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顿觉这趟意义深重,向他保证一定妥善送达。 说是庆功宴,其实就是个小型舞会。 一是为庆祝季庭屿死里逃生,二是为了贺灼加入。 傍晚时分,队员在基地外的绿冰冻湖边架起篝火,环绕那几棵早已上了年头的古树拉起彩幡。 最中央的炉子上架着滋滋冒油的烤全羊,一大桶烧酒被煮得咕嘟咕嘟冒泡。 苦中作乐,却也热闹。 吃喝足后,夜幕悄悄降临。 月亮如同一片薄薄的纸,走了天空的颜,山峦也抛出几颗娇羞的星辰。 大家手拉手围成一圈闹哄哄地跳舞,用各语言唱着各自国家的歌,接歌输掉的就要去给季庭屿和贺灼敬酒。 他俩二对五十,想不倒都难。 季庭屿被灌了个酩酊大醉,眼前的景物开始生出虚妄的幻象。 他捏着酒杯漫无目的地抬起眼,在四下模糊的残影中,看到坐在篝火之后的贺灼。 起眼皮,暼向他。 一瞬之间,有一股要穿透一切的力量刺进季庭屿的脑海,他觉到在贺灼的眼睛和自己的心脏之间,凭空生出一条蜿蜒的引线。 贺灼伸手点燃,自己被燃烧成一团火焰。 喉咙莫名开始哽咽,他不受控制地想要说些什么,甚至想要放浪形骸地大喊大叫,冲破周遭的嘈杂和喧闹,让贺灼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此时的心跳声。 只听到他的,只看到他的。 就像初遇时贺灼承诺的那样——季庭屿想要让那双冰蓝的眼睛,永远注视着自己。 酒让人方寸大。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拿出了手机,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按了那串数字,直到对面的人也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耳边传来贺灼的声音。 ——quot;hello love.quot; 温柔的、浪漫的、缱绻的,如同耳鬓厮磨的雪夜里唯一亮着的那盏烛火。 又是低沉和漉漉的,就像防风里濒死的小的眼睛。 贺灼凝望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想要占有我了吗?” 第27章 再来一次? 季庭屿此生所有的失控,都和贺灼有关。 他那双冰蓝的眼睛就是无往不胜的利器,是囚着季庭屿的深情而仄的海域。 当耳边充蛊惑意味的声音响起时,季庭屿就像被危险的人鱼引着彻底沉沦的人类王子一般,扔下酒杯,不管不顾地朝贺灼冲了过去。 在场所有队员都被惊住了,酒鬼也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季庭屿出如此疯狂的一面。 他是想发酒疯把贺灼暴打一顿吗? 还是想拉着他来一段与共舞? 然而就在这些无厘头的猜测纷纷冒出来时,他们看见贺灼站起身,弯下,双手做出接的姿势,一把搂住扑过来的季庭屿,猛地将他抱起! 在人群因震惊而陷入安静的零点几秒里。 季庭屿带着醉意洋洋得意地对贺灼说:“你别想再勾引我了,我自己过来了。” 刹那间,气氛如同核弹被引爆。 “喔喔喔!!!” 队员扣着脑袋尖叫起来,口哨声此起彼伏,就连跳动的篝火堆都显得暧昧无比。 贺灼仅一条手臂就把季庭屿托得稳稳当当,一向漠然的脸上罕见出开怀的笑,就像赢得了全世界那样骄傲。 他对队员说:“小屿喝醉了,我带他上楼。” 没有叫季主任,也没有叫领导,他第一次在人前用这个更加亲昵的称谓叫季庭屿,宣誓主权的意味不言自明。 起哄声瞬间在人群里炸开,堆叠的音浪如同咆哮的海浪,将他俩推搡上楼。 贺灼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这么急过。 他抱着人大步跑上楼,一次跨三四个台阶,恨不得给脚下上翅膀,一步迈到三层去,到了宿舍门口“砰”一脚把门踹开。 连进去都等不到,贺灼直接将他往门板上一按,欺身向前整个罩住他,如同一只渴望的兽。 怀里的猫咪已经醉得人事不清,眼前蒙了层雾,翘着尾音呆呆地问:“急什么呀?” 贺灼觉得自己早晚被他勾死。 “小屿,算我求你,别这样说话。” 他连息都透着急迫,但还是不想在门口把人给委屈了,兜住猫咪的向上一提,将人放到玄关处的鞋柜上。 