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会有人来,突兀的声音,众人都意外。 厉铭泽尤甚。 这声音听来很。 他怀里半拥着沉星颜,扭头看去,眸光沉氲,还揽在沉星颜臂膀上的手不觉一紧。 虞晚进来时,这一幕便直撞眼底。 见来人是她,厉铭泽有些错愕,但跟沉星颜的亲密动作却未见改,虞晚眼梢一掠他的手,再往上,是沉星颜惊愣的示威表情。 说来,跟厉铭泽订婚两年,七八糟的传闻倒是听过不少,眼见为实却是头一次。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的心早就麻木了,但原来不是,亲眼所见终究是不同的。 这一瞬间,虞晚说不上来他看到自己后放开那只手会不会让她好过一点,区别在于什么呢,我从来没把你当回事但愿意给你面子? 这样假设的想法让虞晚到自羞。未免太自甘下。 她定了定心神,只是强装冷漠地看着沉星颜。 沉星颜当然是认识虞晚的。 厉铭泽的挂名未婚,存在很低的一个人。 圈里都说这俩人是怨偶一对,互相不待见,沉星颜也认可这个说法,因为虞晚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的茬。要说是厉铭泽驭有道,维和能力一?沉星颜不觉得。她知道厉铭泽不喜虞晚,也没睡过她。 所以,沉星颜跟虞晚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看虞晚找上门,还一副问罪的架势,沉星颜虽奇怪,却也先摆起胜利者的姿态。 啧啧,怎么忽然觉这么像大老婆抓打小三呢? 追着进来的服务员看几个人认识,气氛微妙,更别说里面还有个大明星,立刻退出几步把门关好。 厉铭泽拢着眉,眼底尽是不悦,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虞晚心里狠狠一刺,却是反相讥:“我需要跟你报备行程吗?” 她说完,走向坐在对面的林惊墨。 背上一道灼人的视线,虞晚知道那是谁,却不会误解他目光的含义。 自己来砸场子,他在情人面前觉得丢脸罢。 要说这包厢里谁对虞晚的出现最不意外,那只能是林惊墨了。 来之前,她就微信留言暗示了虞晚,虞晚本就不喜沉星颜,知她要封杀林惊墨,大骂了一场,直言不必怕她,林惊墨留讯说今晚要去和解宴跟沉星颜道歉,还提到厉铭泽也会出现,虞晚看见信息时,火冒三丈,立刻叫助理询问东港各大餐馆,十分钟才问到苏绘赶过来。 而林惊墨一手促成她这次搅局,为的就是虞晚能跟厉铭泽决裂。 有些伤口,藏着是好不了的,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揭开,被酒洗过,彻底酸一次,才能接它的愈合。 沉星辰坐在林惊墨身边,对这变故却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厉铭泽的未婚他不是第一次见,但却觉得虞晚生气时颊生红晕的模样比平常更有味道一些,那种薄而透的光,倒也算引人。 他端起眼前的红酒细品,眼神不规矩地在虞晚的小腿上转了两圈。 虞晚从五岁开始学跳舞,通各种舞蹈,数十年拉身体锻炼,身材匀亭婀娜,行走举止间自带风吹云般曼妙的悠然韵味。 今天穿的又是修身大衣,内穿及膝连衣裙,小腿光着黑高跟鞋,从膝盖到脚背的线条极美。 沉星辰赏玩几眼,冷不防到有人在看他,视线到处,厉铭泽眸光冷冽。 沉星辰无所谓地一笑,手中酒杯摇动两下,男人的劣啊。 虞晚到林惊墨跟前,就要拉着她站起来,眼睛由近至远,依次划过沉氏兄妹,最后定在厉铭泽脸上:“跟她道什么歉,有我在一天,我看谁敢封杀你。” 这话说得颇有天凉王破的架势,沉星辰在旁边惊了惊,珊姐也是一愣。 但往深了想,倒也不是虞晚吹牛皮。 虞晚是干嘛的,艺术体出身,十六岁就拿过全国锦标赛一等奖荣誉,十八岁又进顶级舞蹈团全世界巡回演出,在欧洲一度小有名气,跟欧洲很多先锋艺术家的关系都不错。后来因为膝盖受伤退役,国外上完学回来创办虞晚工作室,手里名媛学生一大堆,京都,东港,香城,南奥,哪个地方没有顶级名媛报她的课。 在他们这个阶层,人脉资源有时候比钱更重要。 只是,墨墨什么时候跟虞晚好到这种程度了? 珊姐到不可思议时,林惊墨已经被虞晚拉着往外走了两步。 