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摸摸自己的下巴,再看看女儿小手心紧紧攥着的那撮黑的胡须……好疼。不愧是他曹孟德的女儿,便是病中,都具神力。 但是等受掌下到丁氏纤细瘦弱的身躯,曹心中一叹,整个后宅之中,唯有正丁氏与他有话说,她的悲伤自己更是同身受。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丁氏是整个后宅他最能相信之人,其他女子不过是烦躁生活的消遣之物,故而他不希望丁氏出事。 丁氏长出一口气,靠在曹身上,哽咽道:“阿瞒,你我自幼亲昵,成婚十余载,我们本是这世间最亲密之人。可偏生我福薄,未能为你为曹家绵延子嗣,是我的错。好在上苍怜我,给了欣儿这么一个孩子,即便她是女娘,也都是我的命呀!” “阿姊,阿姊,我知道,我知道。”曹安抚说:“欣儿是我长女,更是你我唯一的孩子,便是女郎,也是我捧在手心,放在心里最珍视的孩子,便是曹昂等人也不能与之相比。” 丁氏听了这话本不信,但是她脸上却做出了信赖的模样,动的再次留下泪水。 哄好丁氏,曹并未替跪在院中的卞氏等人求情,卞氏虽美,人又柔顺,能哄得他心情舒畅。 但是昨夜与她酒醉荒唐,导致欣儿病重丁氏无法早些请到医师,曹也是迁怒的。 美人常有,可嫡出的孩儿却只有这么一个,曹自认分得清轻重。 且后宅之事,由丁氏做主,曹从不多加手,惩治妾氏更是不会多说一句。 无人求情,丁氏直到天昏暗,被仆人数次提醒该用膳食了,这才想起院中的几人。就开口让她们回去,并派人警告,若是在行魅惑之事,便将她们都发卖了,一个不留。 “夫人……”女仆心疼的扶着自家夫人起身,见她颤颤巍巍的好不可怜,忐忑的开口道。 卞氏摇摇头,不让她开口。出身倡门的她,其实是庆幸遇到这样的大妇的。自己只需小心谨慎,仔细侍奉,待后主君心软,就能产下改换门庭的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开篇东汉中平二年,公元一八五年。曹得罪宦官亲属,辞官归乡之后。 丁氏:女儿在,我就在。 曹:有事阿瞒,无事曹孟德。我夫人就是这么现实,但是……我喜。……欣儿不愧是我的女,便是生病也是神力。 曹欣:一睁眼就差点遭受一个大胡子用眼泪鼻涕洗礼,毁灭吧! 注:1:《三国演义》形容曹‘身长七尺,细眼长髯’,加上曹墓的挖掘推算,他个子可能真的不算高。所以本文设定是个留胡子的壮矮个儿的男人。当然曹个子虽然不高,但是武力值还是不错的。 2:曹昂死后,丁氏: 将我儿杀之,都不复念! 虽然女子在当时应该有谦称,但是夫之间自称我应该问题不大。 3:医师:建于秋战国时期的典籍中,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医生跟郎中这样的词。东汉曹魏时期有设置太医令,可是曹如今在老家。 4:阿父、阿母的称呼沿用汉代称呼。度娘说称呼翁跟父都可,那就父吧!毕竟觉更习惯。 一切解释权均在度娘,有什么不对的望轻,谢谢啦!本文主线参考《三国志》,《三国演义》也有参考,但是女主的事情全靠作者瞎编,没有任何历史依据,历史上丁氏没有女儿。勿考据,也没的考。 第2章 圆润的大脑袋 曹欣:好想打开看看,控…… 卞氏等人离开,丁氏也没有出房门,而是草草用了一点儿吃食后,就继续守在女儿边。 看着女儿稚的小脸,见她呼均匀,脸上也有了红晕,越看越,再次留下眼泪。 “明明是不落泪的人呀!”丁氏拿着帕子擦擦眼泪,轻声叹道:“自打有了我儿,好似心都软了几分。她这么个小东西,都能牵动我所有的心神。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我的心。” “女公子俊俏乖巧,人恒之。”傅母琴小心的给丁氏披上一个披风,柔声说。从前的主母好似没有自己的脾气,什么都能接受,现在这样,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觉,就是觉得更像一个人。 丁氏慈的看着女儿,在没有欣儿的时候,她在这后宅之中,宛如一口枯井。因为不能替夫家绵延子嗣而自责。即便舅姑皆不训斥,心中依旧难安,终惶恐。 可有了欣儿,即便是他曹阿瞒再宠任何的女子,她的心都安定了,再无惶恐。 