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完惦记着盖房子的儿子,乔茗茗凑到宁渝的耳边,羞答答的说:“我有个事情想听取一下你的意见。” 宁渝:“……生三胎?” 乔茗茗顿时虎目一瞪:“讨厌,谁要跟你生三胎!” 宁渝心说真不是他多想,去年五月他还没出事的时候,他家茗茗的一个同事生的女儿周岁了,于是抱到供销社来上班。 那小姑娘贼漂亮,乌黑的头发,还带着自然卷。眼睛大得跟葡萄似的,皮肤还白,惹得茗茗那段时间总是拉着他的衣角,说特想要个妹妹。 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羞答答的,怯生生的,眼睛润得能出水。 乔茗茗翻个白眼,踢了鞋子把腿盘起来:“不可能有三胎,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宁渝拿起水杯:“我也没说要三胎,话说回来,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乔茗茗“啪”一下拍个大腿,昂首目光灼灼道:“我想写书!” “噗” “噗” 一个是嘴里水,一个是憋不住笑出声。 宁渝口中的水到地上,“咳咳咳咳”顿时间咳的撕心裂肺,脸蛋憋得通红。 而门外呢? 乔小弟正好进来,听到二姐的这一番豪情壮志的话,当场笑出声,笑得差点摔倒在门槛上。 “不是啊,二姐你要写书?” 乔小弟大惊,捂着肚子身子都笑软了,靠在门框边起都起不来。 乔茗茗拳头握紧。 猛地站起身,把宁渝推倒在,又转身把门口的小弟踢翻在地。 “笑什么笑!” “我写书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她梗着脖子,狠狠地看着两人。 两人赶紧闭紧嘴巴,可眼中的笑意却不可抑制地了出来,直点头。 怎么不可以,当然可以! 宁渝想了想,他家茗茗好像刚工作那会儿,工作报告都是他帮忙给写的。 而乔小弟则在回忆,回忆他二姐语文考了全班倒数第三,然后被学校老师找上家门的那件事儿。 那会儿,他还小。 但二姐挨揍,他记忆犹新。 十月中旬。 收获的季节又来临,县里的学校在这段时间会放假,就是为了让学生回家去帮忙。 村里的也会,倒不至于还要把小孩儿拉来田里,而是老师需要下地。 可见秋收期间,想躲是躲不掉的。因为今年的活要多许多,所以人人都得比以往忙。 今,乔茗茗自告奋勇,决定去田里体验体验这次秋收。 出门时,宁渝再次叮嘱:“你要是坚持不下去了千万要停下,不能硬撑。” 乔茗茗幽幽看他:“啥叫坚持不下,我在你心里是这点小事儿都坚持不下的人吗?” 宁渝叹声气:“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千万别硬撑,坚持不了咱就休息休息。” 别为了和他们怄气而死撑。 乔茗茗:“……你要是不会说废话,就不要说废话。” 宁渝也不跟这个没下过田的人争辩了,心说迟早有你无法嘴硬喊累的时候。 他帮她掰正宽檐稻草帽,又仔细将白巾挂在她的脖子上。 细细检查一遍衣服袖子会不会太薄,因为太薄了很容易被扎。 他家茗茗还算仔细,知道穿长袖,还知道在衣服上套个袖套。 再看看手套带了没,乔茗茗从兜里掏出付劳保手套来:“带了,新的呢。” 最后看看子,嗯,有弹不会紧绷。 检查完毕,宁渝拍了拍她肩膀,抿抿嘴把笑意下去,轻咳两声道:“其实你想写书,不一定非得亲自体验秋收,这一部分我可以给你完整叙述我的受,你要是愿意我甚至可以代笔。” 乔茗茗踢他一脚:“不相信我,还看不起我,闭嘴吧你,你和小弟都闭嘴!” 宁渝心笑,你这一周憋不出一段开头,如今纸上只有七个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第55章 小乔割稻 乔茗茗自觉这次不是三分钟热度, 她是真想写啊,可惜自己好像在文学一道上没多大天赋。 