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告诉家里。今晚别回去了,这里离别墅有点远,夜里又不好打车,等到家太晚了。” “我也这么想。”桑落今晚喝了酒,头脑原本就不太清醒,确实不适合来回奔波,就道,“那我去隔壁酒店开间房,今晚就先不回去了。” 时暮冬半靠着头,垂着眸,没有回应。 桑落觉得他应该是困了,毕竟还生着病,身体肯定还虚弱难受得厉害,就起身道:“今天也确实很晚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等等。” 桑落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过身问:“还有事吗?” “不介意的话,今晚睡这里吧。够大。” 咚—— 桑落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用力跳动了一下。 “方、方便吗?”桑落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可我喝了酒,还没洗澡,一身酒味。要不然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时暮冬微微一笑:“就睡这里吧,我不介意。” 咚咚—— 心口微微发烫,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了。 半小时后,桑落掉外套和鞋子小心翼翼躺在了时暮冬的身边,绷紧了浑身的肌一动不动,躺得笔直。 “你可以再往里睡一点,够大,不用担心到我。”时暮冬轻轻拍了拍两人之间的空位,示意他再往里睡一点。 “我不是怕到你,”桑落没有动,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闷声闷气解释,“我是担心离太近了你会闻到我身上的酒味。” “闻到又怎么了?” “你不是洁癖嘛,肯定不喜酒气醺醺的人靠你太近。” 时暮冬从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时暮冬的声音里还带着愉悦笑意,“你好像很在意我有洁癖这件事。” “那肯定在意啊。”桑落道,“洁癖的人怪病都比较多,不注意一点哪天你不高兴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你怕我?” “应该很少有人不怕你吧?时易还是你亲外甥呢,看到你不是还跟老鼠看到猫似的。” “他怕我是因为小时候太淘气被我揍怕了,我又没有揍过你,你怕我什么?” 桑落抬眼望着天花板仔细琢磨,但琢磨了半晌也没能答出来。 以前和时暮冬不的时候,他确实是怕他的,但说得更准确一些,并不是怕他,而是尊敬他。因为是长辈,所以也从没想过去主动亲近。不过,悉了之后他发现时暮冬其实也好相处的,为人既不严肃也不死板,尤其是在发现自己的情之后,更是觉得这个男人哪哪都好得不能再好了,最开始的那一点畏惧早就被扔到千里之外了。 于是他老老实实摇头。 “不怕我?” 桑落点头,在心里无声回答——喜都来不及,哪里会怕! “既然不怕我,那你是不是可以睡过来了?” 桑落看着时暮冬身边的空位眼的心动:“那你不能嫌我臭。” “好,不嫌。” 桑落放心了,抱着被子天喜地往里挪,挪到距离时暮冬的肩膀只有一掌的距离才停下来。 “这样可以吗。” “可以。”时暮冬原本是正面仰躺的,但在桑落靠过来后突然翻了个身,和桑落来了个近距离的面对面。 近看时暮冬的脸依然毫无瑕疵,俊美得令人心颤,桑落看得两眼发直,心大起,用最后一丝理智强行按捺住了扑过去吻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时暮冬的脸上移开,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困意蒙地嘟囔了一句:“很晚了,睡觉吧,晚安!” 而后果断闭眼装睡。 “晚安。”时暮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静谧,温润的音得有些低,听着格外。 咕咚—— 桑落把被子拉高,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躲在里面疯狂咽口水。 ——真想表白啊! 这是桑落在睡着前最后的想法。 次清晨,桑落醒来发现病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病房门虚掩着,有低低的谈话声从外面休息室传进来,是时暮冬的声音。声音被刻意低了,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似乎是在跟谁解释昨晚住院的事情。 桑落从上爬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手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已经抢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了。 推门的是时易,但是桑落的关注点却在时易身后的一大群人。 “你醒啦。”时易抱着手臂往门框上一靠,“我舅住院这么严重的事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太不够义气了!” 桑落没有听见他说话,此时他正在清点屋子里的人头数——时家二老、时家的管家、孟乔、他哥桑霆、以及时易,再加上几位穿着白大褂看着像是医院领导的中年人,当当十几人。 此时十几个人正都围着时暮冬,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关心他的身体,反而像是在参观外星生物一般,一脸的稀奇。 桑落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伸手了眼睛。再次睁眼,眼前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变化,不过这一他倒是发现自己刚才看错了——原来除了屋里的十几个人之外,管家的手里还捧着一台平板,平板的视频通话正开着,摄像头对着时暮冬,而另一头分别是时易的父母,以及时家老大时启安两口子。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