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庭屿依然毫无所觉。 他端着小盅一饮而尽,足地呼出一口气,夹了一块牛送到贺灼面前。 “张嘴。” 猫咪抖着耳朵看向他,边出两颗虎牙的尖。那张扬肆意的笑容,让任何人都舍不得伤害。 贺灼低头把牛吃进去,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凄寒的鹰唳,有人从空中落了下来。 紧接着一大串嘈杂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桑布和尼恩似乎在阻拦什么人进来。 “小青来了!”季庭屿动地站起来。 “等等。”贺灼按住他,手指勾开刚绑好的小辫儿,“头发还没梳好。” “哎呀你快点。” 接下来的一幕就像一出默剧。 季庭屿不耐烦地催促,贺灼不紧不慢地动作,外面凌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夺门而入。 沙漠青掀开门帘,贺灼同时看向门口。 两道视线猛然相撞的瞬间,贺灼的手指刚从季庭屿发间落下,转到脸边,帮他揩去嘴角的汤渍。 作者有话说: 猫猫:你要再给我点什么? :你先把窝出来。 猫猫:你去死啊你个变态! 沙漠青迫不及待掏出刀:哥哥,我这就帮你sa了他。 猫猫:小青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 第14章 该叫你达蒙还是贺灼? 毫不夸张地说,沙漠青当时就把手伸向了后挂着的弯刀,周身杀意沸腾。 少年长发披雪霜,鸷的鹰瞳裹挟着戾气直直刺向贺灼,那被触犯的表情似乎是自己用生命守护的天神已经被人亵渎。 而贺灼面不改,眉眼轻轻一敛。 王的目光就如同从万米高空直向他眼底,顷刻间将他的愤怒和戾气统统镇。 季庭屿过去时竟然在他手心摸到一层汗。 “小青你……”他扭头看贺灼:“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我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小孩子。”他眼中的威慑已然褪散,重新变回温良恭谨让。 “我不是什么狗小孩子,难道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你更让人觉的可疑吗?” “可你要知道这世上后来者居上的事情多了去。” “我杀了你看看死人还会不会居上!”沙漠青生平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冲上去就要跟贺灼决斗。 “住手!我惯得你们病是不是!” 季庭屿实在不明白他俩为什么第一眼就不对付,在雪山上时也是,贺灼摔倒扑过来时,沙漠青差点抬脚踹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就你自己来了吗?”季庭屿把弟弟按椅子上,给他倒杯水。 不等他回话门外就有人喊:“老大!还有我们!” 孟凡跳着脚招手,桑布问能不能放他们进去。 “进来吧,谢谢你桑大叔。” 一同来的不止他俩,还有那天的猴子司机、美女蛇罗莎琳以及医生艾瑞克。 孟凡冲进来就往他身上扑,小兔子眼红彤彤得特别可怜:“呜呜呜老大,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这是什么话?谁说我死了?等等——”季庭屿的声音骤然低,捏住孟凡左边那条明显短了一截的耳朵,“小兔崽子,你这怎么回事?” “我……”孟凡一听到他叫自己就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动着直哆嗦,一副委屈极了想要立刻和亲人告状的模样。 但他看到季庭屿身后的贺灼,话音又止住了。 其他队员这才注意到季庭屿身后还站着个外人,贺灼面冷淡,目光锐利,透着一股平等地不在乎任何人的冷漠,只是将手轻轻搭在季庭屿肩上。 就像一面无声但坚实的后盾。 “没事,自己人。” 季庭屿拍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 孟凡点点头哭哭啼啼说:“我们回去后带了很多人出来救援,结果走到一半发现拿的都是空包弹,打电话回去基地说是管仓库的人搞错了给了我们演习用。” 他骂了一句放,又道:“之后我们又遇到一拨悍匪,不是猎人但火力也很猛,多亏沙漠青保护我们逃回基地,结果刚回基地就有人说、说老大你牺牲了……” 他想到这又悲从中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帮人太过分了!