林惊墨自是不会让戏就这么结束,踉踉跟着跨出去后便停下不肯走,眼里划过极快的迟疑,终是目为难道:“虞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 她咬着,小心地往沉星颜那边看了一眼,显然是惧怕她的报复。 在自己来之前,不定这女人跟林惊墨说过什么威胁的话。 虞晚对厉铭泽心寒之外更一分不,他便坐视这对兄妹恃强凌弱,哦不对,怎么是坐视,他在这里,不就是撑的帮凶。 情,我你,你不我,不过是没有两厢情愿的遗憾,自我期望落空的辜负,在这个层面上,虞晚对厉铭泽有怨念和不甘,却没有恨。 就像程耀司和宋芷萱,哪怕程耀司对宋芷萱绝情,可归究底,是芷萱先违背协议上了他,又期待同等的不得,才深陷痛苦乃至绝望到用自杀去试探和挽留这个男人的心。程耀司令她无法接受的,不过是得知宋芷萱自杀时那漠然的仿佛与他无关的态度。这一点,基于每个人的想法和情阀值不同,她也不好做太多评价和批判。 但跟厉铭泽,今天过后,不再是一场期许不达那么简单,她开始对厉铭泽对人品也有所保留。 以往,厉铭泽在商场作风冷酷,她知道,自己也算半个生意人,商场如战场,不触碰底线的低劣手段太常见,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他们两个也是没有情基础的联姻,轮不到她说什么。 但这次牵扯到林惊墨。 林惊墨在这群人眼里算什么? 一手指就能捏死的蝼蚁? 那群娇小姐跟她学形体,站没三分钟,就叫累,身边一群人伺候着,公主上学也不过如此。林惊墨呢,上完第一节课她就知道,这女孩子从前肯定吃过苦,因为真正吃过苦的人从不会喊苦。两人之间悉后,就知她的猜想果然不错。 有人说,穷人家的女孩如果空有美貌就是一场灾难,但林惊墨从山村里走出来,这样的韧和聪慧,站在世界的真相面前,还不是要面临灾难。 虞晚为她到不公和悲哀,更叫她无地自容的是,她的灾难,自己喜的人竟也是刽子手之一。 虞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沉星颜原本为虞晚那句意指很明显的狠话得沉了脸,但见林惊墨因害怕她不敢跟虞晚走,立刻得意的朝着虞晚笑了下。 会撂狠话又怎么样,这豆芽菜还不是知道应该听谁的。 “虞小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你还怕我吃了她吗?你要是有时间,不如留下来一起,反正这里空位子多,你回家也是对着几堵墙吃晚饭,多寂寞。” 沉星颜妖妖娆娆的扒着厉铭泽,半张脸都贴在他肩膀上,虞晚才发现,厉铭泽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她,此时,眸光低霾,倒不知在想什么。 能想什么?想她可笑吧。 虞晚不知哪来的冲动,几步走到厉铭泽跟前,尽管已经接近失态,但她的步调动作依然优美,像一只疾走的鹤,厉声讽刺道:“厉铭泽,这个女人就是你选择的水准?你叫我觉得丢人你知道吗?虽然我们的婚约是假的,但我一想到别人会把我跟她放在同等位置比较,我都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厉铭泽寒冷彻的眸光向虞晚,虞晚却不再看他,转而对上旁边正又惊又怒的沉星颜,看她这样,虞晚倒笑了,“原来沉小姐天天换男人肩膀靠就不寂寞了,你这要求倒是低的,我还以为别人得付费啊什么的。” 虞晚不知沉星颜和沉星辰伦,她讽沉星颜是女,倒把厉铭泽跟沉星辰一起骂了进去。 林惊墨跟沉星辰已跟着她一起到了桌子这边,虞晚说完,准备带林惊墨走,还没转身,身后喀啦一声,沉星颜从椅子上起来,拽住虞晚的手肘。 虞晚低头瞥一眼她致的美甲,原本看她坐在那里,不太好发挥,她倒好,自己送上门。 心里冷笑,就势一转,另一只手抡圆了,啪地打在了沉星颜的脸上。 当下,空气都似静止。 沉星颜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虞晚,林惊墨亦有些震惊。 虞晚手垂在一边颤颤,心跳如雷,眼睛盯着几步外面铁青的厉铭泽,却见他眉峰一跳看向自己的身后,随即抬手要拉她还是什么,虞晚已被人掰过身子。 “啪!” 也是一巴掌。 但这一巴掌却比虞晚给沉星颜的要狠多了。CIjUM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