她从自己看过的不少文学著作中发现,伟大的作品往往在开头就十分震撼人心! 比如说马尔克斯,他的那本要对上人物关系图才能看懂的巨作《百年孤独》, 开场就特别有引力。 这位大佬还有另外一本《霍时期的情》, 开头那句话简直是定向引了她上辈子那为疯狂的姐妹, 曾被她写在书签上。 再比如狄更斯的《双城记》,他的开场使得好多人震聋发聩心,有段时间刷爆短视频。 以及杜拉斯的《情人》, 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 当然了 可悲的是以上这些书她通通没看完! 乔茗茗这种没甚文学素养之人,大多就跟风买了一套, 看几页后便被拿去垫锅泡面。 没办法, 看国外小说时,她本就对这方面不太灵活的脑瓜子嗡嗡疼,唯一能刷好多遍的只有《鲁滨孙漂记》,她深深怀疑除了种田文的剧情彩外, 没多少人物, 她能不把姓名与人物对错号也是能让她看下去的一个点。 要说令她记忆深刻的名著也不是没有,反正时隔多年她还是能记得沈从文的“一条官路, 一个地方,有一小溪,一户单独人家,人家只一个老人, 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更记得古龙的“人就在天涯, 天涯怎么会远”…… 嗯, 还记得张玲的《小团圆》与《金锁记》…… 说来惭愧, 她就这种调调。 深受文学著作开篇影响(没办法,好多书只看过开篇)的乔茗茗,立志要把自己的处女作开篇写得震撼人心! 七天写七个字很羞吗? 当然不羞! 这都是在积累,在积淀,在蛰伏,在等待一场大爆发,等她想出绝世好句子后写得就可顺可顺了呢! 乔茗茗本来写书的望还没那么强烈,被宁渝和乔小弟轮番笑一次后,她忍无可忍,势必要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 于是一复一,思考多,她终于在某天夜深人静之时找到了书的定位。 “是什么?”宁渝当时问。 乔茗茗掷地有声:“乡土文学!” 单单是记录生活还不够,这不就是她写的生活月记吗?正所谓扬长避短,自己的文字功底不够,那就用质朴的语言打动人心吧! 黑暗中,宁渝死死咬住嘴憋笑:“乡土…文学啊。行,我觉得你可以。” 他决定鼓励鼓励,不过难道没人告诉过他家茗茗,越是质朴的语言越是要有文学功底。乡土文学犷与细腻并存,绝非只要描写乡村风光和习俗就是乡土文学。 乔茗茗转个身,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他:“真的?” 宁渝重重点头:“真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推荐沈德鸿先生的书。” 乔茗茗想半天:“这又是谁?” 宁渝:“……笔名茅盾。” 乔茗茗恍然大悟,哦,茅盾他老人家啊。 随后她气得要跳脚:“你故意的,说茅盾就茅盾,好端端的提人家本名干啥?” 谁会记得大佬他本名啊! 乔茗茗又哼一声:“别当我没看过他的书,人家的《子夜》我还是读过的。” 宁渝揽着她:“就看过这一本吧?” “……” “那看看《蚕》《秋收》和《残冬》吧,看完了你再思考思考写不写乡土文学。” “……” 冒昧了,这三本她听都没听过。 当然了,如今也没处找它们看。 宁渝花了整整五个晚上的时间,嘴巴都说得起皮了,才把这三本农村三部曲给她大致说完。 最终乔茗茗顾名思义,《秋收》啊,她们村儿也马上要秋收了啊。 这不是大好机会吗! 秉承着没实践决不轻言放弃的原则,乔茗茗选择去地里尝试一把子秋收! 宁渝摸了摸干巴了的嘴,真就彻底无言以对了。 试吧试吧,估计试完一场秋收下来,她也就没心思去写了。 — 秋高气,万里无云。 今年秋收开始时,村子里的小学就成了托儿所。不过,主要针对的是三岁以下的孩子。CiJumI.COm |