” 又是一道很轻很轻的呢喃,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很好听。 宋慈觉得鼻尖的,想打嚏,他回过神来,轻轻伸手抓了抓,手臂忽然僵硬在半空中……那是随风飘起的发丝,肩膀处有一枚温热的脑袋靠了过来。 于是他就这么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硬生生把嚏憋了回去。 南疆的呼声音变得很轻微,很均匀。 宋慈靠坐在小巷微凉的石壁处,他默默坐了一会,轻柔地把南槿的脑袋抬起一个角度,出胳膊,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前。 就这样吧…… 无需再说什么了…… 这样……也很好…… …… …… 光从木窗照入,落在面上。 在老宅院的客卧休息了一夜,顾慎睁开双眼,运转了一夜的惊蛰呼法,让他的神异常,起身之后浑身轻盈。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