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静悄悄的,隐约能听到旁边病上,男人缓慢悠长的呼声。 那觉陌生而奇异。 却莫名让人安心。 秦霜星闭着眼睛, 开始酝酿睡意。 肩膀觉得有些冷, 他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寒意却并没有减少。 被子太薄了…… 秦霜星忍不住裹紧被子, 翻了个身。 不翻身还好, 一翻身,后背也凉飕飕的。 秦霜星只好又躺回去,后背紧贴着行军垫,试图借着垫汲取一些温暖。 医院提供给家属休息用的行军,是折叠式的。因此中间有一段金属镂空。 恰好是上那一段。 秦霜星努力躺平了,仍旧觉得后上空的,有点漏风。很不舒服。 主要是冷。 他正在纠结要不要起来去护士站,问护士小姐姐再讨一被子,却听病上传来荣锋低低的声音。 “睡不着?” 空旷的病房里,唯有夜轻盈洒落。 荣锋的声线低沉,被夜赋予了一层别样的温柔。 “有点冷。”秦霜星老实道。 “……”荣锋沉默了下。 把被子掀开些。 “上来睡。”荣锋说。 秦霜星身形僵硬了一瞬。荣锋笑了下,有些自嘲似的道:“别怕,不做什么。” “我不是……”秦霜星一下子脸红了。慌忙解释。 “或者,”荣锋似有所察,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抱着睡?” “……”秦霜星说不出话了。 脸蛋红得像番茄,幸好有夜遮掩,看不太清。 他没再说话,只是慢地从行军上爬起来。 一声不吭地钻进荣锋的被窝。 ——好温暖。 秦霜星在荣锋身边躺下,忍不住长长呼出一口气。 荣锋侧着身子,手臂伸过来,很自然地搂着他。 秦霜星背靠在他膛上,觉到背后传来炽热的体温。后背紧贴着荣锋心口,那里传来坚定有力的心跳。 温暖的气息将他包围。秦霜星忽然有种被保护着的错觉。 “你还疼么?”秦霜星忍不住问。 “有一点儿。”荣锋侧身抱着他,健壮有力的臂膀环绕住他,带来强大温柔的安全,“也还好,能忍。” “会不会碰到你伤口……”秦霜星有些担心。忍不住往病外面挪了些。 “不会。”荣锋伸手把他捞回来。温柔却强势地抱在怀里。 秦霜星受着后背的温暖,荣锋温热的鼻息缓缓拍在他的后颈,而润。 像某种温顺的大型动物。 陌生的觉,却并不讨厌。 反而舒服得很。 秦霜星忍不住眯起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睡意有些上来了。 荣锋显然也困了,脑袋埋在他颈间,呼缓慢而温热。 “你在我面前,可以大胆一点。想要什么都可以说……” 荣锋抱着他,低低道。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因为我喜你……” 秦霜星并没有回答。 呼均匀而缓慢,手指无意识攥着他的衣袖。已经睡着了。 “……” 荣锋在黑暗中睁开眼,依恋而痴地吻了吻他的发丝。 仿佛仗着他睡着了,才敢如此大胆。 才敢完全地倾吐自己的意。 “我喜你很久了……” “秦霜星,我喜了你很久很久……” …… 翌。清晨。 夏天总是很早就天亮。五点还不到,清晨的第一缕光就照进病房。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治疗车,轻手轻脚地进来。 荣锋已经醒了。他以前也住过院,知道这时候护士会来空腹血。 病上的帘子还拉着,隔绝了外面的情况。 荣锋主动拉开帘子,对着推车走来的小护士作了个“嘘”的手势。 护士一愣,这才注意到他病上还睡了个人。 秦霜星没醒。 像个小动物似的,蜷缩成一团。脑袋枕在荣锋强壮有力的臂膀上,睡得正香。 小护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荣锋低声说:“麻烦了。” 小护士便没说什么,拿橡胶皮带绑了荣锋的手臂,开始寻找血管。 荣锋手臂线条畅,肌坚实,握拳时血管微微凸起,搏动得很明显。 护士一针下去就见了血。不由轻声叹:“你这血管条件真好。” 荣锋笑了笑。说:“谢谢。” 那护士不知怎么,脸上又是一红。 荣锋注意到她带着外科口罩,忽然间想起什么,嘴角笑意又温柔几分。 小护士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又看了秦霜星一眼。 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些。很快出一副“我懂了”的恍然大悟表情。 然后低声音道:“一会儿七点半,护士长会带人来巡房哦。” 荣锋愣了下,反应过来这是在好意提醒。不由发自内心地,又朝她道了声谢。 护士推着治疗车,轻手轻脚地走了。 临走时还带上了病房门。 随着护士一间房一间房地血,其他病房里的病人们也陆续醒来。 走廊上渐渐有了人声。 却被房门全都隔绝在外。 荣锋重新拉上窗帘,微微侧身。手臂轻轻环过去,重新抱住秦霜星。 秦霜星的身子不似昨晚那么冰凉了,却还是小小一只。 窝在他怀里,像个呼呼大睡的柔软小动物。 荣锋闭上眼,觉内心长久缺失的某一块,被温暖地填。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抱紧怀里的人,安安稳稳,开始睡回笼觉。 …… 接下来的两天,秦霜星都在学校、医院、家,三个地方来回奔波。 荣锋住的医院距离他学校有点远。他每天上课都不太方便,回家去拿东西也不方便。 好在荣锋恢复得很快。第三天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掀开他后背的纱布看了看,确认伤口没再渗血渗了,就给他安排出院了。 秦霜星去拿出院小结的时候,医生还在慨荣锋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好,伤口愈合速度远比想象中得快。 医生给配了很多消毒换药用品,让他们带回去自己换药。秦霜星把医生的嘱咐都一五一十记录下来,捧着手机老老实实站在医生面前,像个听话的好学生。 荣锋总算出院。 两人下楼,秦霜星想扶他。 荣锋笑着说:“我伤的是后背,又不是腿。扶我做什么?” 秦霜星就默默把手缩回去。 手腕却又被捉住。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