他们本不是我们基地的,随便拿回来一具焦尸,连dna都不验就非说是你!还不让我们出来继续找!我们一出来就被抓回去,还好小青没没夜地雪山找你留下来的信号,他都快累死了才找到这儿。” 季庭屿闻言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少年,沙漠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堵气似的撇过头。 就像受了委屈要一分钟不理主人的小狗。 季庭屿哭笑不得,对他说:“过来。” 于是一分钟都没撑到,小狗立刻摇着尾巴冲过去,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季庭屿肩窝里嘀咕了一句。 “什么?”季庭屿没听清。 沙漠青很小声道:“哥骂我……” 这是他第一次和哥哥在生死关头分开,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外人”被哥哥训斥。 想了想又问:“是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季庭屿的心口蓦地酸涩起来。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只刚十八岁的,很小很小的鹰,把这么多人的安全都放在他肩上实在为难。 “没有,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季庭屿他的脑袋,又觉得好笑:“骂你一句就委屈成这样?我还揍过你呢。”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季庭屿看不懂他的执念,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给他,“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永远都是你哥,没人能抢走。” 沙漠青双手接住糖,珍惜地放进口袋里,心里却酸酸地想:可哥已经被抢走了…… 季庭屿对眼下的情况并不意外,听孟凡说误以为自己死了时他就猜了个大概,毕竟这是上面抹杀一个人的常用伎俩,只是…… “阻止你们出来和拿回焦尸的领导分别是谁?” “威廉!全都是他。” “嗯。” 其实他猜测的幕后之人也是威廉,他和威廉分歧已久,对方估计早就想借刀杀人除掉他。 只是防风的位置威廉是绝对不知道的,那个从挖成起就是他和队友的秘密基地。 除非队里有人和威廉里应外合。 会是谁呢…… 季庭屿想起歹徒曾说:背叛你的是你最亲近的人。 这到底是实话还是障眼法?而他最亲近的人…… 季庭屿不动声地抬起眼,看向对面几人。 他们全都或轻或重地挂了彩。 猴子脸上有刀伤,艾瑞克鼻青脸肿的,孟凡和罗莎琳最为严重,一个被削掉了耳朵尖,一个右手打着石膏,看起来就知道他们这几天累得够呛,但和他对视上时还是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猴子边哭边笑,罗莎琳则抹了把泪,嘴颤抖着冲他比了个口型:吓死了…… 无论如何,季庭屿都不愿意怀疑这帮人会害自己。 “你们先出去,我收拾下东西,下午回基地。” 他说完几人就着鼻子点头往外走,桑布端碗进来,季庭屿还没伸手,贺灼就已经接过去。 于是几秒之后队员们听到身后传来如下对话—— “放桌上吧,晾晾再喝。” “现在就喝,晾着也不会变甜,凉了只会更苦。” “你一天天的真能给人烦死!” “不就喝个药,你撒什么娇?” “我撒个——唔……等等、慢点喂…都出去了!” 吃瓜众人脸:??? 什么出去了? 要说这个他们可不走了,鬼鬼祟祟地退回去,很快门里就摞了一排脑袋。 他们看到季庭屿坐着,贺灼站着,一手端着碗,一手着季庭屿的脖子,面无表情地灌他喝药。 让人惊讶的是,季庭屿不仅没生气,还就着他的手视死如归地把药喝完,然后板着一张恨不得吃两个人的臭脸瞪着人家:“我真是让你气死了!” 贺灼抬手就在他的小猫耳朵上揪了下:“你下次再喝一半吐一半,我就换个方式喂你。” 嘶……这觉怎么说呢? 亲密得过头,却又自然得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一样。 “那人谁啊?”罗莎琳小声问。 “就那个开车上雪山的哥们儿么。” “他和老大关系怎么这么好了?才几天啊,我们找人找得滚,他俩却好像打通了患难见真情的副本?”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