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微波炉“叮”地一声响。 贺灼正在给自己打领带,听到声音走过去,帮他拿到头。 “烫,晾晾喝。” “喔。”小猫侧过身,蓬松的大尾巴卷上来抱在怀里,自己rua自己。 贺灼看得有趣儿,手上动作一顿,俯身坐到边,一只手跨过他的身体撑在枕头上,没系好的领带就这样垂了下来。 “小咪,给我打领带。” “啧,你自己没手啊。” 季庭屿烦死了,但还是乖乖给他系。 上好的绸缎捏在手里像小蛇一样滑,他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本来就生疏,贺灼还垂着一双深情眼,静默地注视他。 猫咪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眼下的场景好像是新婚第二天,子在送丈夫出门时帮他整理仪容。 “这是第二次,有人帮我整理衣物。”贺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季庭屿却明确听出他现在很开心。 “哈,第一次是谁啊?” 我倒要听听哪位天仙让你念念不忘。 “第一次是半年前,我变成打了脸血,他毫不介意地用袖子帮我擦脸。” 哦豁,原来是我这个天仙。 那确实要记久一点。 季庭屿的得意明晃晃摆在脸上。 领带系好了,贺灼看起来非常意,故意把铃铛项圈戴在最显眼的地方,小石头则取下来,给季庭屿保管。 猫咪接过来,刚要往头放就觉掌心被针尖猛刺一下。 “嘶——” 他惊呼一声立刻松开手,可一看手上什么都没有,那块石头也光滑如初。 “怎么了?” “没,就是……麻了一下。” 他不怎么在意,把石头捡起来收好。 贺灼又问他上午打算怎么过,要不就在房间看电影? “哈,不想我出去见人就直说。”猫咪翻他一个大白眼。 “嗯,想把你关在这里,等我回家。” “美死你啦。”小猫凶巴巴地剜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又凑过来小声讨好:“哎,我听孟凡说他们上午要带那帮小男模开趴体,我想一起玩。” “但我不喜你碰别的男人。” “哎呀我不摸行了吧,我就拿眼看。” “可以,一个只准看一眼。” “那我要多看两眼呢?”季庭屿歪过头来,坏笑着问。 “那我就让人把他丢到海里去。” “滚啊!你这个变态控制狂!” 季庭屿伸出小脚丫子就要往他面骨上蹬,被贺灼一把握住脚踝,抬手看了眼表,然后二话不说,伸手抓住他的手。 “不、等等、你干嘛?!” “还有十分钟。” “所以呢?” “再陪我一会儿。” “??我陪你大爷!” 他衣扣都不解,西装革履地到猫咪身上,脸上还戴着一副遮挡眸的黑框眼镜,明明是十级的斯文败类模样,却一本正经地要求人干这种事。 季庭屿气死了,双手扣在脑袋上大大吼:“你有病啊!要不要个脸!就十分钟你也不消停,是不是我不揍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可我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 贺灼抬手摘下眼镜,出一双漉漉的,像马一样漂亮的眼睛,落寞又。 完了。 季庭屿一口气堵在口上不去下不来:“我真是败给你了!” 他骂骂咧咧,故意把贺灼的头发抓成瞎窝一样,看起来像只吃瘪的王,还有些和蔼可亲。 “唔——轻点啊!” “抱歉。”贺灼亲亲他耳朵,阖上眼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叹息。 “你就作吧,可劲儿作,我看你把自己起来了怎么出去,这么大的总不知道丢人啊?” 贺灼还是那句:“不想离开你。” 你是个复读机吗? 季庭屿有些无奈,掰正他的脸正对自己:“达蒙,到底怎么了?很难受吗?” 他这情况太反常了,简直就像代后事一样。 “是不是真快易期了?” 可伸手检查他后颈的腺体,并没有易期时鼓起来的迹象。 “我只是觉得不安,就像有什么可怕的事在身后追着我一样。” 贺灼没说的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有一种大限将至的错觉,仿佛闸刀已经高悬脖颈,只等将他枭首示众。 “威廉都解决了还能有什么事啊,真有事我会保护你的,谁追你我就把他砍了,好不好?”猫咪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贺灼“嗯”一声,眯着眼睛侧着脸,就像一只被顺的大型犬。 “怎么都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嗯,嗯,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我连花都为你戴了。乖啊别撒娇啦,船马上就停了,晚上回来随你怎么。” 贺灼听话地放开他,起身扯过旁边的薄被帮他盖上。 “照顾好自己,任何人都不准上船,遇到可疑人员直接打晕,知道吗?” “昂昂昂,别啰嗦了,我又不傻。” - 游轮停下时天刚蒙蒙亮,海风也懒倦,港口却已经热闹非凡。 贺灼带着莫里斯和小天鹅下船,早有两辆没有牌照的黑汽车等在一边。 车上司机看到他们连忙下来,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 季庭屿随意披了条围巾,和罗莎琳一起站在甲板上为他送行。 从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贺灼和小天鹅说了什么,对方就被司机请上了另一辆车,临上去还不甘心地回身瞥了邮轮一眼,之后黑车扬长而去。 “嗡——嗡——” 季庭屿的手机震动两下,打开一看是贺灼的消息:送走了。 季庭屿勾一笑,给他回了一个字。 -乖。 “不是老大,你们俩在这眉飞舞地打什么哑谜呢?” 罗莎琳欠嗖嗖地揶揄他,就着不算明亮的天看到他脖颈上惨不忍睹的青紫和红痕——简直像被暴打过一样。 “我说你们这一晚战绩真不赖啊。” 季庭屿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痕迹,他一直就没照镜子,还以为罗莎琳闻到了。 “味道很重吗?” “那是,”美女蛇起尾巴从后面拍拍他股:“一股子人味儿。” “去你的!找揍是不是?”季庭屿瞪了这死丫头一眼,让她滚蛋。 “我不!人家还有正事呢,谁像你们一样天天不务正业。” “你什么正事,替猴子来看我笑话。” “哈哈哈没那么肤浅!我下船买早餐,刚才好像看到个华人小摊儿。” “后厨不是准备早餐了吗?” “不想吃,天天鲍鱼龙虾的早吃腻了,我想来碗油条泡豆腐脑。” 季庭屿无语:“我看你是好子过多了,给你吃罐头就吃不腻了。” “那你要不要啊?” 猫咪伸手就比了个“二”:“来两碗。” 罗莎琳:“噗,胖死你。” 她扭搭扭搭地下船去追豆腐脑小贩,对面的贺灼也已经坐上车。 季庭屿和他挥手告别,转眼就看到罗莎琳追出了巷口。 他不太放心,想要跟上,结果面冲出来一个小男孩儿“砰!”地撞他身上。 靠…… 季庭屿向后踉跄几步,疼得龇牙咧嘴,靠上柱子才勉强稳下身形,真心怀疑这小孩儿是不是练过铁头功。 低头一看,不是铁头,是铁锅。 ——瘦得像麻杆似的男孩儿被撞倒在地,穿着肥大的背带,脚上没鞋,后背却背着那么大一口死沉死沉的锈铁锅,把他坠得像乌一样爬不起来。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