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丁氏擦干眼泪之后,对她叮嘱:“欣儿已有两腹中未进粮米,你去灶上安排一些。炖着软烂之物,或是米汤面汤,或是牛羊,都先备着,省的欣儿醒来腹中饥饿。这孩子挑剔,多备些。” 曹欣觉睡觉都不踏实,耳边始终有人跟自己说话唱歌,只是声音轻柔,并不讨厌,相反还有些暖意。 左右睡不踏实,她又十分饥饿,于是再次努力睁开眼睛。 “欣儿醒了,可有不适?”曹欣刚睁眼,就被一直看着她的丁氏发现了,还未有所反应,就被对方抱在怀中。 纤细有利的臂膀,柔软的身体,这个梦不光真实,还很持久。曹欣有些恍惚的想。 丁氏抱着女儿一脸的足,刚想再问问想不想吃东西,就听到女儿腹中擂鼓轰鸣。 “你这几未曾进食,先喝些汤暖暖身子。”丁氏并未松手,而是招呼了仆人去取汤。 曹欣心中有些窘迫,除了幼时的福利院院长妈妈,她很少跟人这么亲密接触过。 面汤来的最快,丁氏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拿汤勺。 曹欣想拒绝,她却不给机会,快速的挖了一勺,放到边吹了吹,又用碰碰勺子,试了温度之后,直接进曹欣嘴里。 这孩子嗓子细,素来挑食,可现在容不得她挑剔了。 一口面汤下肚,刺痛的喉咙也觉好了顺畅了许多,曹欣能觉到自己的力量很小,于是便不抵抗。任由对方一勺一勺的喂下来。 直到半,曹欣才发现自己喝的汤味道不对,有些糙,一点儿都没有面汤的丝滑,反而颗粒十足,不光不好喝,还有些拉嗓子。 见女儿不想吃了,知道她人小嗓子,丁氏又接了牛过来,给她喂了好几口,才停下说:“今就这样吧!” 曹欣喝了更难喝的牛之后,已经完全不想多做评价了。 她突然觉这不是一个梦,她刚才真实的触嗅觉……真实的食物划入喉管的温热……这不可能是梦境,太真实了。 握握拳头,依旧无力,曹欣心中忍不住的开始恐慌。 只是这些恐慌在看到丁氏温柔的眼神的时候,突然不自觉的僵住了。 面前这个年轻的妇人,眼中全是自己,曹欣在一瞬间,几乎想要溺毙在她的柔眼之下。 然后不自觉的,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脑中就有了许多被她忘却的记忆。 曹欣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刚来这里的,她自襁褓开始就已经来了,只是因为体弱,常年昏睡,且记忆胡,反应迟钝,显得不够聪慧。 可即便如此,短短三年,她的记忆依旧很是美好。因为她这一生,生来就被人捧在手心疼。而这些基本都是来自面前的女人,这一世的母亲丁氏。 因为有她,抚平了自己所有的不安与忐忑。她为自己穿衣,教自己说话,给自己唱曲…… 生病时,她彻夜守护。 高兴时,她比自己更喜。 不光如此,她还将自己保护的很好,所有的恶意都被她隔离在外。 这是曾经身为孤儿的她,从未体会到的母,让她忍不住的心颤并沉醉。 也接受了如今的身份。 至于昨夜突然难受,不过是因为发现了归家一月未见的阿父是曹,心中震惊所致。 “啊……唔……。”曹欣伸出小手,将手贴在丁氏的脸上,费力道。 “欣儿乖,不要张口,你高烧伤了嗓子,养好了就不疼了。”丁氏亲昵的拉着女儿的小手,维持着她摸自己脸的姿势,安道。 曹欣扬起笑容,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乖觉的点点头。 再次看到女儿的笑脸,丁氏差点儿没忍住再次泪奔。 将女儿抱在怀里,受她的小胳膊将自己的脖子搂着,丁氏幸福的喃喃自语:“真好,我的欣儿回来了。” 看着孩子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怀里,浑身滚烫,她当时就想随女儿而去。 曹欣抱着母亲,亲昵的靠在她肩膀上,小脸在她脸上蹭了蹭,虽然此时她脑子还是有些凌。 总结一下,自己这是穿越了…… 穿到了东汉末年。 而且…… 刚才那个大胡子真的是真实的曹孟德,历史上那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的曹……曹孟德。 曹孟德的女儿呀!可没有几个好下场。 想到这里,曹欣有些想哭,这个时代连一口顺口的吃食都没有。世之中,未来一片茫,想想就头大,自己多年所学的知识,似乎能用的不多。 没有趁手的工具,没有先进的设备,所学的知识似乎都用不到了。 她倒是知道怎么给人开颅,但是……敢吗?