柜子上的东西被他噼里啪啦地全扫下去,季庭屿糊糊地被震醒,伸手要推他。 “等、等等……贺灼……” “等什么?是你先扑向我的。” 贺灼声道:“在篝火堆前面时你那样看着我,我什么都干不进去了,我脑子都在想怎么冲过去将你在地上,结果我忍住了,你却自投罗网了。” “我…可是我……”季庭屿脑袋里一团浆糊,红着一张要多勾人有多勾人的脸,把水光淋淋的嘴一咬,“我喝醉了,不作数的……而且我现在很丑……” 喝醉了反倒有偶像包袱了。 贺灼才不听他的借口,将人圈在怀里,低头蹭了蹭鼻尖。 最初的狂躁和急切过去了,现在只有心眼的疼惜和怜。 他努力抑着自己,每一个字都说得小心翼翼:“一点都不丑,你不知道自己喝酒时有多。” 季庭屿人形也保留了猫咪的习惯,喝酒时总喜伸出舌尖舔一下。贺灼看在眼里,恨不得自己变成他手中的杯沿。 “我第一次真情实地嫉妒一只杯子。” “嗯?嫉妒它……什么?” “嫉妒它可以被你舔。” “你!”季庭屿臊得要命,一爪子呼他脖子上,嗔怒地剜了他一眼,“你段位太高了,你到底谈过多少恋啊,你这样显得我就像个笨蛋。” “没有过。” “什么?”猫咪出惊讶的表情。 贺灼一字一句重复:“我没谈过恋,一次都没有。你如果介意那些,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没和任何人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的意思是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 季庭屿的脸爆炸般蹿红。 “我不是介意,都什么年代了,可你为什么?你……” 你怎么可能没谈过恋呢? 你那么成,那么,都快三十岁了却连一段情都没有过,怕不是身体有什么病,可是看那要命的型号也不像是会德不配位的啊…… “因为我只想要你。” 贺灼扣住他的后脑,急不可耐道:“小屿,我只想要你,除了你我本看不到任何人,你明白吗?” 他就像一支一旦开弓就绝不会回头的箭,不管重来多少次都只认准季庭屿这一个锚点,无可救药甚至趋近疯魔地渴求着他。 即便前世误会他厌恶自己时,都从来没动过另寻新的念头,即便把人关在自己身边耗到死,都没想过要放手。 季庭屿愣在那里。 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灵魂裂开一道,活生生挤进来另一个人。 他别开脸,耳到眉心全红透了。 “可是你完全不像没谈过的,你是不是趁我喝醉了……在唬我。那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你总是张口就来,我每次想和你比一下都比不过你。” 他越说越委屈,两只小耳朵都横成了飞机耳,苦着一张脸说:“我本就赢不了你,你太气人了,我总是输…我不能和你谈恋,我以后也会输给你的……” 贺灼被念叨得心都要化了。 他从来不知道季庭屿喝醉了是这样的,可又孩子气,倒豆子似的将那些幼稚奇怪的小心思统统倒了出来。 像一只愁眉苦脸藏着许多心事的猫咪。 贺灼快要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连这个都想赢过我吗?” “那我以后想说让人不好意思的话之前就先写下来,让你说,换我来不好意思,好吗?” “好!这样好!”季庭屿猛猛点头。 点完又有些得寸进尺:“那你以前说的,可以撤回吗?”也让我来说。 “不行。”贺灼拒绝得十分干脆。 “我不会撤回我以前对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因为我的喜就是这样的,它并不羞,那是我们以后每天都要做的事。” “每、每天都做?”猫咪瞪圆了眼睛。 贺灼笑了,“嗯,每一天,做好几次。” “还要做好几次?” 季庭屿一副自己早晚会尽人亡的表情,“你真是个情狂,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对,你要完蛋了,所以我可以吻你了吗?” 贺灼的手掌捧着他的脸,摸不够似的一遍又一遍摩挲,又沿着肩线向下,开衣摆,扣在他最的窝上。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