就算有一个现成的脑袋等着自己,她也……不敢呀! “欣儿醒了吗?”正想着刚才阿父的脑袋,曹欣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曹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有历史滤镜,曹欣趴在丁氏的肩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竟觉得比之前顺眼了一些。 这可是曹呀!不讲道理的曹,矮个子大脑袋的曹……咦?这脑袋看着很是圆润……骨骼应该都很清晰,下刀的话…… “欣儿,可好些?”见女儿娇俏的看着自己,曹脸上扬起笑脸,大手在她稚的脸颊上摸了一下,然后问。 事发突然,曹欣没来得及躲开。只是对方凑近的时候,才发现,他只是换了衣服,手上脸上瞧着都不怎么干净,于是嫌弃的扭过头。 “小机灵鬼,竟然嫌弃阿父?”曹见状也不生气,之前见了许多次,孩子不是病着,就是昏睡,如今她醒来,曹在发现自己的女儿眼睛明亮,瞧着就是个机胆大的孩子。 曹欣歪着头打量着他,见他如此和蔼,心中有些惊讶。 其实即便是父女,他们见的次数也不多。自她出生没多久,曹就去外地做官,后又参与镇黄巾起义,直到上个月辞官归乡。 今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正是东汉中平二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皇帝偏又昏庸,汉王朝即将没落。 如今的曹正在蛰伏,正是壮志未酬的时候。 见他虽然笑着,但是眉眼间还有些紧皱,曹欣伸出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小手放到曹额头,企图替他拂去烦恼。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阿母,大腿还是要抱劳的。 “阿父的小乖乖。”曹是个情充沛之人,这一刻无比的动,于是伸手不顾曹欣的抗拒,直接将她抱在怀里,昂的说:“真真是阿父的好孩子,小小年纪便知心疼阿父,阿父的欣儿果真是天下最贴心孝顺的女郎。” 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浑身的肌是紧实的,被他抱在怀中,曹欣并不舒坦。 只是知道女儿嗓子受伤,曹并非刻意逗她,而是抱着她跟丁氏说话。 丁氏跟曹说起家中的各项事务,说起今年谯县的收成,以及族人的情况。 曹仔细听着,同时夹杂了些关于岳家的事情。 曹欣听着有些昏昏睡,总觉不像是夫说话,而像是丁氏在给曹汇报工作。听着听着,曹欣就窝在曹怀中睡着了。 不同于别的女子,曹会跟丁氏说外面的事情,说说这几年自己在外面的情况,也会关怀的对丁氏在家中的辛劳表示肯定跟赞赏。 “阿姊,昨夜是阿瞒错了。阿姊不知,谏议大夫刘陶的死讯昨从洛传来,闻之,我心中悲愤,朝尽荒唐。前有杨司空被赐死,好在他曾为帝师,才被救下。可陈耽陈司徒刚被害死。” 说到这里,曹再次同身受下眼泪,他何尝不想一展抱负,可是官场昏暗,宦官当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他……昏庸呀! 曹这么一说,丁氏所有的火气全都消失了,是心疼。 “阿姊一说和离,我便六神无主,是悔恨。不管如何,我是阿姊的良人,是欣儿阿父,对你们照顾不周,是我之过。”曹见状将人搂在怀里,继续道:“我虽心中悲愤,但还有你们,阿姊,后莫要再说和离,我经不住的。” “阿瞒,我亦有错,我知你一腔抱负不能展示,我知你心中苦闷,却还没有照顾好孩子。”女儿无恙,丁氏所有的理智都回来了,加上曹又完全没有维护卞氏等人,心中就更是悔恨,自责的泪道。 曹伸手帮她擦拭着眼泪,柔声道:“我常年不在家,阿姊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府中护卫之权应早早于阿姊,昨夜之事,绝不会发生。咱们相识三十载,成婚十余载,阿姊有不一定要告诉我,我素来心,阿姊你万事不可积于中。我盼阿姊一声顺足,白首之时,也能说出嫁于我无悔的话。”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